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有云: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风云变幻无常起,大劫将出三界乱。
众仙仍然没有离去,道君看向那仍然牵着手,跪坐在地上的二人,眉毛微微皱起。
“你们可知道,天规就是不允许仙人拥有凡人私情。”
师衣连忙向着道君一拜,泣声道:
“此事因小仙而起,我愿神魂具灭,但请仙尊放过广元,望仙尊慈悲。”
又欲一拜,只是被广元所阻拦
广元扶着她说道:
“师衣,何必求他,我们有什么错?人间有人伦大道,人间有情,而天宫无情,我们只是想做凡人,度此一生,这有错吗?”
闻言有人心中赞同有人心中反对,但都不敢明言,六道仙君更是大怒:
“死到领头不知悔改,你只知道一己私欲,可知道,你身上担负万民之责任,所欲成仙,必须绝情弃欲,凡人能够有情,正是因为天庭无情,正因为天庭无情,众生才能平等,人间才能稳定,而如果每个仙人都如你们这般有私心,天庭必然大乱,天庭大乱,三界必定大乱,人间难道能够置身事外吗?愚不可及。”
六道仙君的话,震耳欲聋,很多仙人都赞同这个说法,尤其是童律更是连连点头,一方面来说,这是道君制定的天规,另一方面,仙人们也是人而来,知道人间的缺陷是什么。
这一段话,斥得广元满脸通红,他辩解道:
“大道理我们不懂,但是我和师衣,可以做凡人,天庭也不缺我们二仙。”
六道仙君见他们不知悔改,也懒得出声了,他看向道君,道君点点头后对众仙说道。
“六道仙君和玲珑仙君所言都很正确,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天规不可侵犯,所以我剥夺师衣上仙与广元上仙的仙职,打入六道轮回,永世不得返回天庭。”
说摆,道君一挥手,师衣和广元便化为两道尘灰,这两道尘灰如同活物一般飞舞,交缠不清,飞到六道仙君手中。
六道仙君将这两道尘灰收起,然后对着道君说:
“谨遵仙尊法职。”
这时,小七四人也来到紫霄宫门前,刚巧也看到了这一幕。
花仙子嫦娥不由得一惊,都不敢飞了,老老实实的步行,生怕道君顺手将她打入凡间。
涂日见此也是叹了一口气,他问燕飞道:
“这便是最好的结果吗?”
燕飞神情复杂地说是的。
小七问道:
“那他们不就是相守一生了吗?虽然只是一生,却也极好。”
燕飞却说:
“幼稚,你没听见六道仙君所言吗?仙人不能动情。”
后面六个字极重,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涂日摇摇头,他与小七要熟悉一点。
“世人都道神仙好,只知神仙逍遥,却没有看到仙人背后的职责,他们二人即使轮回成为凡人,也不可能再认识对方了,他们两个人只会形成各自的人生,度过一生。”
嫦娥约莫是觉得自己也得参合一下,否则都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只见她背着手,一副老气横生的模样地说:
“凡人事事不顺,哪有仙人舒服,每天饮得一杯花蜜酒,不羡鸳鸯不羡仙。”
说完之后,所见三个人瞪大眼睛看着她,吓得她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小胸部。
“你们看什么看?吓死我了。”
小七笑着说:“是没想到。”
嫦娥好奇道:“没想到什么?”
涂日说:“没想到你也会作诗一首,实在太不像你了。”
可不是,花仙子喜酒,喜花蜜,其他则是一窍不通,称她为舞仙,那很多只不过是调侃她,虽然她的飞行也称的上是一绝。
被人一夸,嫦娥得意极了,都忘了来干什么来了。
“进来吧。”
听到这个声音的四人才想起正事,燕飞便领着三人进入紫霄宫。
一进入紫霄宫内,四人走到中央便停止了,燕飞和涂日并排执弟子礼说道:
“仙尊。”
嫦娥则是躲在小七的身后,小七则是低着头,一副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
道君微微点头,然后笑着说:
“小七你可知道错了?”
小七这才抬头看着道君,不知道那里来的怨气,她想都没想地说:
“我没错。”
这一句没错说的理直气壮,也说的众仙眼睛都直了,不认识的暗骂胆大包天,认识她的,如云霞上仙忍不住扶额苦笑。
这不,六道仙君的脸色发黑,正要发作时,道君又说话了。
“嗯,我知道你本是好意,但是却害得众仙受累,还不知错吗?”
“这?”小七也知道说不过去,只是不愿意低头,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六道仙君忍不住说道:
“什么态度?”
