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惠常听见陌生的声音,他左右寻找,只见宋寅一不知何时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昏暗中难掩它的锋利。

这是,宋寅一的心声?

惠常不敢确定,选择保持关注。

繁星点点,不停地闪啊闲,无论它怎么闪,庭院仍处于明暗交织的朦胧中。

宋寅一手持匕首,像随时要发起进攻的猎鹰。

田大清今天受尽惊吓,根本不想听刘三金的号令,默不作声往门口移动。

阿怀丁和张三仔对视一眼,他们都记得其中一个外乡人被刺伤,可此刻好像没人受伤一样,天还说黑就黑了,这宅子太过古怪,不宜久留,二人也未应声。

刘三金见没人响应,想起家里的幺儿,只好一鼓作气,抽出裤腰带,自己上:

“绑这么个东西,不是很容易?你!过来!”

宋寅一凝视着他,眼神清冽。

是宋寅一的心声没错了。

惠常观察得真切,不敢耽搁,三步并两步,一脚踹在刘三金的腿窝上。

好家伙,这么杀,提前化魔怎么办。

刘三金膝盖一软,“咚”地单膝跪在地上,扭过头来:“阿巴,谁踹我!”

惠常又一掌甩在他的脸上,打得刘三金眼冒金星:“滚!”

神仙做久了,气势是有的。

刘三金捂着红肿的脸,看着惠常愈发高大的身影,挥手招呼剩余三人,如丧家之犬般逃之夭夭。

宋寅一将匕首放在井沿上,走到宫粉羊蹄甲下,俯身趴在埋有老姆的土包上,作环抱状。

能听见“魔种”心声,惠常还有些不习惯,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交代满满:“满满,把匕首收好,防身用。”

“哎。”满满将匕首收在腰间,很诧异,“公子,您说这天,怎么突然就黑了呢?”

化成人形的满满不记得求药的那段记忆。

“许是上天不愿让宋寅一遭难吧。”惠常搪塞,总不你说,因为我被捅了你带我求药需要时间,天当然会黑。

惠常望天望地,就是不往宫粉羊蹄甲处看。

“对了!公子,您不是被捅了一刀吗?”满满上下其手扒拉惠常的衣裳,寻找伤口,“我看看,严重吗?”

“他刺得歪,没伤到我皮肉。”惠常轻拍满满乱摸的双手,“别担心。”

无停歇之意的满满找到被刺破的孔洞,手指毫不犹豫地伸进去,摸到光滑的皮肤,不似有伤口,卸下担忧:“公子,您命真大。”

惠常敏感地扭动腰身,再拍:“莫闹!”

满满收回双手:“没事就行,人家不是担心嘛。”

担心可以,乱摸就不对了。

“你今后有何打算?”惠常问宋寅一。

“公子,您问谁呢?我还是他?我肯定公子去哪儿我去哪儿,您要是问他,公子,他...不会说话,您忘啦?”

满满指指自己和宋寅一,一一回答,坚决不让惠常的话掉地上。

他心里说我也能听见!惠常吸气,怎的蛟龙化形不化形差距这么大吗?

“算了,明天再说吧,先睡觉。”虽然伤口治好了,但血是真流,惠常多少有些乏累,说道。

往卧房走去的惠常脚下虚空,身形一顿:昨夜,他在装睡?!

惠常收敛心神,避免露出破绽,镇定自若地走进卧房,关上房门后,略显换慌乱地踱步:

宋寅一为什么会装睡?他对我早有防备?

还有,为什么听不见心声和能听见心声的宋寅一差距这么大呢?一个是软软小白兔,一个简直就是头狠辣寡言的野狼啊!

师父,您到底给徒儿派的什么任务啊!

惠常内心全是问号和对师父的默默吐槽。

翌日,天色刚鱼肚白,一夜未眠顶着厚厚黑眼圈的惠常敲开宋寅一的房门,看着天真无辜的宋寅一,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接下来问你的话,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务必说真话可以吗?”

宋寅一看着眼前俊朗却憔悴的青年,点了点头。

“好,那现在开始。”惠常就站在人家房间门口,挺拔的身躯因门檐较低而稍微弯曲,从远处看去,像是要为非作歹,“你一直知道村里的人对你不怀好意?”

