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知我心意，你再敢
下午，我们先回去老宅筹钱，夫人担心舟车劳顿，加上路途凶险，要幸儿和我留下。我们说一路乘船，不会太辛苦，又有子安、荣璿护持，加上长辈运筹，都想跟着长些见识。老夫人带我们来到她的宿处，打开连环锁，取了全部两副软甲，又每人一把仿身的短剑亲自交到我们手中。又唤丫鬟取来一个收拾得当的银两包袱，说：“既是要长见识，这船队一行人等的日常用度，所需银两，就交给你们姐妹打理。都是积攒的碎银，方便使用。莫逞强，多倚仗父兄庇护；不可恃宠而骄，要明理懂事；凡是都有个商量。”百般叮嘱后才安心允我们南去。
第二日天未亮，似有脚步声迫近，我轻轻侧身转向门边，等待再有动静。一把细剑挑开门栓，轻声直奔床前衣架上亮闪闪的软甲而去，收肩套在了身上。看肩阔应是个男子。他轻悄悄的，似是小贼不像害命的大盗，我若大叫惊了他，恐怕他心起灭口的歹念，不如伺机而动。他快进几步，直奔床头而来。人未到，细剑的寒光已先映入我的眼帘，不好，他还要谋人命！银两包袱也在我们脚下！我在下面抓住被子中心，等到剑光近了，用力翻起被子，蒙了他的剑和脸。右手抽出枕下短剑，跳起来冲倒他，顺势骑住，双腿内扣，脚趾扒住地面，对着胸口直扎下去，直到刀口没入被中，我才稍微松了口气。
一双大手从被子两边伸出，掐腰把我往上提，下面双腿反弓向上打挺。坏了，没有死透。我上身下压，合双手之力下刺，可剑刃似是在硬物上划过。我整个上身抵住被子和他，拔刀再刺时，他趁机上身和下身一起打挺，把我托了起来，跃起半寸，反身把我首尾齐全地压在了被子下。糟糕，忘了他刚穿了软甲，我在被下看不见，仍右手上举，准备直刺咽喉。
他一侧脸，头和颈夹住了我的右肩，上身紧紧下压，压得我不得呼吸，短剑也动弹不得。我左手伸出来拍他后脑，他右手却顺势抖开我脸上被子，想撞我的太阳穴，被我侧面一拍。他又顺势一低头，咬住了我的咽喉。这招数怎么有点熟？我想用左手扯他衣襟，他却下重口，咬了我。只疼了一下，接着便是柔软的舌头，好像在舔舐伤口。我手指抠到了软甲又抓不住。只好扯他的裤腰，他由着我扯开，就是不动身。却用左手握住我拿短剑的手腕，反弓一扭，我啊了一声，短剑坠地。我只能向上拳腿，用膝关节向前戳他的腰眼，却感觉到他似乎下了铁锚，钉在了那里。我上身也跟着向上窜，越窜越觉得他真的下了铁锚，一动未动。他右手伸到腰间，抓着我手背向下滑落。我放下反抗的动作，他才按住不动了。我觉得这个人不是荣璿就是子安，这力气刚中有柔，应该是荣璿。
“荣璿，你玩够了没有，给我起来！”
他用头顶撞了我的下巴，我上牙打了下牙，咔嚓一生，震得头疼。他放了两手，钻进了被子，我感觉到了他的体温很烫，压着我就是不动。我像只刺猬浑身紧绷，反弓向上挣。越挣，他的侧脸就越是紧贴，慢慢往下蹭。我放弃了，松了抗争的紧绷的肌肉。他侧脸贴住我的胸口，不动了。我如果硬来，估计就遂了他的意。我还是服软吧。“哥哥从不是用蛮力的人，我知道你。”
“你知道我什么！不可以让子安再碰到你的温度了，否则今天我就让你后悔。”
“好，我保证！”
“你的软甲，我穿走了；我的汗巾子你带着，记住是你扯开的。”
“我，不是，我……”
“你再说……”
“是，是……”
“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这几天我不在，看你敢！”
“我不敢，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
他伸手解我的汗巾，我双手在腰间压住，不让他抽走。
“你知道我的，松手。”我乖乖把手垂在身侧，放下防御。
他抽出我的汗巾，缠住了自己的亵裤。我双手撑着，想起身。他肩膀猛压下来，想用头撞我的头，我赶紧向后闪，他弯了长长的脖颈追过来，我侧了脸不让他贴。这下坏了，他舌头在我的唇上舔了一下。“你再动——”然后瞪大眼睛看着我，等我的动静。
“我不动，小爷，饶了我吧。”
“饶你什么？……今天我放过你，过几天见到了，你给我补上！别惹我！”
“好，好，……”我看着他眼中的怒火，也不敢不答应，委委屈屈地瞅着他。
他用手指抚着我脖子上渗出的血迹，眼睛红了，不舍得起身离开了。
那里还留着上次子安咬的印子，“我发誓，我绝不让碰到！”他受伤的眼神告诉我，我只能顺着他的性子，虽然我还在怀疑这是为了什么。
