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工,先喝点粥再吃药,可以吗?”
理解错误的商枝已然反应过来,他的脸因为羞愧而变得通红,对陈常山的称呼也再次回归到客气的范畴。
“吃不下。”
陈常山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面,醉酒和感冒的症状纷纷找上门来,让他连看一眼食物的精力都没有。
他双目失神,定定地望着荆棘丛生的吊灯。那脸颊的绯红已经消散,只剩下苍白的病气在萦绕。
这苍白还参杂着疲惫,仿若樱花落满地时,零落成泥的颓败,有些“春日苦短”的怨恨在里面。
“很不舒服吗?我们现在去医院?”
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商枝回到床边。当他附身的时候,陈常山脸上所有的愁苦都烟消云散。
一只黑色口罩遮住商枝的小半张脸。
透过垂落的碎发,陈常山看见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世界在这一刻停滞,他看见辛京墨出现在自己面前。
下一秒——
碎发被捋开,最夺目的珍宝出现。
陈常山初次这么渴求一件东西,他想拥有这双眼睛,他想买下它。
『想要,买下,藏起来,别跑......』
乱七八糟的词在脑海里回闪,陈常山伸出手的时候,那眼睛却自动远离。
紧着着,食物的气息迅速弥散开来。
在这密闭的空间里,瘦肉粥的腥味无处不在。即便鼻塞,陈常山依旧被气味影响到,那平息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
思绪就此被打断,他刚起身,头重脚轻的身体就开始偏偏倒倒。
有人先一步接住陈常山。
或许是大脑反应迟钝,商枝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无限放慢,慢得陈常山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被他抱起。
两人挨得很近,那双眼眸就在陈常山面前乱晃。可膝下有力的臂膀却提醒着他——这不是辛京墨。
更何况,商枝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陈常山不想看见这样的眼神,他转过头,靠在商枝的肩膀上。口罩的耳挂就在眼前,那绳子环绕一圈,将商枝的面容藏匿。
他伸出手的时候,恰好到洗手间。
商枝一点不敢耽搁,直接将他放下,陈常山自然也就错过扯下口罩的机会。
不过他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
胃部的翻腾像是不定时的海浪,总在不经意间拍击脆弱的胃壁。那疼痛难以压制,让陈常山的眼尾猩红一片。
他撑在洗手池边,脆弱的脖颈弯成一根低垂的草叶,颤抖的身体变成一株被触碰的紫薇。
场面是如此惨烈,陈常山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似的。可到最后,他也只吐出些酸水。
“喝点水。”
呕吐平息时,商枝递来一瓶矿泉水。
陈常山正要去接过来,那只手却后撤避开,直接递到他嘴边。
“我喂你,好不好?”
『我大概是跌落花丛,所以周边都是栀子花香。』
陈常山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腰间的那只手却已经等不及,微微挠动着软肉,催促他回过神来。
“嗯?痒......”
陈常山的身子往后躲了躲,正好贴上商枝的胸膛。至此,两人之间算得上是真正的亲密无间。
“喝水。”
腰间的手臂又在蠢蠢欲动,似乎在提醒陈常山适才的触感。他只得凑到瓶口去喝水,喉结吞咽,连同懊恼一起咽下,才勉强淡化掉似有若无的恶心。
“你是不是不想去医院?”商枝放下水瓶,“回床上量一量体温好不好?”
他弯下腰,又准备将陈常山抱起来。
“不......不用。”
“那就直接去医院。”
显然,陈常山拒绝的是商枝的公主抱。可商枝却理解错误,以为他不愿意量体温。
“别怕,要是没发烧,我们就不去医院。”
商枝抱起人稳步向前,他这次同样走得很慢,慢得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或许是两个世纪过去了。』
陈常山的心思又在外太空漫步,情绪却已经脱离掌控,停留在过山车的顶点处。那紧张的处境让心脏尖叫,可愉悦又不合时宜地出场。
『太近了。』
呼吸声轻轻重重,一下又一下地在心底叩击。
“慢慢的,我放你下来。”
陈常山终于回归大床。
他一伸手,商枝就凑上前来,一脸紧张地东摸摸西摸摸。
“怎么了?不舒服?我好笨,摸不出来异常。”
『是挺笨的,为什么突然戴口罩?』
商枝的话从耳边溜走,陈常山眼里就只有那根耳带。他趁着商枝靠近,直接勾住绳子,就在要摘下的前一秒,却被一只手阻止动作。
“我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
......
『不用你传染,我已经感冒了。』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商枝又往后退了半步,生怕他又要来摘口罩一样。
“量体温吧。”
沉默,良久的沉默。与尴尬不同,这种沉默更像是认命的绝望,就像是善泳者主动溺毙在河里。
『我给过机会的,是你不愿意。那我就当放纵一次,把你当作他。』
陈常山放弃挣扎,注视着那双眸子,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唯一确定的是,他面前的人是商枝,可他没在看商枝。
到最后,他还是接过那支温度计。
“等会喝点白粥,好吗?”
陈常山这才发现,空气里的腥味早已经消散。
“瘦肉粥被丢出去了,你想吃?”
“不想吃,白粥也不想吃。”
“好,先让我看看体温计。”
定时器响起,商枝取出那根体温计。
“三十六点九。”
『还好,没有发烧。』
他庆幸地放好体温计,转而看起药盒上的说明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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