宋寅一没有丝毫犹豫,点头。

“你知道老姆并非真正的亲人?”惠常继续问道。

宋寅一犹豫片刻,点头。

“你知道自己是宋氏独子?”惠常继续往下问。

宋寅一沉默,缓缓点头。

“你知道自己异于常人?”惠常假装漫不经心,实则心快提到嗓子眼,他不能惊动眼前的“小白兔”,但必须搞清楚宋寅一对自己的了解有多少。

天色较刚刚敲开门时明亮许多,但由于惠常的遮挡,光透进来的并不多,在似明非明下,惠常模糊看见,宋寅一的嘴角好像划过丝不易察觉的笑。

宋寅一点头。

惠常脑中仿佛有电流划过。

“你其实能发声,只是没人教你说话?”为避免宋寅一察觉,惠常又继续敷衍性地问了些其他问题。

两人在你问我点头的交谈中,莫名其妙达成回京城华京的决定。

就在双方各自收拾行李之际,惠常还是满头雾水:怎地就要把他带回去呢?

满满很是开心,边进行收拾的最后一步:打扫院落,边语气愉悦地感慨:“公子,您可算做了个睿智的决定,宋公子爹不疼娘不爱可怜得很,把宋公子带回去,我好好养养,绝对能养成大胖小伙子!”

三人一路北上,行船又赶马。

折腾月余,终在满池荷花时赶回华京。

行程中,惠常很少听到宋寅一的心声,逐渐有些遗忘了这件事,倒是顺带着在路上教会了他说话,算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兴冲冲的惠常,在这件值得高兴的喜事中忘乎所以,不免多喝了几杯,惹得满满一阵牢骚,说什么钱不多了,公子再这么喝下去,他就要去当店小二。

三人吵吵嚷嚷地往侯府走去。

还未至府门,惠常突然被娇滴滴的呼唤声叫住。

“侯爷,您最近去哪儿了,叫小女子好找。”

惠常三人同时扭过身去,不远处镀金的轿子停落在府门前,从轿内下来位楚腰弱柳、杏眼红唇的灵动少女,一袭青色襦裙,步步生莲般缓缓走来。

急忙在脑海中搜集相关信息的惠常饶有兴致地瞟一眼满满,满满不解挠头:赵家三小姐咋突然来找公子呢?公子看我啥意思?

“赵姑娘,别来无恙啊。”美女啊,咱就说咱这审美,无论天上地下,都挺可以的嘛。惠常正了正衣冠,面色和蔼地虚扶走近行礼的赵家三小姐,作心伤状地说道,

“唉,本侯做错事,皇兄罚我,心中自责郁闷,故外出散散心。不知赵姑娘寻我何事呢?”

赵家三姑娘远远便看见雀侯身边除面熟的仆从外,还有个俊俏的少年郎,此刻走近看到更细致的容颜,心中忍不住赞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如此俊美的容颜,若仙人之姿,叫作为女子的她都自愧不如。

“啊,前些日子得了副青白玉的棋子,想着侯爷定会喜欢,特此送来。”赵家三小姐缓过神来,从身后婢女手中接过棋匣,携着身上的清香,递出棋匣。

美女就是美女,一颦一笑都招人喜欢。

惠常鬼迷心窍地刚要伸手去接,身后的满满突兀地“咳咳”起来。

是了,不能接。这赵家三小姐的父亲是朝堂尚书令,他这好不容易减轻些皇帝的疑虑,若是此刻又跟尚书令不清不楚,怕是要多生事端。

以前的赫亲王不怕,可他如今任务在身,得好生经营。

满满这家伙,有时候还挺识时务的。

惠常收回手:“无功不受禄,棋虽好,本侯却无福消受,赵姑娘请回吧。”

赵家三小姐听完此话,顿时有些局促,垂目示弱:“侯爷肯定在怪我之前不够珍视您的心意,侯爷,小女子如今想明白了,您的真心赤诚热烈,小女子...三生有幸。”

身后的满满咳声更响了。

“做什么?”惠常不满地扭过头去,人家说不排斥我、喜欢我也不行啊?

“咳咳!咳咳!咳!”满满脸蛋通红,拼命咽口水,“公...侯爷,我被口水...咳!呛到了!”

惠常一时明白了满满的脑回路,这家伙哪是懂什么时局,分明是惊讶于赵家三小姐今日的行为,惊讶到忘记咽口水而已...

“我喜欢婉婉姑娘不是一天两天了,能知道姑娘与我心意相通,已欣喜万分,不要让这些俗物玷污我与你的感情。”惠常只能在府门前,含情脉脉地凝视赵家三小姐,柔情蜜意地做起戏来。

当然,能对美女做戏,他不排斥。

赵家三小姐赵清婉见雀侯心中还有她,不由得松口气:“侯爷如此说,我信便是。明日,我在青谭阁为侯爷接风洗尘,侯爷可一定要来。”

“一定。”喜欢赵家三小姐的人设不能露馅,惠常嘴角勾笑,目送这位灵动少女。

“公...侯爷,您这刚回来就得到赵家三小姐的青睐,看来,宋公子很旺您呢!”满满主动推开府门,真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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