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三日,沈亦初便可以起身行动,第一件事便是想拄着拐杖去楚锦佑那边表达‘感谢’。
沈淮川不放心,也想跟着去,但沈亦初不想让楚锦佑带坏他可爱的义弟,便没让他去。
沈亦初还没走到楚锦佑的寝殿,便听到府中侍女们在浇花时的小声闲聊。
沈亦初放慢脚步,听了一耳朵,其内容大概还是跟楚锦佑半夜带人围了六皇子府的事情有关。
侍女A说,五殿下是为了心上人被六殿下所抢,才会半夜截人,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侍女B却说,五殿下寡了这么些年,没听说过有心上人,应该只是六殿下府中真的走水了,五殿下得到消息才去帮忙灭火的。
沈亦初一阵恶寒,什么心上人?他一个男人怎么会做另一个男人的心上人?
这谣言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真的是离了个大谱!
沈亦初路过两个侍女的时候,故意大声咳嗽了一下,吓了两个侍女一跳。
“两位姐姐在说什么有意思的话题呢,介意加我一个吗?”沈亦初拄着拐杖对她们笑,面色发虚如游魂索命,将两个侍女又吓了个激灵。
两个侍女连忙摆手,齐声道:“你听错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她们俩提着浇水壶跑得飞快,像是背后有狗在追似的,踉踉跄跄的,差点使出‘平沙落雁式’。
“嚯!跑的还真快。”沈亦初手掌平举至眉上,遥望着两个侍女仓皇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句。
沈亦初没了乐子可瞧,便又拄着拐杖艰难往楚锦佑寝殿那挪着,那速度跟年过八十的老爷子有的一拼。
他好不容易挪到楚锦佑的寝殿门口,本来想着跟站岗的侍卫大哥唠几句,而侍卫大哥跟块木头似的,视他于无物。
最后还是逢春来寝殿附近巡逻,看到了沈亦初,才不至于让沈亦初那般尴尬。
“沈兄还是别为难他们了,他们正当值着,无暇顾及其他,你身体怎么样,还好吗?”逢春笑着解了围,又关心起沈亦初的近况。
“本来想去跟六殿下交流一些文学上的内容,却不曾想六殿下府上正好进了刺客,这不,在床上歪了三天才有力气下床。”沈亦初想起逢春之前不寻常之处,便半真半假地糊弄着。
“恰得枯木又逢春,沈兄弟真的算是苦尽甘来啊。”逢春眼中划过一缕光,只一瞬间便很好地掩饰起来,笑着拍了拍沈亦初的肩膀。
沈亦初神情古怪,“逢春兄,枯木又逢春这一句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难不成是什么隐喻?
逢春愣了一下,意有所指地问:“沈兄弟就不觉得,枯木和逢春这两个词有些耳熟?”
沈亦初皱起眉想了片刻,还是有些茫然,“听着有点像什么人的名字,难不成逢春兄早些年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
逢春也不解释,笑意加深,“你以后会知道的,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等有时间你我二人畅饮。”
“哦,好的,逢春兄慢走。”沈亦初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遇到逢春,逢春总会给他一种大街上算命的半仙那种感觉。
喜欢卖关子,让人猜的云里雾里的,看不透也摸不清,像雾一样,一碰就散。
挺奇怪的。
不过沈亦初也没将逢春这人放在心上,一个说话都带着‘面具’的人,指不定心中想的是什么。
以后尽量离他远一些就好。
沈亦初目视着逢春离开,便习惯性地直接走到楚锦佑的寝殿门口,却被门口的侍卫拦在了外面。
好吧,他忘记之前一直在翻窗户了,几乎没怎么走过寝殿正门,两个侍卫不认识他也算正常。
“让他进来。”楚锦佑的声音听着略微有些沙哑,隔着一道墙,又显得有些朦胧。
沈亦初对门口两个侍卫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便绕开他们,打开寝殿门,拄着拐棍慢腾腾地挪进去。
他悠闲地就像散步,而两个侍卫已经被气得红温了。
本来沈亦初想跟楚锦佑讨价还价,让楚锦佑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将他的天价诊金降降,减轻一下负担。
但当他看到楚锦佑精神状态不太好,还伴有轻微的咳嗽,坐卧在榻上,便有些张不开口。
“老楚,你怎么把自己整成这幅样子,找过太医了吗?”
“无妨,只是没睡好罢了。”楚锦佑已经懒得纠正沈亦初对自己的称呼了。
他早就应该清楚,暗十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正事做不好,旁门左道倒是精通不少。
也算是个人才。
“那不如,我给你研制一款助眠香薰?”沈亦初眼中精光一闪,“一根香薰我收你五十金好了,怎么样,听起来挺划算的吧?”
