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年乘公交车到了家,夜幕已经降临,吃了母亲做的简单的晚饭,宋年就钻进了自己的小房间开始画画。这间小小的卧室,伴着孩童时期的宋年长大,它的每处细节都藏着小主人的故事。门框边有逐年记录宋年幼年时身高的笔迹,墙上订着宋年从婴孩到长大成人的照片,书架下层和墙角堆叠着宋年巨大数量的画册和手稿。
宋年的绘画手稿,从三五岁时的胡乱涂鸦到如今的更成熟的创作笔记,全部都被母亲保留着。宋年的母亲也是位艺术工作者,年轻的时候学习油画,后来逐渐过渡到雕塑专业,此后在大学里任雕塑老师。宋年的母亲比宋年本人更珍爱他的手稿,有时她会拿出一摞宋年小时候的画册认真翻看,看儿子稚嫩的笔迹,用抽象的线条画着不可思议物品和人物,时而忍俊不禁,时而感慨万分。
宋年掏出自己包中的油画,今日只完成了大约三分之一的作品,想到明日要去海边继续做画,还能见到唐婉仪,不由得一阵欣喜。放下手中的油画,宋年打开了自己的速写本,聚精会神地开始勾勒起唐婉怡的样子。他下笔快而轻盈,线条简洁,不需要多想,也不需要修改,不一会儿功夫,唐婉仪随风飘扬的秀发和忧伤黯然的面容已经跃然纸上。宋年停下手中笔,呆呆地看着画中人,轻声地自言自语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突然背后传来声音,“这画的是谁呀?”
宋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母亲,赶忙合上了画本,慌忙地回了一句“没谁。”
母亲继续逗着宋年,“挺漂亮的姑娘,怎么看着不开心啊?”
宋年躲避起母亲笑眯眯的眼睛,逃似的回了一句“瞎画的。”
“瞎画的能画出来个姑娘?首先你脑海里得想着长这样的一个姑娘,然后才能画出来。怎么能是瞎画的呢。。。”
宋年知道母亲是打趣自己,笑着朝母亲说“哎呀,妈,真的就是瞎画的。”
“你打开本子,给我再看一下,我看看你怎么瞎画的?让我看看。”母亲假装伸出手要去拿宋年手中的画本,宋年忙把画本塞到抽屉里,一边麻利地塞着画本,一边央求着母亲,“求你啦妈,放过我吧!对了,你进我房间干嘛来了,噢对了,我要吃水果,吃水果!您去帮我切点水果好不好?”
宋年搂着母亲的肩膀,一边找着支开母亲的借口,一边把母亲拉出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宋年的母亲在门外笑着喊道,“画姑娘就画姑娘呗,脸红什么。”
听此,宋年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居然有些发红发烫。想到自己是个爷们儿,居然也会脸红,这一定是因为房间太热了,跟画中女子肯定全然没有关系,想到此,宋年推开了窗户,深深吸了一口夜晚清凉的空气,他抬起头,只见夜空中一轮清月,点点繁星嵌在云中。不知她是否也刚好抬头,看到了今日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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