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姬清风在洞中说的话,江知行再想一次,也难免不会觉得伤心。“外人”这个称呼,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他攥着书信,惊觉背面还有几个字:娘亲在乌衣城。
江知行把皱巴巴的信纸展开,又装进信封里封存起来。
披上大氅走进了江子书的房内,屋内火光暖洋洋的,江子书正在其中忙的焦头烂额。
见他过来,江子书似乎有些惊讶。“诶,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到这里做什么?”
“我娘不在独孤宗。”
“那不是很好嘛,你也省得见到那两个人闹心了。”
“我想过去。”
江子书面色不改,道:“想去就去,你且去修整,明日师兄帮你备马车。”
“嗯。”江知行点头答应之后,便走出书房,进了屋子。坐在书案前,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李悠然的,一封是写给楚林栖的。明明下午才从魔宫回来,他却觉得像是好多日子都没见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烛台上火光摇曳,一柄剑便凭空出现在桌面上。剑柄上挂着一张小纸:师尊安睡。
江知行笑着摘下,在纸张背面画了个小脸,又给传了回去。
之后便睡下了,直到第二日才看到小纸:可爱。
天色微沉,但一群人马正等着他,江知行穿着厚厚的棉衣,在江子书的注视下登上了马车。
“路上慢些,不着急。”
御剑更快,空中却十分寒冷。还是摸着暖和的火炉坐着温暖的马车更好。
马车就那样慢悠悠地晃着,走在石砖路上。耳畔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靠在窗前,实在使人乏倦,车子走得平稳,江知行也不知何时便睡着了。
乌衣城虽是独孤宗管理外围,但也没少得了铺张浪费。一进城门,便觉得四周景物的截然不同。
城内道路笔直,少有弯路,四周阁楼林立,十分繁华,就连平常商贾,身上穿的料子也非常人。
江知行被人吵醒,正有些生气,便觉得有东西落在了马车顶部。其物之轻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但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伸手撩起料子,驾车的人并未注意到声音,依然扯着缰绳。一时间,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怀疑之际,顶部又传来声响。不是落下,而是像是移动。于是他抓紧了一旁的剑柄,忽觉身边阴气森森,转眼一瞧,似蛇一般的东西撩起帘子正往马车里蠕动。两旁的帘子皆是如此。
他拔剑砍断了魔物,那魔物顿时又恢复原状。
忽然马车顶部破裂,他跑出马车顺手抓住驾车的马夫,稳稳落在一边。回头一看,站在马车顶上的,正是姬清风,他看到人逃脱,似乎很不高兴,一脸严肃地望着江知行。
“还是让你发现了。”
“姬清风?你在这里作甚?”
“竟让你活下来了。”他冷笑一声,继而回答江知行的问题:“你那父亲,是我的盟友,我当然是来会见朋友的。”
姬清风捏着发尾,盯着他道:“不知公子这是去哪儿,缘分很微妙嘛。”
“谁跟你是缘分,这简直是冤家路窄。”
“即是缘分,那我们便好好聊一聊。”
江知行刚想说:“谁跟你缘分,谁跟你聊一聊。”姬清风便从狂奔的马车顶上一跃而下,朝着江知行冲过来。
江知行一跃,跳到了更远的地方,这里都是百姓们做买卖的地方,再这样的地方只会让更多人死去。
他把车夫丢下,带着姬清风进了深胡同。
这样却正合姬清风的意,他一直微笑着跟在江知行身后,一点都不见憎恶之色。
江知行刚一落地,便转身朝着姬清风挥剑,姬清风措手不及,匆忙挡下后站稳脚跟。
看着他,却像是在看一只发怒地小猫,满眼都是宠溺。
“你摸起来,很舒服。楚林栖跟着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江知行顿时红了脸,强忍着自己手中要砍人的剑,咬牙切齿道:“下流。”
姬清风这时却高举双手叫他冷静:“你冷静嘛,我只是陈述事实。楚林栖这家伙,虽然太年轻,鲁莽了点儿,毕竟是在你手下长大的,有太多第一次都是你这个师尊和他一起做的。我虽是个老古董,但也知道。”
江知行看他一副八卦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身后跟随他一同出门的随行弟子也跟过来了,看见姬清风皆是一怵,随后小心翼翼地跑到江知行身后。看到两人并未大打出手,还诧异了一瞬。
“哟!都有随从了,想来是你那师兄被我折腾怕了,出门都要带一众人马。”
江知行失了耐心,只好问:“只是闲聊吗,你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姬清风很意外:“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会见好友,你我不是朋友吗?”
江知行忍住骂他的**,道:“谁跟你是朋友。看招!”说完,他便伸出长剑,跃至姬清风身边。
身后的弟子便看着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这次姬清风的力量又如往常那般,随比他强,却仅仅只是盖住一点;不似那次的绝对碾压。江知行看出他不想要和自己打,便打算松手,谁料姬清风见他松懈,一剑划伤了江知行的后背。
顿时一道血痕便出现在洁白的衣物上。江知行忍着痛,跳到弟子中间。
看着洋洋得意的姬清风,江知行简直要骂街了。但弟子在场,他压制着怒火,推开了弟子要来扶的手臂。
另一边的弟子却强硬地扶着他,他抬头一看,是昨日送匣子的那个弟子。那弟子清秀的眉宇间尽是担心,竟和楚林栖的眼神如出一辙。
“跟你打,真有意思。比你那个废物老爹好得多。”
姬清风说完,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一众人,在冷风中萧瑟。
身边的弟子道:“师叔,您受伤了,我们带您到附近医馆疗伤吧?”
江知行收了长剑,道:“好。”
他被几个弟子前护后拥地保护至医馆,坐在椅子上,他仍看着几个着急忙慌地小弟子。
“别担心。”
“师叔,您脸色有些发白,怎能叫我们不担心呢?若是这次保护不了您的安危,我们的师尊可不让我们回家过年了。所以我们才要时刻跟着您啊。”
江知行心里道:师兄怎能这样。嘴上却说:“无事,我和你们统一口径,保你们能够回家过年。”
弟子道:“那师叔也要保重身子啊。”
“好。”
江知行想了想道:“一会儿到了地方,你们可不能说我们路上遇见了谁,怎么样了。那是师叔的母亲,不能叫她担心。”
几个弟子异口同声道:“好。”
好在不是什么重伤,上了药,换了身干净衣服,江知行又继续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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