玲珑仙君却是一言不发,仿佛神游天外。
道君微微摇头,只听他说:
“小孩子脾气,我代小七向众仙道歉,还望众仙宽容。”
众仙连忙说,不敢,不敢。
道君继续说:
“小七之事,本该大惩,但是她也是有心为天庭祝贺,大闹瑶池并非本意,所以就罚她面壁思过一个月吧,众仙以为如何?”
关于天魔之事,一字不提。
这一番话说得众仙面面相觑,童律更是说:
“仙尊,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
“这。”
童律欲言又止的样子,众仙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还不是天魔一事,只是看起来仙尊并不想提,众仙又不好多说,毕竟天魔是仙尊亲手所杀,仙尊都不在意,他们又能怎么说呢?
六道仙君自然不会允许仙尊这样明显包庇,他的职责便是维护天规,保卫天庭,更不可能允许一个可能威胁到天庭的人存在。只听六道仙君说道:
“本君知道仙尊有仁爱之心,但是天魔与神族大战,神族大败,血染天界,仙尊前车之鉴,天魔必须死。”
道君也是叹息,知道他会这样,他转头看向玲珑仙君,玲珑仙君却仍然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与平时的玲珑仙君有点不同,可能是他也不想参合其中。
道君见他似乎不愿说话,也不好逼他,一时无人开口,到有几分尴尬。
小七对于六道仙君的话却是十分不解。
“天魔怎么了?而且谁是天魔,我只是不小心在藏书阁找到一个舞谱,我那知道它是天魔留下的,再说就算是会跳天魔舞,也不代表是天魔吧?”
六道仙君则说:
“那有怎么多巧合,而且根据本君所知,天魔舞不但是天魔所创,而且只有天魔才能学会,你虽然只不过学会一点皮毛,但也能证实你就是天魔。”
什么道理,小七差点被他气死,她还想说话的时候,涂日则抢先一步说:
“敢问仙君,仙君说只有天魔才能学会天魔舞,这个论证出于何处,可否有误?”
“你是在质疑本君吗?”
“不敢,只是事关天魔,小心一点也不是坏事。”
六道仙君也知道他说的在理,一时不好发作,只得闷声说:
“这是万年前,仙尊亲口所说,还能有假吗?”
童律这时候也言:“仙史也曾记载天魔舞,只有天魔才能学会,人神仙都学不会。”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是却仍然叫李柏忍不住嘀咕说: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童律这才尴尬一笑,他只是实话实说,又是爱好上头,实在情非得已。
六道见此,也不再与涂日等人纠缠,只是站起身来向道君行了一礼,说道:
“还望仙尊以三界安危为重,切不可留下大患,以免生灵涂炭。神魔大战重演。”
道君似乎有点疲倦,他说:
“今日我有点累了,明日再谈吧。”
说摆,身影就从蒲团上面消失了,于此同时,小七以及躲在她身后的嫦娥也都消失了。
众仙知道是道君带走了他们。
六道仙尊则是很生气地说:“仙尊,你。”
燕飞一直没说话,这时他才对六道仙君说:
“仙君别生气,想来仙尊自有安排,而且当年师尊能够击败天魔,即使天魔复活也不会是师尊的对手。”
“哼,你知道什么,仙尊自然法力无边,但是天魔当年只一人就横扫神界,神帝就是死在它的手中,要不是因为它刚与神帝交手,深受重伤,仙尊也未必能够消灭天魔。”
说话的是玲珑仙君,道君刚走,他也恢复了正常。
虽然这话有点伤到仙尊的形象,但也是说到点子上,六道仙君也没反驳他。
众仙这才知道天魔的危险,难怪六道仙君,玲珑仙君反应那么大。
仔细想想,这天魔舞不过是初学,威力不到百分之一,便差点让天庭一锅端,要是十分之一,百分之百,那岂不是要毁天灭地?
而涂日就想起当日师尊有言,小七乃是应劫之人,要是小七是天魔,那么?他猛然醒悟了。
他将这一番推想告知了众仙。
云霞便说:
“莫非,仙尊是想感化天魔?”
童律适时地说:
“有可能,这非常符合仙尊的行事。”
六道仙君和玲珑仙君也点点头,确实非常符合仙尊的风格,仙尊确实从不轻易行杀戮之举。
燕飞还是觉得不合适:“只是风险太大,稍微不甚,就会造成天魔降世。”
六道仙君颇为赞同说:“即使是仙尊想要感化天魔,可此举未免太过……”
六道仙君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仙尊的行为。
李柏顺口接道:
“太赌了。”
确实太赌了,这是以三界为赌局,就为了感化天魔?未免太奇怪了吧?但是谁也不知道仙尊到底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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