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动物的疗法有效,袁枚便每天带着周眠去公园散步,虽然不能每天都遇到棉花糖他们,但是隔三差五总能遇见。
除此之外,偶尔还会教她做甜品,带她去做头发,去购物。袁枚悉心的陪伴着自家妹妹,看着她慢慢的,一点点的好起来。
晚上睡觉惊醒的次数少了,能吃进肚子的东西多了。精神也在逐渐变好。
好几次,周眠看着她欲言又止,袁枚也不急,相信不用过多久,周眠还是会对自己敞开心扉,真真正正的走出来。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日,几人正在小院里准备来一场烧烤party,菜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上架烤了。
袁枚问周眠要不要自己试试烤一串,坐在一旁的周眠想了想,答应下来。她刚站起身,放在桌边的手机却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周眠本来不想管,但又怕是妈妈发过来的。这些日子以来,妈妈为她操碎了心,早一点回复她的信息,也许也能稍稍安慰下她。
周眠拿起手机,解锁后,一段文字映入眼帘。
不是妈妈,是前同事,和她不怎么对付的女人。
周眠被这段文字深深的刺痛了身和心,人性的恶,在这一刻具象化了,好似深渊里的恶魔,要拖着自己重回地狱。
“眠眠,听说你未婚生子啦?这么久没在圈子里见过你,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找不到工作一直在家啃老呢!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结婚了可别忘了请我们这些老同事啊!到时候,我们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手里的手机跌落回桌子上,周眠只觉浑身发冷,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呼吸变得急促,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周眠只觉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眠眠,眠眠,你怎么了?”注意到她的反常,袁枚放下手里的烤串,赶忙跑上去扶住她。
她却看到脸色发白的妹妹,豆大的泪珠像断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落。原本已重燃火苗的眼眸此时再一次归于寂灭。
袁枚猛的红了眼睛,她颤着声问:“不是好好的吗?到底,,怎么了?”
手机,刚才眠眠看了手机。
袁枚让一满扶住周眠,拿起掉落在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尚未黑屏的界面。
这一眼差点让她气炸了肺,这到底是什么烂心肝的恶毒女人!?不求她雪中送炭,也不用这般落井下石吧?这么做与她而言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于周眠而言不亚于是一场雪崩。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眠眠稳住情绪,其余的都要押后。
袁枚闭了闭眼,努力稳了稳自己的情绪。
“眠眠,眠眠,你看着我!”
周眠视线没有焦距,只是木木的将视线移向声源。
“怎么回事?”
不明所以的一满和许琳琅想帮忙也无处下手,只能干着急。
“周眠!”袁枚厉喝一声,勉强让她的视线聚焦,“你是这么懦弱的人吗?就因为那样一段可笑的话?”
“她说的那一句是对的?就这样低劣的诽谤也能动摇你的心神?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直这么下去也无所谓吗?”
小语,你说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满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却被许琳琅拦住了。
“这些日子,我们一直顺着你,护着你,怕你受委屈。亲朋能护你一时还能护你一世吗?你已经长大了,成年了,应该学会独立和坚强,一直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如何能成长?”
“我们杨家的女人从不是软弱怯懦之人,有困难就去解决,有错就改,而不是因为这一点点的闲言碎语就自怨自艾,不思进取。”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在痛苦,难过,伤心吗?你可曾睁眼看到过姑姑花白的头发?可曾看到姑父日渐衰老的面容?伤在你身痛在父母心,他们一把年纪了,你就忍心看着他们日日为你担忧?”
爸?妈?
周眠原本木讷的眼睛转了转,眼前浮现父母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就仿佛老了十年的面容。不善言辞的父亲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眼神,以往严格待她的母亲竟也变得温和,待她温柔似水,只求她能好起来。
自己是不是沉溺与自己的世界太久了,久到忽视了身边之人,久到伤了自己也伤了爱自己的人。
她是怎么舍得的啊?怎么舍得伤他们如此之深?
“呜呜~对不起,我错了,,呜呜,,”周眠想到这里便觉得心疼难当,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周眠再次哭了一场,哭的比上次更加撕心裂肺,哭声里有对自己的软弱的憎恨,有对父母的愧疚,更多的是对委屈和难过。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遇到这么多不公平的对待。
周眠哭了好久,又一次哭的昏睡过去,是许琳琅把人给抱回房。
烧烤不欢而散,众人匆匆弄了点东西吃过应付下肚子。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没有了胃口。
“眠眠情绪这几天都好了许多的呀,怎么突然这样?”许琳琅皱着眉问。
“是受了刺激吗?”一满猜测到,她看见袁枚和周眠好像都是看了手机才爆发的。
“是,”袁枚疲惫的抚着额头,眼睛红红的。
一想起刚才看到的微信内容就觉得怒火中烧,快要把人给气糊涂过去。
“这是怎么了?都愁眉苦脸的。”
陆南尘刚进院门,便看见原本说要烧烤的众人围坐在院门口的户外餐桌边一脸的苦大仇深的样子,气氛也十分凝重。
“你来啦,吃过饭没有?”袁枚站起身问。
“吃了。”
陆南尘拉她坐下,问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是眠眠,有人给她发了不太好的信息。本来她的情绪都平复了许多,看了这歹毒的话语后又变坏了。”
袁枚把话给众人复述了一遍,一满听的拳头都硬了。
“无端造谣,有够歹毒的,这人要是在面前看我不抽她!”
