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遇

以前的沈忆安不是个会求神拜佛的人,但自打他穿书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变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裕州城外的金山寺祈福。

听说只能许三个愿望,所以他也许了三个愿望。

一是希望在另一个世界的家人,平安健康永不生病永远开心;二是希望这里的对他很好的爹,身体健康官场一帆风顺;三是希望因为他的到来不知去了哪里的小忆安,快乐健康无忧无虑。

沈忆安去金山寺的日子一般都是辰时出发。他除了拜佛祈祷外,也会抄经,还会跟着里面的僧侣静修冥想,有时遇到高僧开示也会听一听,所以到酉时才会离开。裕州城戌时一到就会关城门,而金山寺离裕州城不远,酉时出发完全来得及。

今天也是像往常一样,沈忆安拜别寺庙主持后就带着知竹准备返程。两人刚一踏出寺庙大门,就看到了停在一旁的沈府马车。

“少爷,小心。”沈忆安没有用放在马车边的脚蹬,他一脚踩上马车,用力跨上了马车。

他用的这辆马车从外边看相对比较普通,没有太多繁琐的装饰比较简朴大气,但马车内就完全不同了。刚一打开马车帘子就能闻到沉稳浓郁的檀香,里边的坐垫和布帘装饰都是用得珍贵的料子。寻常人家怕是做袍子都用不上这么珍贵的料子,但沈府的底蕴再加上沈父的关爱让他在这些地方可以说是奢靡至极。

车内矮桌上摆放着新鲜的瓜果蜜饯。沈忆安拿了一块红褐色的蜜饯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这个时代的蜜饯不同,不是工业糖精做成的,而是使用的纯天然熬制的糖和蜂蜜。他本身不是很爱吃甜,但这个蜜饯不是很甜,非常好吃。

马车往裕城的道路上平缓行驶着。在这段路程的前半部分有一条小河,连接着香湖,香湖被香山半环绕,都在裕州范围内。

“三少爷,前方好像有人倒在路边!”驾驶马车的车夫陈武迟疑道。

马车靠近,只见在官道边缘趴着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身影,他周围的草都被染上了点点红色。

沈忆安闻言看向知竹。知竹连忙撩开马车帘,朝外探头四处寻找,他注意到那个黑色身影后,说:“少爷,是位公子,他好像受伤了。”

沈忆安站起身半弯着身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知竹随后跟上。

两人走到那个身影旁边,沈忆安发现这个男人身上有不少伤痕,连伤口都被泡得有些发白。

沈忆安绕到另一边,走到男子脸朝向的方向蹲下身,“嗯?”

他面露惊讶,眼里略过一丝不解。就在这时,那男子突然睁眼直直看着沈忆安,他突然伸出了手,沈忆安反应不及被那男子抓住了手腕。

“少爷!大胆贼人,还不快放开我家少爷!”知竹见状连忙惊呼道,“陈叔,快来帮忙!”

马夫陈武正把马车赶到道路的一旁,听到知竹的惊呼连忙下马跑了过来。

“松手!”沈忆安同为男人,被人抓住手腕也没什么,但这男子力气很大,他怎么也挣不开,让他很是不爽。

男子也就是萧玄沧,他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微微挣扎的人,他不禁握紧了手指张了张嘴,“啊恩……”两片嘴唇不停抖动却没说出话。

“什么?”沈忆安听见男子发出声音,伸出另一只可以活动的手朝知竹示意了一下,同时朝男子低下身子。

“你说什么?”

“啊…嗯……机,一…救。”萧玄沧还没说完就控制不住昏厥感闭上了眼睛。

男子晕了但手却没有放开。虽然男子没有说出完整的话但沈忆安明白男子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救他。

沈忆安观察着面前的这位男子。看面容还是个少年,年龄应该不大,衣着虽不是特别华丽繁琐的类型,但也是珍贵的料子。

他快速地在脑中过了一遍穿书后见过的人,没有一个身影是与这人重合的,穿书后没有,穿书前就更不可能了。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说,“知竹、陈伯,我们把他带回去。”说完,他再次使劲挣了挣手,那人的整个身体都被他带动了却仍然没有挣开,反而越捏越紧。

“少爷,这万万不可啊,这人来路不明不清不白的,这万一要是个什么十恶不赦之徒,那就麻烦了!”知竹担忧道,“把他送去医馆就行了。”

“是啊,三少爷,把他带回去也不好跟老爷交代啊!”陈武焦急说道。

沈忆安说:“带去医馆反而麻烦,帮我把他搬回去吧。”

“少爷!”

“知竹,这可是在做善事儿,你常说好人会有好报的不是吗?”

知竹看着少爷满是真诚的脸,他想不出理由再阻止少爷。

“来,先帮我把他手搬开。”沈忆安说道。

知竹和陈武两人凑上去。知竹先伸手去掰那男子的手,他先掰开了拇指用手抵住再去扳食指,却怎么也不好使劲,稍微没抵住掰开的手指,那手指又握了回去。

沈忆安见状只好作罢,对因为姿势不便用力的知竹说:“算了,先这样吧,把他搬上马车,先回府再说。”

沈忆安搬起男子抓住他手的那边,知竹在另一边,陈武搬男子的腿。三人硬是用抬的姿势把那男子抬上了马车。在上马车的时候沈忆安还不小心磕了一下那男子的头,发出了好大一声响。

