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远之,你就这么恨我吗?”
“苏羽落,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怎么当上翊王妃的?”
“可是我爱你啊!”
“你爱我就对我使用如此下三烂的招数吗?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你!我对你只有恨!”
苏羽落回想着张远之对她的话,绝望地割了手腕,闭上了双眼。
“苏羽落,我告诉你,你不要在我翊王府自尽!我嫌你弄脏了我的地方!”
“远之,我死了你都不肯原谅我吗...”
“我不会原谅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以后你不要叫我的名字,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我的名字!还有,我不想再看到你!”
“远...我知道了,王爷...”
“来人!以后翊王妃就住在这小院里,不得踏出院子一步!也不准任何人来这间小院,任由王妃自生自灭!”
第一章禁足
苏羽落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座小院,小院不大,苏羽落收拾出来一块地方种菜,院子里有水井,也有厨房,苏羽落在这间小院里,已经住了两年。小院在王府内部,门口侧对着王府大门,每当到了申时,她便会站在小院门口,因为张远之总是申时回府。她只能在张远之回府的时候,远远地看上他一眼。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而那一眼之后,她又默默地回到小院,继续着自己的生活,等待着下一个申时的到来。
苏羽落知道张远之不爱她,甚至恨她,可是她很爱张远之,当初不惜自毁清白也要嫁给他,那夜她趁着张远之喝醉了爬上他的床,逼迫张远之娶她,张远之即使生气,也同意了娶她,但是娶了她之后,就让她住进这个院子里,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苏羽落两年来从不敢出现在张远之面前,她只敢远远地看着他。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也能给她带来一丝慰藉。
张远之知道苏羽落每天都在他回府的时候看他,可他根本不愿理苏羽落,在他的世界里,最恨不公之事。苏羽落声称他毁了她的清白,可一想到如果他不娶,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就这么没了,以后还怎么见人?无奈之下,他同意了这桩婚事。但是他根本不爱苏羽落,对她仅仅是同情罢了。可娶苏羽落回来之后,苏羽落却以王妃的身份不停出现在他眼前,这让他越发厌烦,他本想把苏羽落当成宠物养算了,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可苏羽落却不知足,竟然想要他的爱!荒唐!在他看来,那种下三烂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值得他爱?她的贪婪与无耻让他对她的最后一丝同情也消失殆尽。
皇帝驾崩,新皇刘昱即位,风云骤变。张远之身为翊王,肩负重任,新皇下令他去攻打西炎国。旌旗猎猎,战鼓声声,张远之率大军奔赴战场,这一仗足足打了半年,苏羽落一直待在那座小院中,她日夜担心着张远之的安危,会对着天空祈祷,祈求张远之平安归来。谁知噩耗传来,张远之在战场上中了埋伏,石灵粉撒入了他的眼睛,他看不见了。
当张远之打仗归来,本应是荣耀加身,却未曾想祸不单行。他拖着疲惫且受伤的身躯,还未来得及休整,便被卷入了朝廷的党派之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诬陷他谋反。刘昱深知张远之的忠诚,明白他是冤枉的。然而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没有证据便无法为他洗刷冤屈。无奈之下,只得下令让张远之禁足。曾经威风凛凛的翊王,如今被暂时收回了王爷的权力。他被困在王府之中,而苏羽落得知这一切后,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她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张远之如今落得这般境地,心疼不已。
皇帝只下令禁足,端王刘景趁着这个时机暗中使手段。将翊王府的奴仆统统赶了出去,一时间,翊王府变得冷冷清清。曾经热闹的府邸如今只剩下看不见的张远之一个人,张远之在黑暗中,摸索着在空旷的王府中行走,没有了奴仆的照顾,他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翊王府中,一片冷清。如今,这里只剩下张远之和苏羽落。当端王刘景下令驱赶奴仆时,苏羽落本也在被赶之列。她却说:“我是翊王妃,翊王的正妻,你敢动我!” 刘景听闻此言,心中虽有不满,但考虑到苏羽落毕竟是王妃之尊,便觉得一个女子留下也无妨。于是,他任由苏羽落留了下来。
此时,张远之静静地坐在床上,不断地思索着近来所发生的一切。他深知自己已然身处困境之中,然而眼下却暂时无能为力。毕竟,此刻的他双目失明,看不见周围的任何事物,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依靠之人。
“笃笃”一阵轻微而有节奏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瞬间打断了张远之的思绪。张远之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他微微抬高声音,满是戒备地问道:“谁?”
“王爷,是我,苏羽落。”苏羽落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她的语调微微颤抖,似乎生怕触怒了屋内的人。“你来干什么?来欣赏我落魄的姿态?”张远之的语气中满是轻蔑,他虽然看不见苏羽落,却浑身散发着敌意。
“王爷,如今王府之中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你我。而且你看不见,我可以照顾你。”苏羽落的声音依旧很轻,她微微抬起头,轻轻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王爷,我知道你对我心存芥蒂,我不会伤害你。而且我懂一些医术,我可以试试有没有办法让你看见”苏羽落的声音微微扬起,她紧紧地握住双手,身体微微前倾,“王爷,就让我试试吧,也许我真的能帮到你。” 张远之沉默不语,他的心中充满了怀疑与警惕。他不知道苏羽落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也不敢轻易相信她的话。
“如果你这么讨厌我的话,我保证每天只给你送一日三餐,给你上药,一句话都不说,不会惹你厌烦的。”苏羽落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微微垂下眼眸,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张远之的回应。张远之虽然打心底里讨厌苏羽落,此时这般艰难的处境之下,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迫切地需要苏羽落的帮助。他微微抿了抿嘴唇,回答道:“好。”
苏羽落满心欢喜,她也确实如同自己承诺的那样,每日仅仅是给张远之送来饭菜,全程不说一句话。她把饭菜一一摆放到桌子上,接着,她伸出手,轻轻拉住张远之的手,一步步引领着他走到桌旁。扶着张远之缓缓坐下后,又把饭和筷子放入张远之手中。张远之沉默着,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菜,而苏羽落则默默地给他夹菜。吃完饭,苏羽落的动作轻柔,她开始为张远之的眼睛上药。石灵粉的毒,她曾在医书上读过,只需要每天敷用幽兰草熬成的药汁,便能够逐步解毒。而恰好她的小院里,正好生长着幽兰草,这仿佛是命运的一种奇妙安排。她小心翼翼地端来幽兰草熬制药汁,那浓郁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用纱布蘸取药汁,然后轻轻地敷在张远之的眼睛上。
张远之每天都被苏羽落仔细地照顾着,苏羽落自始至终从未说过一句话,但她的每一个动作无比温柔。张远之能真切地感受到苏羽落的这份温柔,渐渐地,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一直以来被他讨厌的女子。他发现,苏羽落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苏羽落这天如同往常一样,把饭菜端到张远之面前,今天的饭菜似乎很合张远之的胃口,他吃得津津有味,突然,他停下筷子,开口问道:“这个菜是什么?好像以前没吃过。”苏羽落闻言,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张远之竟然会主动愿意跟她说话。她心中涌起一阵慌乱,短暂的愣神之后,她连忙回答道:“回王爷,这是我小院中自己种的野菜。”
“你还会自己种菜?”张远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随便种的。”苏羽落微微低下头。
“那你种了很多吗?”
“种了一些”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嗯。”
“以前倒是小瞧你了。”
苏羽落低着头,她不敢再多说话了,在她心中,张远之对她一直以来都是厌烦的。她害怕自己一旦话说得越多,张远之对她的厌烦就会越发强烈,她宁愿选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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