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惜言略带犹豫:“这……这……”
即墨离看他磨磨蹭蹭的,揉了揉手腕:“不说是吧,那只能我来帮你开口了。”脸色笑意不减:“可能有点疼,不过别担心,忍忍就过去了。”说着就要起身。
赵惜言见状连忙道:“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赵惜言娓娓道来—
“那日……”
慕子胥一到茶楼寻了一处采光好的位置落座,抬手叫道:“小二。”
小二闻声立马吆喝着:“来了,哟,这位客官想点些什么?”
慕子胥心想着即是请人姑娘吃饭,自然是不能随便对付,至少也应该拿些诚意出来,掂量掂量挂在腰间的银两。
对小二道:“把你们这的最好的菜都上上,再来一壶上好的君山银针。”
小二闻言立马笑道:“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这就叫后厨准备去。”
上菜要些时间,慕子胥百般无聊的坐在那枯等。
好一会,小二先端着茶上来,道:“客官,您先喝茶,饭菜一会儿就给您端上来。”
慕子胥笑着点头,抬手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起来,茶水去了大半,饭菜这才依次上齐,慕子胥却没有动碗筷。
小二见状,以为是菜出了什么问题,出声询问:“客官,这……是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我在等人。”慕子胥嘴角挂着一抹笑,似期待春日第一场雨的春笋,干净,温和。
小二心领神会,赔笑:“那客官您慢慢等,小的去忙别的事去了。”
“好。”慕子胥轻轻点头。
慕子胥就这样等,直到高悬于空的日光,逐渐朝着地平线靠近。夕阳斜下,在他身上渡上一层淡紫色的暖阳,连着轮廓清晰的侧脸变的轻柔。
等了许久也不见书芹到来,慕子胥有些无聊。
这一切的动作被另一桌的赵惜言看在眼里,看赵惜言桌上的残羹剩饭,应该是吃完剩下结账走的人剩下的。
赵惜言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一点也不在意,目光却似有若无的瞟向慕子胥。
慕子胥一门心思都在放在思考书芹为什么还没到,完全没有注意的赵惜言异样的眼光。
原本沉静在自己世界的慕子胥忽然听到了三人的议论声,正一脸疑惑的捕捉声音出自哪里。
转头一看,正是从后面的房间飘出来的,慕子胥没当回事,本来也没有偷听别人谈论的癖好。
声音断断续续非要往他耳朵里钻,本来不想在意的,直到慕子胥忽然听到了其中一个声音道:
“三殿下,文考的学子已经差不多都到临安了,可以动手了。”
听到此话的慕子胥立马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聚精会神去聆听,接着就听三皇子回了一句—
“好,陈大人,此事就交于你办,他们一些家境贫寒你可以用银子收买他们。”
慕子胥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起身假装去看门口的绿植,实则是为了靠近听的更清晰,注意力全在门里的谈话。
只听见三皇子那道声音又继续响起:“到时你再想办法将他们的考卷替换,送我们培养的学子上去。”
“到时整个朝廷将会有一半是我的人,以后有什么重大决策我们人多,不怕掌控不了。”
布政使陈大人殷勤献媚:“还是殿下聪明,到时整个朝廷就是三殿下的天下了,还能有他人什么事。”
听了此话的萧翎笑了两声,端起了手旁的茶浅尝了一点,随即又把目光投向一旁一直不出声的的副留守道:
“林大人,此次的事你就不用插手,交给陈大人办就行。”
副留守连忙笑眯眯的应下:“殿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翎满意的点头,随后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凌厉的看向副留守,低沉着嗓音—
“林大人,文考期间管的较为严格,再加上萧楚云近来回临安,你逛花楼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听到此话副留守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慌张解释:“殿下臣……”
看见副留守那没出息的样子,萧翎也不想多说,话语不耐烦中又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
“你最近给我老实点,不要再去什么花楼,若是被人发现,到时我也救不了你,听见没。”
副留守连连道好:“殿下放心,臣保证这段时间不会去。”
慕子胥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脸色煞白,转身想回到位置上,缓缓方才听来的信息。
谁知一转身就看见赵惜言面露悦色的看着他。
正因为是背着赵惜言,所以赵惜言坐在他那慢悠悠的吃东西也没有注意到。
慕子胥面带不悦看着此人:“你是谁?坐在我这就算了,没经过我同意还拿东西吃,你懂不懂什么叫礼貌。”边说边抽了另一个椅子出来坐下。
赵惜言停下手中的筷子:“我吗?我叫赵惜言。”
说着抬头示意门后那边:“这不看你趴在门口听别人谈话,我没好意思打扰,毕竟我这一叫,让里面的人发现了你就不好交代了吧。”
听出了赵惜言言语中的威胁,慕子胥顿时冷了神色:“你到底想做什么,有话不防直说。”
赵惜言脸上带着笑意,眸中却是一遍冰冷:“不做什么,最近我手头有点紧,只要你给我银子,我就帮你保密,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
说着话锋一转,“当然,你可以拒绝,不过嘛,若是你不给的话……”
挂着笑意的脸色转为冰冷:“我就把你刚刚偷听的事和听到了什么东西告诉他们,到时你可就自身难保了。”
又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我相信你也知道里面人的身份,若是我真说了,你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
慕子胥笑着:“听你所言,那你定是也听到了里面谈话的内容,你就不怕我到时拉你下水吗?”
