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我是一个骗子。

最近说的第一个谎是:我过得很好。

第二个谎是:我没有收到。

但我也不是一个什么谎都撒的骗子,我有选择地撒谎,也有选择地对某个人撒谎。

我只对她撒谎。

她问我:“你过得好吗?”

我说:“我过得很好。”才不是,我过得很不好。

她愣住了,有什么情绪在眼中挣扎,眸子最终暗了下去。她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又状似无意地转头看向窗外。

不知为什么,看到她这样,我的心脏在酸涩的同时还有一种隐秘的成就感。我为她的痛心而痛心,我为她的痛心而获得快感。

“下雨了。”她低喃。

“是啊。”我随意附和道。我不可避免地失落,但不是因为下雨。

她又做了一系列无意义的动作,诸如叩窗、手指描摹窗子玻璃上雨滴的痕迹等。“你收到信了吗?”在漫长的铺垫后她终于开口。

明明我练习过很多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也习惯对她撒谎,但当我和她对视,看见她眼里绝望着期待的样子,“没有”两个字哽在我的喉咙里,我发不出声。

现在是夏季,雨过后,经过烈阳的暴晒,积水很快就会蒸干,下过雨的痕迹连一丝都不会留下。

可现在也是梅雨季,雨会一直下,无止尽地。

“没有收到。”我还是撒谎了。

但这是一个拙劣到不能更甚的谎言了,只要她仔细听我的声音,会发现我的声音在颤抖;只要她走到二楼最中心的展台,她就能看见那个名为“messenger:rain”的展品,里面是经过严密储存工序保护的信,署名是:珏河卿;只要她靠近我,甚至都不需要抱住我,我就会忍不住拉她入怀拥吻。

我的谎言真的很拙劣,为什么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总是识破不了呢?

“雨,真是一种慢性的纠缠,温柔的萦绕。

往事若是有雨,就更令人追怀。

我甚至有一点迷信,

我死的日子该会下雨,一场雨声,将我接去。”她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融进大雨滂沱倾注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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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如风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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