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副本？”
宁戈还没做好准备。
“嗯。后山有龙魄气息，你需要去收集龙魄。”纪苍离拖过一张凳子，就看着宁戈吃饭。
“什么什么？什么玩意？”
宁戈满头问号。
纪苍离平静温和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澜，“行囊里的手册还没看？”
“手册？东西太多没注意到手册。”宁戈说着，才又打开行囊探索。
纪苍离眼中神色变了变，“东西太多？还是个氪佬啊？”
“什么啊……”宁戈没管纪苍离说的什么，只见自己的行囊里密密麻麻摆了许多礼盒。
他随手拆了几个礼盒，里面要么是些奇怪的画上问号的方块，要么就是些图纸灵玉之类的。
拆了几个礼盒以后，宁戈震惊的发现，自己存款显示栏，已经变成了99999w 。
什么情况？
宁戈查看了一下礼盒说明，天都要塌了。
回想起自己许的愿——愿用所有积蓄换一个不当牛马的后半辈子。
于是这些钱，水灵灵地充进了游戏里，跟着他，一块穿越过来了。
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当牛做马攒了几年的钱，全变成游戏大礼包了。
难怪纪苍离说的那句“氪佬”。
自己可不就是“氪佬”了嘛。
既来之，则安之吧，横竖自己在游戏里，有了这些东西，那不是称霸游戏？
宁戈瞟了纪苍离一眼，心道：就是不知氪佬能不能让NPC为我服务？
“纪苍离，过来给我捏捏肩。”宁戈试探性地，试探纪苍离。
纪苍离眉梢一挑，像是觉得意料之外，“你确定让我捏？”
说了这话，纪苍离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出来，虚空中轻轻一捏，宁戈的面碗瞬间破碎成粉末。
“喂！脾气这么大吗？不捏就不捏，干嘛毁了我的面！”宁戈再次爆发无能狂怒。
“给你半刻钟，看完游戏手册出来，我在院门口等你。”
纪苍离讲话的语气是温柔和缓的，但说出的话又总是让人感觉冷漠疏离。
他说完就走了。不理会宁戈到底还吃不吃饭，半刻钟够不够看完手册。
“你冷漠，你无情。NPC果然是一串没有感情的代码。”宁戈一边嘀咕一边翻开手册迅速翻看。
*
这是一款名为《龙殒》的古风仙侠游戏，上古龙神在千年前丧身于东海，其龙魄四散分离至五湖四海，被心怀不轨的妖魔利用，为祸一方。
各修仙世家每日任务除了修仙，就是四处剿灭受到龙魄影响的妖物，纪苍离非仙门中人，但却身负重要责任，势必要找到四散的七枚龙魄。
最终将龙魄于东海归位，让龙神复活，涤荡天地。
玩家进入游戏作为一个普通人，却因能够感应到龙魄方位而被纪苍离带在身边，将在游戏内带领纪苍离顺利找到所有龙魄。
游戏背景只说了个大概，宁戈往后翻了几页，无非都是些技能灵脉之类的详解。
纪苍离只给了他了几分钟的时间，宁戈草草看了几眼就跑出去了。
*
纪苍离远远看着宁戈出来，喘息的机会也没给他，掌心拖出一个小药鼎，一缕轻烟冒出，宁戈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又来了。他昏迷后也是这个感觉，穿越的感觉。
紧接着，他们就落了地。
宁戈睁眼时，以为自己没睁开。
努力眨了几下眼，才意识到，自己到了漆黑到眼睛几乎成了摆设的地方。
除了脚下传来触及地面的坚实触感，以及身旁淡雅的海洋气息，让他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宁戈下意识地顺着气味伸手抓住了身边的人，“纪苍离，这是哪？”
他手中那人的胳膊感受到了他温热的体温，僵住了一瞬，随即他第一次听见了从纪苍离口中讲出有了温度的话，“这是第一个副本，现在我交待你一些事情，务必记住。”
“你不可以死，我也不可以死，否则游戏就要重新来过。”
“但是……”
黑暗中，纪苍离的语气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不确定你还能不能重新来过……穿越者。”
宁戈听见“穿越者”三个字时，脑中“咯噔”的一下。
“我死了没有关系，还会再重来，但是你如果死了，未必能回到你的世界。”
“……”
宁戈无语凝噎。
“你非要在这个地方跟我讲这种生死存亡的大事吗？”
他还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死死抓着纪苍离的手臂，感受着柔和的清香包裹着他。
“我也是刚刚才确定你是个穿越者，现在告诉你也不迟。”
怎么会不迟呢！他什么也没准备好啊！虽然说宁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准备什么。
他打过许多游戏，游戏里的死亡从来不被他重视，然而他进入了游戏，死亡就意味着自己的消亡。