赵惜言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几声:“不怕啊,我就是个赌徒,我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但是你有,我可以不在乎家里的人,你不能不在乎。”
“而且,我刚刚在一旁看了你许久,你点了一桌菜,一定在等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吧,我想你应该也不想因为这件事,牵连到她吧。”
慕子胥听完此话立马暗下脸色,放在桌上的手被握的泛白,关节咔咔作响,似乎在想如何解决。
妥协似的松开了紧握的手,赵惜言看见他的神色,就只道此事成了。
又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夹起了菜,意料之中听见了慕子胥的一声:“好。”
慕子胥出声询问:“你要多少?”
只见对面的赵惜言伸出了两个手指,慕子胥看了一眼问道:“二十两?”
赵惜言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一声才开口:“二百两。”
闻言,慕子胥立马炸毛:“二百两,你怎么不去抢?你见过谁出门身上能装下二百两银子的,你当我移动金库啊。”
赵惜言不以为然:“这就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就二百两,不然我现在就进去告诉里面的人。”说着作势起身。
慕子胥立马将他按回去:“好,给,我给,我给还不行吗?不过我现在身上真没带这么多银子,我家也没这么多钱。”
赵惜言上下打量着慕子胥:“看你这身富贵打扮,你以为我会信?”
闻言慕子胥也跟随着赵惜言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虽然我没这么多,但是你可以等我过了文考给你,我一定能考上的。”
赵惜言看了看,不屑道:“你能考上,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再者你若是真能考上你到时不认了,我上哪去找人要钱。”
“行,你不信是吧,那我们立字据。”说着大手一挥让店小二送来了笔墨纸砚,潇潇洒洒的在纸上写起来,落笔瞬速,没一会就写好。
接着在下面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赵惜言。
赵惜言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又看向慕子胥道:“看你长得俊秀,不像个会说谎的人,我就暂且信你这一次。”说着在慕子胥名字后面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慕子胥看赵惜言同意签字,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内心简直在滴血。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发现了这么大的密码,到时上报还能为民除害,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样想着好在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
道:“现在字也签了,那我走了。”还没走多远又被赵惜言的声音叫停,只见赵惜言道:“这桌子菜你付钱了没有。”
慕子胥没好气道:“付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草草了结,谁知又被叫住,赵惜言在后面缓声道:“记住了,我只给你一月时间,若是到时不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我也是今天心情好才宽恕,换做以前,你现在早就不能活着离开这个门。”
慕子胥不耐烦道:“知道了。”内心则不断腹诽:“真黑心,撑死你。”
一想到今天的事就心情复杂,特别是那人还是三皇子,得多大的官才能不畏惧此人的权威呢?
唉。
慕子胥就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茶楼,可是他忘了,一个赌徒的话怎么能信呢?
赵惜言则好心情的吃着满桌的食物,字据则是被他随意的摆在一边。
不知过了多久,房屋内萧翎三人的谈话终于结束,只听吱呀一声,门由内自外打开,最先出来的正是三皇子萧翎。
紧跟其后的分别是布政使陈大人与副留守林大人。
赵惜言完全没注意到三人,还在自顾自的吃喝,原本四人会擦肩而过不会发生任何纠葛。
谁知天公不作美,硬是要整出什么事,忽然窗外刮起了微风,正好将摆在桌面上的字据吹向了萧翎那边。
纸张就这样轻轻躺在萧翎脚下,萧翎皱眉正想踩过去。
鬼使神差的低头一看,看到了里面的内容,脸色顿时严肃起来,眸中寒光炸现,只听他低声开口:“这张纸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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