“下次有时间,哲定不吝予姑娘见。”
“嗯,那也得天时人和的。”
“定有机缘。”
“好吧,既然折念仙君应允承诺,我便不怕没有机会。”
“那便告辞。”又转身向轩宇,“好好保重。”
“哥!”轩虞看着他,“哥,保重。”
又对着楚姿,“楚姐姐……再见。”
“说了,不要如此亲昵,谁欠生你这么个弟弟!”
“我……”
“阿楚,你要怪,要狠冲我来,不怪阿虞的事,请你不要这么难为他,无论如何,他是你弟弟,叫你姐姐总归没错……”
“我不乐意,谁也别想借我的名号在这乱攀关系!”楚姿阴狠的转身盯着床上躺着虚弱不堪的轩宇娓娓道来,“不过很快就是冲你来了~~~”
“阿楚姑娘!”原本已经要转身离开,峻哲折了回来。
“没事,你们快回去复命,顺便帮我请个假。”
“阿楚姑娘,还望你莫要难为轩宇兄。”
“放心,我也只是想好好跟他聊聊~”
“你们快回去吧,说我一切安好,不必派人过来。”
“嗯。”轩虞便跟着峻哲回去了。
看着峻哲和轩虞出去了,屋里异常的安静,天光渐暗,晚风悠悠的拂着,见这场面异常的窒息,楚姿索性转身朝屋外走去。
“阿楚——”身后传来虚弱无力,又竭尽全力的一声。
阿楚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有事吗?”
恐怕连阿楚自己也没想到吧,她曾幻想过无数次,以一敌百的犀利之语去气疯林家,去让他们痛苦的发狂,从而得到无尚的快感,尝尝报仇雪恨之后在如释重负的滋味,可现在面对的这个林家人,却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让她无处着力,相反让她感到不自在。
她苦笑着摇头想想:我好歹也算是历经江湖磨难无数,曾与死神擦肩而过,更是逍遥自在穿梭于风月场。如今,竟要栽在这个林家小子手上了吗?
“你……你上哪去?去干吗?”
“怎么?你可别忘了,我跟你没那么熟,我爱上哪去上哪去,你管得着吗?”
“我知道,这些年,你独处自在惯了,我们的出现,可能又打破了你现在已有的生活……”
“所以你该想好了,这次过后,不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各过各的,顺便回去也告诉你爸,别再纠缠我了,都快被你们父子俩弄得烦死了,呵~还真真是亲父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是我们让你本该美满幸福的家给破坏了,让你遭受这么多你不该遭受的,我也知道这一次出现,又将你自在清净的生活给打破,但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失去什么了,我会把原本属于你的都给你,不管是什么,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打住,在你没了解情况之前请不要轻易许下多大代价的承诺,因为这种代价,你可能付不起。”
“楚姿,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楚姿轻蔑的瞟了他一眼,正打算走的时候,身后传来,“我会做到的,不留余力保护你,哪怕要的是我的命……”
“别,如果真有那个时候,又不知道你那亲妈会如何向别人哭丧着骂我,骂我妈了。”
这回楚姿直接走了,轩宇只能眼巴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因为他也不知道可以凭什么让楚姿相信他所说的,哪怕说的时候是多么的赤诚。
他知道楚姿的苦是由他们林家造成的,却不知道怎么弥补,哪怕这些天一直在想,也没想到什么两全之法,他越是这么想着,越发觉得心慌得很,心情难以平复,呼吸愈加的急促,身体的每根神经都愈发的紧绷着,牵扯着疲劳的伤口,慢慢渗透着血,视线也越发的模糊。
“林公子,林公子……小主……”
迷糊中听到一声声呼唤,却无法让他清醒过来,他如深陷大海继续沉溺下去。
梦中,他侧卧在一个空旷的谷中草地上,草地上是一簇一簇幽兰,周身四处散有萤火和五彩的闪着光的花蝶,有红的、紫的、蓝的、绿的等等等等,在他身边绕来绕去,阵阵花香袭人。
深蓝的夜空,皓月当空,有繁星同在,时有流星划过,他站了起来,发现自己置身在一潺潺江流的小屿上,对面是谷地江流的冲击扇草地,上面布满五颜六色的花与飞舞的光蝶、萤火,整整一揽平川之上,独有的一颗3米多高树,上面开着紫红叶白玉花,干内明液灵动的输送可见分明。
“这是什么树,怎么这么眼熟?”
他暗自发问的想上前打量这棵树,一步既出,他像是在外太空一样,便浮了起来,风迎面拂来,他第一次感受到自由,跨过冰冷的江流,他也踏上了岸,松软的湿土,青草与花香,他闪躲着光蝶与萤火,走向那棵树,寻思着到底在哪见过,“像是一颗榕树……”
他正轻声说着,突然又连忙噤声,他看见垂钓的几根树干缠成的吊床上有一个橘衣女子正在熟睡,又瞧得仔细些,竟是一惊,“这不是……楚姿吗?”