“无耻!”许琳琅憋了许久才怒骂出声。
陆南尘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他稍一思考问到:“眠眠之前在哪家公司?可知道那人的名字?”
“公司名字我知道,叫美神,那女人好像叫姜晓。”周眠的微信备注上是这个名字没错。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陆南尘一锤定音,敲定了某恶人的悲惨未来。
周眠这一觉有睡到了晚上,一满和许琳琅都回去了,陆南尘本来打算多陪陪女友,却被一个电话叫回公司加班去了。小院只剩下她和袁枚。
袁枚盛了一碗许琳琅特意准备的瑶柱海鲜粥,用木盘子端着上了二楼的露台,粥被放在了露台的小桌子上,袁枚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眠眠,醒醒。”
“眠眠?”
袁枚轻拍着周眠的肩膀,眠眠白天睡了4个多小时,哭完又睡了许久,睡的越久人就越没精神。
周眠自睡梦中醒来,便看见柔和的灯光下,小语姐正笑着看着自己。
周眠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来回的看人,发一会儿呆,渐渐的想起了自己白天好像又哭了一场。那般嚎啕大哭,似乎有点丢人。但是哭完,感觉心里头舒服了许多。
她也想起了小语姐说的那些话,愧疚加难为情让她更加垂头丧气。
“姐。”周眠有点不好意思,把脸埋在了手里。
袁枚摸摸她的脑袋道:“跟我还害臊呢?”
“好丢人。”周眠闷闷的声音传来。
“没事,大家心疼你都来不及,没什么好丢人的。”袁枚拉下她捂脸的手,“去洗个澡吧,洗完出来喝点粥。中午就没吃多少。”
周眠点点头,她确实饿了。哭了一场虽然心里舒服许多,但是也很耗体力。周眠此刻都感觉胃里烧的慌了。
周眠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袁枚则出了卧室在露台坐着回一回姨夫小姨的微信,自家爸妈也很关心眠眠的情况,袁枚都一一回了他们。
回完信息,周眠也洗完澡出来了。
“快过来,粥凉的差不多了。”袁枚抬头招呼她过来和粥。
“嗯。”
周眠走到桌子边坐下,拿勺子舀起碗里的粥喝了一口。软糯鲜香,瑶柱很有嚼头,虾也很鲜甜。半碗粥下肚,闹腾的胃也被安抚了下来。
周眠搅拌着碗里的粥,犹豫许久终还是开了口。
“姐,我,,你能和我聊聊天吗?”
“当然可以啊。”袁枚放下手机,作出洗耳恭听的态度,中午她给周眠下了一记猛药,还以为没啥效果。为了防止事情恶化她刚还在看抑郁相关的资料,苦恼着怎么样才能在不伤害眠眠的情况下和周眠深入聊一下呢,她能主动说出来实在是省了她很大功夫。
周眠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闭了闭眼睛,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我妈应该和姐说过我生病修养了一段时间吧?”
“嗯嗯,小姨说过。”小姨怀疑是在找工作的事情上受了挫折。
“我原本以为找工作会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可能因为空窗期太长,好多面试都被以这样的理由给拒绝了。有机会进入面试的,却又嫌弃我的年龄。”周眠说到这里满脸的愤懑,手紧紧的握着汤勺,指骨泛着白,“我才27啊!”
“不过半年的时间没工作,怎么就跟不上流行了呢?我在家养病也没有完全脱离这个圈子啊,我一直都有关注着这个圈子的信息。”
“27未婚怎么了?这个年纪不应该正是最好的年纪吗?这样好的年纪只想着工作不好吗?”
“问问薪资也是雷区吗?求职不应该是双向选择吗?凭什么你能问我不能?”
周眠把面试过程中遇到的不公都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听的袁枚拳头都要硬了,现在招聘的HR都这么颠了吗?这是招聘吗?纯纯是在PUA别人啊!怪不得眠眠从前这么开朗的一个人会变的这么消沉。
“眠眠你没有回怼他们吗?也没有举报?”袁枚气愤的问。
“嗯,,”周眠卡了一下壳,她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神情很是意外,好像在说,还能怼回去?还能举报?
看着她的表情,袁枚就知道为什么她会逐渐消沉了。肯定是被憋的。
“我想着,毕竟自己是找工作的,怼了人家是不是不太好。”周眠小声解释道。
“傻孩子!她们都这样说你了,不怼他们如何消气?”袁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碗碟都震了震。
“太过分了!简直欺负人!手机拿来!我帮你怼回去!”袁枚气呼呼的朝着周眠伸手,眼睛好似都能冒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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