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误亲失初吻

“我是谁…这是哪儿…我在做什么…”

“触感软软的,温度宜人,不像平时看上去那样冷…”

“他会打死我吗?我可能打不过…”

“得出去冷静冷静,可是没力气啊,爬不起来…”

“快喘不过来气了,我要死了…”

“嗯,滋味不错…”

他脑子里千军万马奔腾呼啸,“滋味不错”四个字像是魔咒一般,带着他的神智奔向越来越古怪的地方去了。无所事事的时候看的那些风流话本冒出头来,羞耻得他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陈无宁同样僵在原处,像个任人宰割的挺尸一般,不知如何收场。

身上这人仿佛没有要跳起来声讨他的意思,嘴还紧紧地粘在他脸上,触碰之处分外灼热,那人的鼻息铺陈开来,把他亲了个外焦里嫩!

陈无宁左右不是办法,正踌躇该怎么办才好,就感觉到郁夜脱了力。

郁夜的脑袋滑向旁边的枕头,传来一声闷闷的、夹杂着颤抖的咆哮:“这可是我的初吻啊!!!”

陈无宁:“……”

他的耳朵被这句话烧得滚烫,一下找回了清明,一把推开身上的人,跟谁踩了尾巴一样蹦跳下床,光脚站在了屋里。

郁夜爬了起来,颓然地坐在床间,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好像被登徒浪子糟.蹋了的无力感。

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一下扫空了陈无宁的情绪,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无意间把他拉下来的,陈无宁每日三省吾身,善于时刻检讨自已,得出的结论是:两人都有错。

于是陈无宁小心翼翼地试探,话语里竟带了一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哄,可说出来的话就不像东西了,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还是在搓火:“没关系的,你还是清白的?”

“清白”二字,又勾起了郁夜片刻前经历的伤心事,他抬起头,看着陈无宁,不受控地胡言乱语:“你可清白?可喜欢过人?可亲过别人?”

陈无宁被这一串连珠炮打得措手不及,脱口而出:“我没有——”

“那好,”郁夜口不择言,“你还给我。”

陈无宁不解:“还你什么?”

郁夜将脑袋侧到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还给我。”

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亲回来,把你的初吻给我。

陈无宁大惊失色:“这种事还能还?”

郁夜仿佛变成了一具傀儡,不断重复:“还给我。”

此时此刻,陈无宁只想夹尾逃蹿,可若是这副衣冠不整的模样从屋里狂奔出去,指不定明天的小院八卦头条就易主了,铁定从庄笙变成自己。

他不敢冒这个险。

但也不可能亲回去的!

陈无宁回想起整件事的起因,发现是一个可以暂避的好借口,他哆哆嗦嗦地拿起屏风上的外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心虚地哄道:“我去洗澡,你先睡,先睡......”

紧接着落荒而逃。

瞧这事办的,又得去搓一遍!

陈无宁偷偷摸到后院,也没烧水,打了凉水到浴桶里,直接钻进去平息火气,打算泡到天亮。

飞絮天不亮就醒了,早起给一院子的人做饭。

飞絮平时沉稳冷静,少爷极难伺候,硬是给她磨出一身的细心周到,她照顾乌雪泥也十分上心,陈无宁嘴上没说,心里却很感激。

飞絮才进到厨房里,就听到后头挨着的浴室传来声响,陈无宁为逃避昨晚的事,真就泡到了现在,感觉自己都快泡成泡菜了,正好穿上衣服。

飞絮撩开竹帘,推开房门,大惊道:“陈小公子,你在这做什么?”

真相是不可能公诸于众的,陈无宁顺口胡诌:“没什么,太热了,冲个凉。”

大早上的,热?

……冲凉?!

飞絮原地呆成了一具木头人,脑子已经停转了,好在她并非思维跳脱的人,既然小公子这般说了,兴许就是这样吧?

从早饭开始,一院的人都发现,陈无宁和郁夜这对室友不对劲。

郁夜像是个深闺怨妇,眼神凄凄惨惨,冷冷戚戚。他心不在焉地喝着粥,时不时朝陈无宁甩去几眼,如果目光有实质,想必陈无宁已经千疮百孔。

陈无宁不敢硬接郁夜的眼神,只好端着正人君子之态,不着痕迹地左躲右避,脸色庄严得能给祖宗就地上坟。

乌雪泥人小鬼大,扫过桌上这股诡异的气氛,觉得嘴里的饭都不香了,她眨巴着眼,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脑袋转成了一只旋风摆锤。

庄笙这个狗腿别的都不行,唯有鼻子灵。他嗅到了一股狗男男的味道,暗暗编排起来,还不忘和旁边的宿林分享:“哥,他俩保准有事!”