他决不能这么轻易死了，还死在了一个游戏里，说出去他的老脸往哪挂。
纪苍离说着，伸过手，掰着宁戈的脑袋，缓缓转了个方向。
宁戈看见了黑暗中，发着荧光的东西，但紧接着，他就悲催地听见耳边传来冷酷无情NPC再次下达任务，“去，采集那个树藤。”
说着，宁戈手里被纪苍离塞上了一个火折子。
“你让我用这个照明？”
纪苍离冰冷的手又伸过来，带着宁戈握着火折子的手在空中虚晃划过。
下一瞬，他们的周围布满了火红色的星子，照亮了他们周遭的一小片区域。
宁戈这才看清，他们置身于一片庞大的如同原始森林一般的地方。
寂静无风，他到现在也没有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往远些的地方望去，四下皆无路，只有他们二人脚下这一小片空地，而头顶，则是高不可见的冲天树木，茂密的枝叶将头顶的整片天空遮盖，只剩下了黑暗。
宁戈趁着有光的这会，连忙跑去纪苍离刚才让他采集树藤的地方。
这里的植被有生命，在宁戈跑去时，地面的树藤枝丫都开始挪动，发出“簌簌”的声音。
他从包里随便掏出来一把火光闪闪的剑来，两剑舞过去，挪动的树藤像是被斩断的触手，在原地弹了两下，便不动了。
“氪佬果然厉害。”纪苍离出现在宁戈身后，接过他手里的树藤，随手掐诀，又将宁戈手里的火折子上的火星引到树藤上，“唰”地一下，树藤就变成了一根火把。
宁戈深感无语，“这游戏不按常理来，正常人的火把都是用树枝做的。”
“以后你会发现，还有许多事情是不能用常识理解的。”
纪苍离把火把递给宁戈后，指尖在虚空一指，远处就闪出一团淡色光斑，“先去那里。”
那团光斑成了指印他们方向的标志。
宁戈手中光源所及之地，全是密密麻麻的各种植物，绿色的，黄色的，叫得上名的，和叫不上名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翻了翻自己的行囊，果然发现了许多药丸。
好好好！没那么容易死！
宁戈豪横大气地从行囊里掏出来一大堆增加体质、法力等提升基础属性的药丸，哐哐一顿往嘴里炫。
炫了一堆后发现行囊中面板上自己的基础属性果然蹭蹭上涨，果断又掏出一大堆来，不容反抗地捏着纪苍离下巴，给他也炫进嘴里。
接着，他像是等着看纪苍离的反应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些对我没用，浪费了。”
纪苍离白如冷霜的面容上是始终如一的温润。
“开玩笑，还有我氪金大佬做不到的事情？”宁戈又在行囊里翻翻找找。
包里的许多带问号的方块，大概是因为现阶段等级还未解锁，已经解锁变成实物的东西不是很多。
他被一个银光闪闪的挂坠吸引了视线，不同于其他爆闪得恨不能告诉所有人他有“一刀999”的功能的浮夸道具，这个挂坠非常小巧精致，是一条银色的小白龙，叫做银龙心。
通体散发幽幽寒光，看上去十分适合纪苍离的气质。
银龙心的简介也十分简单，是一枚可升级饰品，初始功能非常实用：可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宁戈取出银龙心，靠近纪苍离。
不知是纪苍离身上气味的原因，还是他生来体寒的原因，宁戈靠近他时总感觉他周遭的空气都是冷的。
他小心地伸手绕过纪苍离银白发丝，将挂坠绳扣在纪苍离脖颈上，突然惹得纪苍离一阵猛烈地咳嗽。
“你有病？”
听着纪苍离咳嗽的声音，宁戈眉头拧了拧，小说里，这种谪仙般的形象很大概率是个病秧子。
“嗯，穷病。”
一阵咳嗽停下来后，纪苍离温润面容上露出了调侃的笑容。
“我说真的呢，谁跟你开玩笑。”
纪苍离推着宁戈往前走，他低低笑着在宁戈身后说：“你身上的活人气息很重，太久没有闻到了。”
这话一出，宁戈脊背发凉。
“活人什么味？”
身后纪苍离思考了一下，
“嗯……大概是，山风水月、松竹清风、小径百花、万家灯火。”
宁戈一记白眼翻到后脑勺，反正身后的纪苍离也看不见。
“你……”
“不是活人？”
宁戈也不知道自己问的什么话，NPC算是活人吗？不算吧。
“以前是，后来也不是了。”
“什么意思？”
身后纪苍离突然拉住了他，“噤声。”
寂静，太寂静了。
这里丝毫不像有生物存在的地方。
只有他们踩在树叶上，才能发出“簌簌”的声音。
两侧高耸的树木捅到了天上，黑暗如泼墨一般倾撒下来。
两人间微弱的光源投向他们身后的影子，张牙舞爪的，那些影子在重重森林树干，藤蔓下蠕动，让人有一种他们即将冲破黑暗袭击而来的错觉。
纪苍离手中捏了个诀，朝地面一点，瞬间散发出一阵淡色光芒，以他们为圆心，像四下扩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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