搬动的过程中马车上沾了不少血,知竹取来棉布沾上一点水把马车擦干净后才重新出发。也不知这位公子怎么有那么多血,这么严重的伤,流了那么多血还没死,真是命大啊,知竹心想。

把萧玄沧搬上马车后,他们路上也没再耽搁,毕竟回去晚了城门关了就麻烦了。

马车内,萧玄沧躺在中间,沈忆安因为被抓住的缘故只好坐在旁边的位置。他低头看着男子的脸细细打量。偏稚嫩应该岁数不大但五感非常优越,用他那个世界的话说就是建模脸,未来应该是个超级大帅哥,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那种。沈忆安很羡慕这种长相,不像他自己的,又白又精致,他有时照镜子都不禁感概,感觉自己有点娘里娘气了,不爷们。他不喜欢自己的这种长相,平时在院子里晒太阳也晒不黑,他已经开始摆烂了。

端详着男子的脸,他还是想不起来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难道说帅哥都是有相似之处的,他两辈子见过太多帅哥所以对帅哥都产生错觉了?沈忆安情不自禁摇了摇头。

“少爷,他看起来像是哪家的公子。”知竹看见男子腰间的玉佩说。

马车还在行驶,男子在马车里才一会儿,车里的脚垫就被染成了红色。看着脚边即将被染红,沈忆安瞬间沉默了。

人勉强算救了但他都没想到要给他止血,哪怕只是简单的止血措施!沈忆安有点被自己无语到了。

“知竹,找一找有没有干净的棉布和止血药。”知竹闻言也拍了拍脑袋,连忙说:“有的,少爷,这些马车上都有备。”

知竹微微侧身弯下身子,打开座位下方的格子拿出了干净整齐的棉布,又从另一边格子里取出了不少药粉。

马车上没有剪子,两人只好先用干净的棉布简单擦一下少年的伤口,再倒上一些止血药粉然后缠上棉布。

少年看起来虽然年纪不大,但体型真不小,两人仅仅是简单粗糙地包扎了一下就忙得满头大汗。他们不仅处理了少年严重的伤口还给少年脸上的伤口也敷上了伤药。

大周国近几年比较和平,没有战事。裕州城门检查没有那么严格,再加上都知道这是沈府的马车,所以在过城门时被搪塞过去了并没有检查马车里面。沈忆安就这样带着那少年回了沈府。

回府后他先让知竹取来了剪子,两人好一阵折腾,剪断了一节袖子才脱身,但那少年依然紧紧抓着手中的衣袖不放。

沈府虽然有一大家子人但家庭还算和睦。大家共荣辱的观念还是非常强的,更何况沈忆安的父亲是工部尚书。整个家族中主财的是沈家大伯,主权的是沈忆安父亲沈廷策。士农工商,其背后所代表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既然沈忆安想要悄悄地救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大家也同样佯装不知没有向外声张。就连沈大伯都没有过问,只是派人送了一些珍贵药材过来。

程大夫已经离开了,他还要回医馆坐诊,只留下那名小药童帮忙看着。现在那药童去熬药了,整个客房内静悄悄的,只能依稀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萧玄沧慢慢睁开了眼,空洞地看着上方的蓝色床幔。他先动了动手指,然后抬起了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白色锦布在他眼前微微晃动。他只是简单动了动就能感受到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以及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萧玄沧不禁露出有些狰狞愤怒的表情。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放下手艰难地转过头,观察着这间屋子,随后望向外间。他听见外间还有一个人在。想起第二次昏迷前看到的人,萧玄沧再次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的白色布条,眼中露出些微挣扎。他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睁开,眼里的挣扎不见,像是下定了决心。

“咳咳!”沈忆安思绪瞬间被这轻咳声打断,他连忙起身走进内间。他刚一踏进内间就对上了萧玄沧的眼神。

“你醒了。”沈忆安一边说一边走到椅子处坐下。

萧玄沧看着沈忆安的脸没有说话。

“你现在可能有点懵搞不清楚情况。这里是我家,是我在路边救了你。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你的伤很重所以花费了不少贵重的药材,看你的穿着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记住给药钱。”沈忆安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说道。萧玄沧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刚好被转向他喝茶的沈忆安看见。

“不是吧?你不想付钱还是真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又或者是伤到了脑子忘记了?”沈忆安看着男子仍然疑惑茫然的表情惊呆了。这人不会真是失忆了吧,他只是随口调侃几句而已。这么狗血偶像剧的事情也是能被轻易碰到的吗?

沈忆安被自己的猜想惊呆了,他微侧身放下茶杯,也就这一瞬间错过了萧玄沧失落自嘲的表情。他起身走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萧玄沧的额头问:“你真失忆了?还记得你怎么受伤的吗?”沈忆安饱含期望的盯着萧玄沧。

“不,不记得了。”萧玄沧摇了摇头,微微张嘴沙哑地说,“我的头很痛。”

沈忆安突然想到了什么,闻言心虚地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说:“是吗?呵呵,没事儿,我帮你叫大夫,不用担心你会好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三少爷。”门口的丫鬟微微欠身朝沈忆安行礼道。

“知夏,不用在这守着了,去叫知冬让他把程大夫请回来,要快!”沈忆安说道。

“是,三少爷。”

萧玄沧先是听见了门口的对话声,然后是那丫鬟离开的脚步声,随后周围便再次陷入了宁静。他转头望着内外间隔断的月亮门,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空无一物。

客房内案桌上的香炉香烟袅袅,慢慢的,烟雾消失了,却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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