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的夜戏也是在归云庄拍摄,贺兰珏跟着文文进了片场。
瞧着他和女主角对戏、拍摄、重拍,反反复复,导演始终不满意,又趁着两人补妆的间隙,重新梳理了这场戏的逻辑和情感,强调这个时候男主角还不知道女主角的真实身份,以为她是男子,所以是觅知音的状态,让两个人收着点儿演。
他冲贺兰珏招手,示意她把剧本拿过去,趁着造型师弄头发的功夫再记记词儿。
她仔细看了女主角,化这样精致的妆容,即便盘了发也能认出是女子,更何况没有束胸,从身形看也很明显:“若有知音见采,不辞唱遍阳春。既然是知己,你可以把情感寄托在这只玉笛上。”说罢看了看那笛子:“假的?”
“塑料的,夜里蚊虫多,你回车上吧。”
“我还想再看会儿。”
“怎么?觉得拍戏有意思?”
“新鲜劲儿还没过呢。”
按着贺兰珏的建议,温睿提出把感情寄托到玉笛上,取消男女主的拥抱,转为两人握着玉笛对视,将情感处理的更加内敛细腻,导演也觉得不错,决定改了剧本试拍一条。
她接到高峰的电话,一边讲着事情,一边就朝庄外走去。
良久也不见回来,温睿以为她又走了,一下戏就追出去寻,临近十五,月圆而亮,贺兰珏伫立在湖畔,凝望着圆月,颇有清冷决绝之感。
见他出来,贺兰珏招手示意他走近些,摇了摇头笑道:“哎~”
“怎么叹气?”
“某些人欠着我一份谢师礼久久未还,当真是没有诚意呀~”
温睿自然知道说的就是他,双手抱拳,躬身配合道:“都怪小生愚钝,不知小姐喜好,还请小姐指点一二。”
她将双手背到身后:“既如此,不如就把谢师礼改为谢师宴,尝尝温先生的手艺,如何?”
“但凭小姐吩咐。”
“永安路66号是家宅,那便恭候温先生了。”
………………………
刚过晌午,吕阿姨正在打盹儿,便被一阵门铃声吵醒,她点开可视,见着外头那人眼生,但穿的确是吴秋他们家的工作服:“你找哪位?”
“吕阿姨,您好,我是园林公司的,来做养护。”
“怎么换人了?”
“吴秋有事儿,临时换了我过来,这是我工作证。”他是算好了日子的,恰好能和吴秋错开。
她这才开了门,放了杨道峰进老宅,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怨声道:“哪里有大中午上门的,不给人休息的哦,偏头痛都要犯了。”
“对不住了,阿姨,我也是刚接这边儿的工作,听说是个大院子,怕来晚了做不完。”
嘴上碎碎念了两句,还是带着他去了后院,边走边道:“前院儿还有西院儿都打理过了,没什么可做的,你到后院的竹林看看吧,我瞧着有几颗竹子像是要死了。”
“好嘞,这宅子修的可工整勒,难怪吴秋说我来过一回保准就能记着路了。”
“对勒,从这中庭分出去三条路分别是东西后院,你们还是一个人来就好了呀,不好常常换人的。”眼看着吴秋熟络了,又来一个,她这一下午又得耽误进去了。
“辛苦吕阿姨了,我手脚麻利着呢,保证不耽误您时间。”
“就是这几颗了,看着不太行了。”
“好嘞。”他哪儿会养竹子,从工具箱里拿出几袋营养液,就开始往竹节上挂。
吕阿姨坐到凉亭打瞌睡,不多会儿他也特意走到凉亭坐下休息,擦着汗说道:“阿姨,要不您先去休息会儿,天凉,可别感冒了。”
吕阿姨瘪了瘪嘴,他继续道:“我这还早着呢。”
听他这么讲,吕阿姨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她这偏头痛一犯就难受,非得好好儿睡上一觉才行:“这院子里头到处都是监控和报警器,你不熟悉,就不要乱走动,我晚点来带你出去。”
“好嘞,好嘞。”
待吕阿姨一走,他便戴上帽子原路返回了中庭,正如吕阿姨所说,院子里四处都是监控,角度几乎可以覆盖整个庭院。
由中庭走向西院儿的路上还碰到了两个保洁大姐,他热络的打了招呼,介绍起自己是新来的园丁,不熟悉路,让两位大姐带他去卫生间,稀释药水。
这一路走一路聊,便得知了贺兰珏是住在东院儿的,她们平时都在西院儿活动,晚上则只有吕阿姨一个人会留宿,其他人都是各回各家。
“不住家呀,这儿交通可不方便的呀,连公交车都没有。”
“有车补的,老板很大方的。”
“是嘛,那我也去问问。”
他随便开了一袋儿营养液,倒进喷雾器里,再加上半罐水,开始往东院移动。
监控实在密集,并且不清楚那头儿是否有人在实时监控,杨道峰正头疼不敢轻易进房间里搜集信息,就发现进了东院儿,一个摄像头都没瞧见。