楚锦佑有些无语,“你来找吾到底所为何事?”
“碧春楼一案我已经解了大半,谁能想到那个‘文丑’先生竟然是六皇子,也许你们家的老六以为我会死在那天晚上,又将另一个重要信息透露给了我……”沈亦初还是决定将诊金的事放到后面说,可话还没说完,楚锦佑便接过了话。
“先帝在从中作梗吧?”楚锦佑了然。
沈亦初惊呆了,“不是,你怎么知道的?什么逻辑,哪里有父亲陷害自己孩子的,虎毒还不食子呢!”
楚锦佑讽刺地笑了,“应该没有哪家的父亲会处处提防着自己的儿子吧,先帝是什么样的人,吾最清楚不过。”
楚锦佑为他讲述皇家的黑暗内幕:
大皇子本是嫡长子,一个最应该继承正统的人,却被先帝一步一步打压,最后才变成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二皇子先一步缠绵于烟花柳巷,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先帝最为放心,从小到大便没有对他多加为难。
三皇子善于心计,是最先遭到先帝忌惮之人,在五皇子没有出生之前,一直备受委屈。
四皇子一介武夫,头脑不是很聪明,先帝用着颇为顺手,便多加宠爱了一段时日。
六皇子喜爱结交雅士,先帝担忧老六背后的文人队伍日渐壮大,便一手策划了碧春楼一案,削弱了六皇子的势力。
先帝将整个大顺作为棋盘,下了一盘大棋,但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自己会被楚锦佑以及整个太医院所算计,从而失去性命。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沈亦初瞪大眼睛,被楚锦佑讲的内容震惊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
“既然你都知道事情原委,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做这一单任务?闲的没事干?”沈亦初一想到自己差点死在那,就恨得牙痒痒。
楚锦佑咳嗽了一下,脸色又白了几分,“吾派你过去,自然有用。”
“有什么用?”
“分散其他人对吾注意力。”另外还可以利用老六,将暗十的存稿多榨出来一些。
楚锦佑一开始就没指望沈亦初能做成什么事,他只希望事情别搞砸即可。
沈亦初见他咳嗽,转身将殿内的窗户都关严实,确定没有冷风能吹进来,才将轮椅推到床边,自己坐下去。
该说不说,这轮椅坐着就是舒服。
“你知不知道六皇子就是一个癫公?我差点就死在那了!”沈亦初大力地拍了拍轮椅扶手,义愤填膺道。
他忙活了大半个星期,结果老板却告诉他,方案早就已经定了?!
定的还是初稿!
沈亦初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轮椅的扶手都快被他捏断,手背青筋暴起。
“你不是没死吗?”楚锦佑不以为然。
“那我要是真的死在那了呢?!”沈亦初气笑了,面色都红温了。
“吾会永远记得你的。”楚锦佑觉得此话太过暧昧,又补了一句,“每一年,吾会去你的坟头看看你。”
“我谢谢你哈,duck不必!”沈亦初深吸了一口气,不停地对自己说,这是老板,这是老板,不能揍……
“不用客气,应该的。”
沈亦初:从来没见过脸皮赛城墙的人,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还怪礼貌的呢……
沈亦初手掌向上朝楚锦佑一摊,“楚老五,鉴于你刚才的话给我造成了八百点暴击,你需要赔偿我一些精神损失费,你怎么支付?”
楚锦佑不买账,见招拆招,“前几日,你甩给吾一些西戎文,让吾翻译,吾是否应该向你索要些什么?”
“那是你自己活该,我又没求着你。”沈亦初开始耍赖,“要钱没有,要命……我也不给。”
楚锦佑自己都没发现,跟沈亦初斗嘴时,自己的心情都变得好上不少,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吾还有一问,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楚锦佑觉得冷,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沈亦初身上。
沈亦初坐在轮椅,双手抱胸,他倒是要看看,这楚老五到底又想做什么:
“你问。”但他不一定会回答。
“你院子里的地窖,是怎么回事?”楚锦佑刚问出口,沈亦初便想逃避。
见沈亦初不回答,楚锦佑的下一句话直接将人定在原地,“怎么,是回答不出来吗?让吾猜一下。”
“你不是真正的暗十吧?所以你究竟是谁,是孤魂野鬼还是山野精怪?”
沈亦初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补药啊,他的老底就这么水灵灵地被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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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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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切都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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