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那酒后劲这么大啊。系统，系统？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
“真的假的？”玫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系统只是将话题一转，【你到底什么时候做任务？】
“哎呀，我这不是在慢慢打入内部嘛。”玫不以为意摆了摆手，“我记得不久的慈善晚会，黎珮茗会代表受赠的孤儿院参加。”
然后被欺侮，男主英雄救美，被白如瑰看到了。
反正姐姐她拿捏住，再撮合顾星天和黎珮茗不就行了，这很简单啊。
顾星天又不喜欢姐姐，姐姐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剩多少爱了，只是在这犟着罢了。
一如往常吃早餐，去画室画画，玫却突然发现，白如瑰似乎在躲着自己。
不对劲，昨晚喝醉了一定发生了什么。
玫去问了晚间值班的佣人。
“昨晚啊，少夫人扶着小姐回来，小姐不喝醒酒汤，少夫人就亲自去做蜂蜜水。但是中途小姐上楼回房了，少夫人就端着蜂蜜水上去找小姐。”
好像没什么奇怪的。
玫笑着道了一声谢谢，回到画室沉思。
一直到晚上，她还没有思考到结果，从窗户往下看，只见顾星天被一个女人搀扶着下了车。
看清女人的瞬间，玫瞬间瞳孔地震，寒毛倒立。
黎珮茗和顾星天之间的拉扯就在于白如瑰。一开始顾星天是伪装了身份和黎珮茗来往，两人渐渐情投意合。
直到顾星天告白，黎珮茗犹豫，和闺蜜倾诉，才在闺蜜的惊讶里发现顾星天有老婆。
哪怕顾星天和白如瑰是外界传言的商业联姻，没有感情，黎珮茗也绝对不会插足做小三。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还带了点圣母属性，白如瑰为爱下嫁，她看得出来，道德感和她的三观不会使她暗骂“白如瑰下键”，反而让她心生同情。
她和顾星天大吵一架，表示不再来往。
之后……自然是顾星天开始厌恶白如瑰，疯狂地追黎珮茗。
可是今天，就在此刻，如果黎珮茗提前知道顾星天有老婆了，那根本就不存在感情的开始，一切不都玩完！
不行，至少不能让黎珮茗看到白如瑰。
玫起身敲响了白如瑰的门。
“怎么了？”白如瑰开门，疑惑得看着她，有些心虚。
“嗯……姐姐，我想找你聊聊。”玫挤进房间，关上了门，也有些心虚。
白如瑰坐在了床上，玫则拉开了椅子坐下，像一个乖乖的小朋友，手有些无措地捏着膝盖。
在白如瑰的印象里，只有自己犯了错才会这样坐。
“昨晚我喝醉了……”玫抬眼，试图从白如瑰的神情里找到破绽。
可白如瑰面色平静，什么都没有显露。
可是如果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姐姐今天要刻意疏远她呢？
“……我记不太清发生了什么。”
白如瑰心里好像有一块石头落地，她的眼神飘忽了一瞬，开口道：“没发生什么，就是撒娇让我给你泡蜂蜜水而已。”
“可是……”玫摸了摸嘴唇，白如瑰的心又提了起来。
“姐姐为什么躲开我？挽手臂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姐姐今天好像跟我精准保持一米距离诶。”
“啊？是吗？”白如瑰装傻充愣。
玫起身，靠近了坐在床上的白如瑰，连连点头。
白如瑰回避着女孩的视线，下意识小幅度舔了舔唇。
玫的眼睛微微眯起。
小狐狸和老狐狸的无声对峙在展开。
“他……应该快回来了。”白如瑰避开了视线，轻轻道，要推开玫起身。
玫往旁边让了让，可却在白如瑰的手碰到门把的时候，陡然握住了那只垂落的手。
紧握了一瞬，就松开了。
白如瑰都能想象到玫挽留她的表情，失落遗憾委屈，带了点怒意，也带了点慌乱。
原本要旋转门把的手不动了，接着缓缓放下。
“怎么了吗？”她柔声问着，表明了她的优先级。
玫却牛头不对马嘴小声嘟囔着：“我不想长大。”
她们还不知道此刻大厅发生着什么。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挺冷清的。”黎珮茗小声嘀咕，把顾星天放在了沙发上。
蝴蝶振翅引起了大风，是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的。
很快有人上前来照顾顾星天，黎珮茗并不想久留，却猛地被喝醉的男人扣住了手腕。
黎珮茗虽然很欣赏顾星天在酒桌上的绅士风度，但对他的酒后之态现在抱怀疑态度。
“不好意思，能让顾总放开吗？”她扭头看向管家，不好意思上手硬扳。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摇了摇头。
黎珮茗于是开始硬扳了。
没有人会告知白如瑰这一切。
“姐姐想回到曾经吗？”
白如瑰才转身看着女孩的脸，莞尔一笑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玫稚气未脱的脸蛋立刻浮现出疑惑，但转而自己想开了似的，蔫了吧唧“哦”了一声。
她确实没有姐姐好，在某一些方面。
“是怎样一种回到曾经呢？”白如瑰不答反问。
她可以回到曾经，以未来的身份去告诉那个曾经的她不要固执。还是她回到自己的曾经，不再固执？那未来的她，岂不是不复存在，有点像一个悖论。又或者遗忘掉一切，站在曾经那个地方，再做一次选择？
若是宇宙无穷，时间交错，一个又一个选择延伸出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世界，奇妙而遥远，不是她也不是现在的人可以触及的。
“那应该会被曾经讨厌吧。”玫还没有回答，白如瑰就笑着说到，“她最讨厌我这种人了，柔柔弱弱小家子气，没有社交一无是处……”
“胡说胡说胡说！”玫皱眉叫着，直接上手堵住了白如瑰的嘴。
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个人，一个贬低自己的未来，一个反驳未来的过去。
“曾经明明是嘴上说着讨厌，心里有时还是喜欢。”放下手，玫嘟嘟囔囔着。
“但那不适合她。”
曾经自己什么模样，白如瑰一清二楚，哪怕恨不得扼杀回忆。
“适合你啊。”玫理所当然道，“姐姐长大了呀。”
她伸手，肆无忌惮摸了摸白如瑰的脑袋，嘻嘻笑着。
白如瑰不确定了，白如瑰有些好奇了。
玫之前的金主到底是什么人？玫又是什么人？
“因为你不想长大，所以跑我这来了吗？不怕我讨厌你？”
一般来说，正主绝对看不惯找替身的金主，也会连带着不喜欢替身。
“那姐姐讨厌我吗？”小狐狸摇着尾巴。
“不讨厌。”
喜欢啊，是喜欢。那些我曾经拥有，如今已无法获得的……“我”。
“那就不要和我保持距离！”玫贴了上去。
白如瑰低头，凑近了玫，轻声问着：“好奇昨晚做了什么吗？”
玫在白如瑰的靠近下猛地后退，摇了摇头，“不，不好奇不好奇了。”
她觉得以她的人生阅历，是比不过白如瑰的。在姐姐包容宠爱她的时候，她可以恃宠而骄，但当姐姐开始动真格，玫是真得怂了。
“我不想回到曾经，因为一朵玫瑰正在马不停蹄地成为另一朵玫瑰。”
手指擦过了玫的脸颊，缱绻温柔。
玫大胆地握住了那手，在手背留下了她玫瑰花瓣的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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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
一朵玫瑰正马不停蹄地成为另一朵玫瑰，你是云、是海、是忘却，你也是你曾失去的每一个自己。——博尔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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