又仔细找了一圈儿,果真是一个摄像头都没装,他心想真是天助我也,赶忙放下了喷雾器,套上鞋套,准备进屋里看看。
第一间该是书房,书桌上放着写了一半的宣纸,毛笔随意的仍在了桌上,砚台半干也未收拾,看来没有贺兰珏的允许,其他人是不能随意进出东院儿的。
他抓紧翻看了抽屉,书架,都是些书籍、字帖、画本,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博古架上的瓷瓶、砚台,瞧着都是有年头的好东西,唯独墙上那副画儿,虽然装裱精良,却已经有些褪色,画工也不怎么样,不可能是什么名家真迹,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走近细看,左下角是提字:“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州。”红色印章已经退成粉色,上面的繁体字也缺了些笔画,但仔细辨认依稀还能认出是“贺兰珏”三个字,再看落款的时间“丁卯年春”。
丁卯年是哪一年?他拿出手机,拍下了落款和印章。
从书房离开,又将东院的卧房寻了个便,还是没找到任何与身份有关的信息,距离吕阿姨午休已经过去快两个钟头了,来日方长,还是先收拾东西折返为好,顺便也瞧一瞧西院儿能不能有些线索。
午睡起来的吕阿姨,见着他在院子里,吓了一跳:“弄好勒?”
“都打理好了,我顺着走过来都浇了点儿营养液。”
“你可别瞎弄,尤其前院的盆栽,千万别动。”
“您放心,宋秋都给我交代过的。”那两个保洁大姐先前就调侃他这份工是最轻松的,主人家喜欢养花弄草,宋秋每次来都是这儿走走,那儿看看就下班。
“行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真没想到,今天还能下个早班儿。”
.................
周六傍晚,李静照旧去了紫阳居,这是道士赵旭的居所,这位赵道长擅长风水运数之事,是李家的座上宾。
“赵道长,你上次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天在贺兰山家里说起养生功法的事情,她便顺口问了赵旭,赵旭提到自己在湖南清贫观修行时有一位师叔,尊号木居,明明年长他二十余岁,可外表看上去却同他一般,还是中年人的模样。
同师兄弟们打听以后才知晓,这位师叔祖上竟是张真人。
相传张真人生于明朝,在道法上颇有造诣,尤其擅炼延年益寿的丹药,他本人便是高寿218岁。
所以李静便托了赵旭去打听这位木居道人的事情,最好能约他见上一面。
“我师哥在陕西的宗教事务交流学习会上见到木居道人了,已经邀请了他到白云观讲座,下周便能见到了。”
说话的功夫,这位木居的资料便发到她的手机上了,李静看了照片,分明是个中年人的模样,便又放大了他的出生年月:“50年生人,年近70了,你确定这是他现在的照片?”
“您可以在网上搜索宗教事务学习交流会的新闻,这就是昨天木居受邀进行讲座的照片。”
“受邀讲座,这么说,算的上有些名望了?”
“李总,这位可是张真人的后人,也算是世家了。”
李静虽然信风水运数,认识几位大师,可说到底都是他们“圈内人”,对于真正的道教大师根本不了解。
木居其实就是他的师兄,这几年混的不错,不知道哪儿搞了这个“木居道人”的名号,在网上也能搜到,还混进了宗教事务交流会。他们也是前几天因为这个宗教事务交流会才重又联系上的。
李静看着手机上那张照片,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你给我的那些美容养颜的丹药,能有这样的功效吗?”
“您是指延年益寿?”
“对。”
“木居道人虽然算的上我的师叔,可像延年益寿这类的秘术,又怎么可能轻易外传呢。”
“好吧,下周务必约到这位木居道人。”见了真人自然有分晓。
“李总放心。”
等李静一走,他就打给了自己这位师哥。
“这位李总,你有几分把握?”
“我当然是百分之百的把握,就看师兄这边了。”李静对他应该已经是百分百的信任了,毕竟服务了这么多年,她也的确是步步高升,要不是这次赌的太大,欠了太多,他也不至于宰这位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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