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导航以后,就得靠贺兰珏的经验了,她一路无话,只是偶尔喝上两口冷酒,温睿好几次问她如何辨别方向,乌勒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了,她都懒得去解释,因为没有人比她更熟悉雪原。
这一路就像是障碍赛的训练场地,或是因积雪深浅不一陷进雪里,或是踩到埋在雪中的石块儿上打滑,或是翻越丘陵时的爬坡下坎,跑的他是心惊肉跳,不是下意识的勒紧了缰绳就是双腿夹的太紧弄的马儿直哼哼,精力高度集中之下,在如此寒冷的草原深处后背都浸出了汗液。
一直骑行到积雪较浅的一块儿草场时,才终于见到了马群。
乌勒手持马竿,在马群中放声高歌,偶尔听的清那么一两句,似乎是“我们放马人就是潇洒......”。
久不见人影的乌勒瞧着他们俩靠近,唱的更起劲儿了,尤其是在认出了萨仁后,兴奋的赶走了他的“听众”们。
“嘿,贺兰。”招呼了一声儿,接着引吭高歌,这首是蒙语,温睿就听不懂了。
他唱的是“酒歌”,贺兰珏在这片儿是出了名的能喝,都是酒友。
贺兰珏也放慢了脚步,拿出酒壶,举起来和乌勒隔空碰了个杯,喝了两口。
温睿这才将围脖拉下来,揉了揉冻僵的脸,看清了乌勒,一个留着长胡须的中年男性,脸颊凹瘦,不修边幅,身上的袄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却神采奕奕,穿的比贺兰珏还少,正如孟恩所说,能做马倌儿的那都不是普通人。
贺兰珏看他整个人愣愣的,翻身下马,问道:“来一口?”
他脑袋晕乎乎的,摇了摇头,下马便是一个踉跄,好在身边人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南方人?”待他下马,乌勒便笑道,然后检查了马匹,果然马肚子上已经磕伤了。
“我的新朋友怎么称呼?”
“你好,我叫温睿。”
“我是乌勒。”
“你胆子可真大,不会骑马还跑这么远。”乌勒这个“会与不会”不好界定。
贺兰珏取出GPS,对乌勒说到:“他就是来找你学马的,快带他去跑几圈儿,我去换GPS了。”
“好~嘞~”
“诶...”温睿还想说什么,她却已经上马离开了,只留下他和乌勒,乌勒整日在这旷野上驾驭几百匹马儿,却无人欣赏,今天可好,来了个愣头青,正好让他好好儿展示一番。
他替温睿重新挑选了一匹马儿,装上马鞍,教他如何驭马,这群马儿已经放出来两个多月了,正是恢复野性的时候,温睿看他骑上马儿,又颠又跑又拉又扯的,好一通折腾一直把马儿累的没了力气才给驯服了,他瞪大了眼睛,想要求救,奈何贺兰珏已经没了踪影。
“好!太精彩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一边喝彩一边鼓掌:“乌勒大哥,小弟佩服啊!您这身本事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学的来的!”
“哈哈,夸奖夸奖!”乌勒也双手抱拳回敬道,他手机里下载的武侠片翻来覆去看过好几十遍了,这些话那不是信手拈来!
“来,兄弟,上马。”
“诶,大哥,您一看就是身经百战,我连骑马都还磕磕绊绊,驯马就算了吧,这个没办法速成啊。”
“你不就是来学的嘛,连驯马都不会,怎么驭马!”乌勒捡起他的马竿想要塞进温睿手里,好一阵推拉,又实在是盛情难却,温睿不得不翻身上了马。
乌勒手上的缰绳一松,马儿便哼哧着颠了起来,他赶紧捞过缰绳,学着乌勒的样子,想要保持平衡。
刚开始马儿还只是踩着小碎步原地打圈,但很快便瞧出了他是新手,杨蹄上下颠簸,想要将他甩下去,温睿一边拉着缰绳,一边俯身靠近马儿的脖颈,想要保持住平衡,两厢僵持之下,他勒紧了缰绳,反而激怒了马儿。
千钧一发之际,贺兰珏驭马而归,温睿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大喊道:“阿~~阿~~阿珏,救我!”
她翻身下马,冲着乌勒一撇,乌勒便悻悻的上前拉住了马儿:“你瞪撒嘛~我这不是在教他驯马撒~”
“待会儿就得回去了,学什么驯马。你到前头去把马群带起来跑两圈儿,让他感受一下群马奔腾就行了。”说罢,伸手扶住了被颠的晕乎乎的温睿。
乌勒瞧她一手扶着温睿,一手环抱在他腰间,这姿势,再靠近些,便要搂上了,不禁心忖起两人的关系来。
遥想贺兰珏刚到马场那会儿,镇子上的男人听说来了个大美人,便都蜂拥而至,有大胆的想叫她做妹妹,或是小贺、阿珏之类的亲昵称呼的,通通吃了瘪,没一个能全身而退的,看来是太久没回马场了,竟不知来了这号人物!
“这这这,这算撒嘛,跑这么远来,就看个这,还不如回去看电视。”
看乌勒不乐意,她从马背上拿出一瓶好酒塞给了乌勒,小声道:“在这儿摔了,送医院都来不及。”
乌勒看了眼酒,看了眼温睿,细皮嫩肉的,摔了是可惜了:“好嘛,好嘛,走嘛。”
来时骑的那匹马已经磕伤了,贺兰珏牵过萨仁,在它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嘱咐温睿千万别再磕伤马肚子,自己上了另外一匹马。
“你会驯马吗?”看她很轻易的就上了一匹乌勒牵来的马,温睿问到。
“驯马是讲缘分的,没有缘分强行驾驭,就像是穿上了不合脚的鞋。”
“但乌勒说的有道理,我连驯马都不会,怎么驭马呢?”
“他生在草原,骑了几十年的马,你才来几天。”
“那回去以后,你能教我吗?”
“你这一程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嘛,跟上。”说罢穿过马群,萨仁紧跟其后,三个人领着马群沿着草场一直跑到了远处的山丘才又返回。
回去的路上,温睿又不免感叹,这好马还真是和好车一样,萨仁是即敏捷又稳当,一路跟在贺兰珏身后,竟没有掉队.
当然,出来跑这一程也让他的骑行技术得到了锻炼,心里有了底,脚下自然就轻快了,只是累了一天,上车便睡着了,等他醒过来时,身旁是正准备收工的孟恩,贺兰珏早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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