他正一处自语,那名女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眉目含情注幽潭,玉颜薄唇温婉一笑,百灵黄鹂莞尔音,橘色纱裙玉足现,蓝带飘掩凹凸姿,吊床轻荡美人飘飞,缓缓落定在轩宇面前,葱尖嫩指抵落温唇,轻挑脂颔,让这位从小告诫自己处事不惊、临危不慌的少年英才彻底的乱了方寸,那热血促流,鲜红从脖底涨到了耳根。
他曾经常慌张之时告诫自己的镇静的方法,唯独这次却失了效果,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抱住了眼前轻盈的女子,走向江边那座大大的鹅卵石,内心慌张的大喊着“停下,快,放下!”,可轻启双唇却是,“你又调皮了。”
怀中那女子兰花指尖掩面嫣然笑,便又变了个模样,而这模样一看竟发觉是自己的未婚妻江梦妤,大概太久不见,想问她母亲如何,却又觉得古怪,因为眼前这个女子看久了才觉得只有那眉目五官和偶尔的一缕神情与梦妤有几分相像罢了,且那梦妤的双眸是青黑色的,而眼前这人水灵眸子分明是一个暗黑微桃红,一个深紫微青绿,再者眼前之人未及梦妤半点的端庄稳重之气,他瞅着不对劲,立刻把她放了下来,别过头道,“你不是梦妤。”
怎奈何那美人一转身,落定地上,那水灵灵的秀眼异瞳,目不转睛、很是委屈地看着他,“鳞哥哥儿,你不认得我了?”
那亲切的语气,又不禁使轩宇又多看了看她精锲如玉般的面容,以进一步确认是否认识,虽有几分眼熟的感觉,确实记不得哪里见过了,他摇了摇头,便别过头不再看她了。
“这里是哪里?”
“你为何……不看我了?”
“姑娘眉目……像极了我已订婚的未婚妻,因此有种莫名的熟悉。”
“你一直不回来,原来……已经有人了?”
那女孩含笑的落了颗泪,滴落在脚下的绿草叶上,像极了一颗晨露,转眼化为星辰漂浮而散,轩宇看着她疑惑不已,正想询问,安抚她许是弄错了,还未开口,那女孩又问,“你真喜欢她?”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对我很好,而且我母亲,只要有她在,才会开心快乐,她为我做过太多事,我的确该好好待她。”
“可你却对我动心了。”她女孩拭过泪痕。
“我……打扰了,麻烦告知如何出去?”
他拱手示礼,可待他再挺身看她时却发现不是那女子,而是一个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只是那人两鬓高束玛瑙石发冠中,合出一束黑色麻花绳似的,只留两簇些许须发俏皮的拂弄脸颊,其后的长发任他随风飘散,青丝如瀑般垂下。
剑眉下,一双瞳色淡紫微绿如琉璃,炯炯有神,右眼角还有颗刚刚好的泪痣;身穿着蓝绿相间的波涛纹白底的直襟复古长袍腰束黄底如意云纹锦纱宽腰带,挂着蕙兰雀羽玉瓷铃,在风中吹得铃铃声中夹杂着幽深空境之音,更显得此人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气宇不凡。
“你,你是谁?”
“我便是你,你便是我,你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见轩宇不说话,那男子笑了笑,“看来你真不记得了……”
“刚才那个姑娘呢?”
“怎么,你不是拒绝她了吗?”
“我……”
“这是她赠的,蕙兰雀翎,她花了一年织给我,也就是你的。”那男子掂了掂腰间的挂坠,“瓷玉铃里有颗小海螺,是当年我给她的,她说她要听听海的声音,可那时我身边只有这么一颗海螺,便给了她,说暂时欠着,等我闭关归来时再送她,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一千五百三十四年……”
那男子有些哽咽了,过一会回复下来才看他,冷笑一声,“你觉得很荒谬?没关系,幽羽,我尽力了。”他由抬头看着他,“大哥,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好。你就继续过好你的生活吧,幽羽就交给我了。”
那人有瞬间转变了一下行头,虽然神似刚才那个人,却是披着暗色金银发随风飘荡,一身白衣轻服金花藤纹长袍下微露红裳白履,依旧挺立在他面前,瞅他湛蓝瞳,温魅一笑,然后戴上了一个白纱遮住面容飘荡至全身的竹斗笠。
“什么?幽羽?”
“林家二公子,林轩宇吧,提前祝你和江家大小姐幸福,百年好合,告辞。”话音刚落,那人就迫不及待的精光一闪,消失在了他眼前,之后所有的景象都慢慢淡没了,整个人顿时置身在一个昏暗漂浮的空暝秘域,又像是外太空,没有引力制约,偶尔要吃力的躲过一颗又一颗袭来的流星,可这一动就停不下来的移动,而且越来越快,快到心跳停止,快到无法呼吸。
“好难受啊,呃——”轩宇竭力强忍着,无力停下,又不知又会飘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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