他这才放松了，迈步下来，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用食指指着我，点了两下，然后做了个捂脖子的动作提醒我。我摸着脖底的血迹，作出害怕和害羞的乖乖样子。
他又指了指腰间的汗巾，我赶紧拿起他的扎住了腰亵衣。他才放心地走了。
二洗手做汤羹
我愣在那里想，他难道这么看中我？我的妈呀，风水轮流转，我也有今天。
回头看看幸儿，我俩这么大动静，她竟然没醒，背对着，平静的呼吸声下，会不会在偷笑呢？丢死人了。他那么文静，怎么还这样……
“姑娘，快起身收拾，开饭了。”我正想着，被丫鬟一叫，清醒了，赶紧抱了被子上床，推醒幸儿。又选了一件领子高的宽旗服遮住了脖底的血印。
早饭时，没见他；快出发了，还没见他。我忍不住问了幸儿，她眨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哥哥已经出发去南边安排买布的大小事宜去了，骑马走陆路，比咱们快。咱俩也赶快走吧。”
提着银两包袱，我有点忐忑，奇怪为什么只有我两人独行，秋风一吹更觉得后怕。到码头时，荣伯伯和子安早已雇定了船，笑着在甲板上接我们，子安伸手扶我，我把手搭在了他的小臂上，银两包袱不肯离手，他笑我见外；又去接幸儿，幸儿拉了他的手，我远远地调皮地歪头笑她。幸儿拉了我的小臂，很紧很重，撅着嘴，瞪了我，捅我的痒痒。我呵呵地咧着嘴一直笑她，这个小机灵也笑了。
一连几日，在船上吃的总是那几样青菜，可憋坏了我。晚上我亲自下厨，才知道原来根本没有准备肉，说什么肉容易招苍蝇。这几天准备的青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这沿路过来，水边的市集寥无人烟，既没有买的，也没有卖的。
心里纳闷，也只能拿着剩下的蔫蔫的菜到船尾伸出来的压水平台上，边泡边洗。水底这绿绿的是……水草，嗯，这个好，绿色食品。
“幸儿，你给我捞点肥肥的水藻！”幸儿可高兴坏了，我们住的大船比起运货的小船，虽说稍微宽敞点，但也是捉襟见肘，勉强伸伸拳脚。说起水上漂，那可是现成的一条大运河啊。
我搞了很多花样，绿茶微微泡发加入豆角干煸，炒个糖醋芹菜，稍稍酸酵的豆腐里加点现捞水藻，蒜末花椒炒个辣酥的炸茄子。荣伯伯大惊失色我居然有如此手艺，子安笑着说：“把厨子辞了吧，给你发工钱。”
“都是小红书的功劳啊，不是我。”哈哈，“就是红菜秘籍，回头我抄给幸儿。”
“你留着给荣璿吧，他喜欢做菜。我可不喜欢。”幸儿撅着嘴说，又调皮地冲我挤了挤眼。
“伯伯，说也奇怪，幸儿功夫这么了得，这运河两岸也没有人围观，好冷清啊！”
“看来这灾荒区还没过去啊，须小心沿途饿极了的匪寇。”
“您别担心，有我在呢。”子安声音洪厚，让人很有安全感。
“空船还好，怪不得您雇的都是小船啦，掉头快，也不显眼。”
天擦黑，两岸已黑乎乎一团，人影不见一个，我禁不住也想偷偷练一练，就把撑船的粗竹竿往水上一横，顺势踩上去，慢慢站稳了。风平浪静，抬头看看，是一弧小小的细月牙--到月底了，荣璿到哪里了，还平安吗？刺啦，一条大鱼跳出水面。
哈哈，明天有肉吃了。看着水面的波纹，我怎么才能抓上它呢？一块横飞过来的石头噗嗤打中了我的左胸脯，扑通，水太凉了……我掉进水里了。
我蹬着水，把头露出来，“子安，湿身人面像好看吗？”——我装温柔妖娆地问着。
“你这原形挺好看哪！我这腰力，打个水噼啪，都能打出个白骨精。”嘻嘻地笑着。
“我凫水追不上船啊，把我捞上来吧。”
“你爬泳啊！”他还笑，蹲在船尾不急不忙。
“胖和尚，你给我等着。”——我装不下去啦。
我哗哗地紧着划水，胳膊都酸了，终于扒住了船尾的压水平台。这时候，他倒是笑吟吟地伸手来拉我的胳膊，“我就说你行的！”
我冻得嘴唇发青，浑身淌着水，衣物贴着身形，他歪着头坏坏地笑着，看着。
“你的徒弟都不在身边，看我不吃了你！”我插着腰，张牙舞爪。
[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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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你知我心意，你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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