宿林喝着茶,瞪他一眼:“闭嘴。”

飞絮打小跟着郁夜,对他熟悉得很,一个眼神都能知道他要干嘛。

此时,自家少爷脸上挂着明晃晃的愁闷与不甘,又想起一大早在后厨遇见陈小公子冲凉败火的事,一系列串联起来,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陈小公子欠了少爷的债。

用过早膳,乌雪泥迎来每天都逃不掉的酷刑:读书。

书上的字在她眼里跟乱飞的苍蝇一样,又讨厌,又磨人。加上今早尽收眼底的八卦乐子,她更加无法专心,嘴里背得颠三倒四:“天堂有路你不走,学海无涯你苦作舟——”

陈无宁正在练剑,听了这一耳朵歪理邪说,大浪掏沙一般转过身,一剑拍在乌雪泥头顶:“正经读,好好背!”

乌雪泥心里苦啊,觉得她将来若是长不高,多半是师兄拍的!可师父不在身边,只有师兄这个恶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生受了这一击,摇头晃脑地捡起书本,继续苦大仇深地背诵全文。

郁夜今天似乎没有出门吃喝玩乐的打算,一直坐在石桌这边,陈无宁练剑时不小心靠近一点点,他就幽幽地甩来几个眼神。

陈无宁不敢直视债主,生怕他捕捉到目光,当众扔来一句“还给我”。

整整一天,大家看他俩的目光都带着浓浓的八婆意味。

庄笙更不要脸,凑到乌雪泥身边,津津有味地说:“小丫头,你师兄要被人拐跑啦!”

乌雪泥眼睛瞪得老大:“庄笙哥,这是什么意思?”

庄笙:“小鬼,你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你看不出来吗,他俩有一腿!”

乌雪泥的眼睛都快瞪到天灵盖上去了:“有一腿是什么意思?”

庄笙完全不怕教坏小朋友,并起两根指头合拢在一处,故作神秘道:“就是他俩好上了。”

乌雪泥:“……”

庄笙看着眼前被震惊得哑口无言的小女孩,自觉耳清目明,无敌聪明,可以功成身退。

又到了不得不面对的夜晚,陈无宁浑身不自在,可昨晚一晚没睡,今天又强撑了一整天,早困得不行。为了避开郁夜的纠缠,他如同往常一般,装模作样地看起了书。

只是看了半天还停留在那一页,脑子里糊满了浆糊。

郁夜压根不打算放过他,已经计划了一天的反间计。他照例洗漱完毕,悠闲地回了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倒在床上开始装睡。

没一会儿,床上传来浅清绵长的呼吸声。

见这尊大神终于睡了,陈无宁合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谁料他刚躺下,刚闭上眼,郁夜突然诈尸一般翻起身,压在了他身上!

陈无宁被迫睁眼,手忙脚乱地就要推人,郁夜这次做足了准备,双腿死死缠住他,双手也狠狠按住他,硬是不让挣脱。

陈无宁装了一天的大尾巴狼,早没力气了,只能任由此人胡作非为。

郁夜幽幽地说:“还给我。”

陈无宁觉得自己快被这几个字勾出心魔了,怒道:“你到底要怎样?”

郁夜理直气壮:“平白无故失了初吻,你说我要怎样?”

“初吻”二字又让陈无宁回想起昨晚的炽热触感,那股热气仿佛还在脸上盘旋,将他的感官都调动到了脖子以上。

他心里飞快盘算,连夜带小师妹跑路来不来得及?

不过还有诸事未解,就这样走了,岂不白费功夫?

他看着眼前这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脸,心下一沉,觉得这件事若不解决,郁少爷恐怕能从碧落追他到黄泉。

凭心而论,郁夜长得很好,连头发丝和指甲盖都是比着他喜好长的,又想到反正两个大男人,怕什么?就算亲回去,也指不定是谁吃亏?

陈无宁就这样鬼迷了心窍,理智与冲动混战,一时没分出胜负,只好任凭身体的本能反应牵引,在少爷还沉浸在讨个说法的执念里,陈无宁挣出一只手,狠狠按下他脑袋,闭眼贴了上去。

这……!!!

两人都不是熟练工,特别是陈无宁,他连小画本都没看过,单纯又无邪,自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走。只觉得双唇贴上的一瞬间,仿佛触到了天雷,从头皮麻到了脚心,什么还债啊逃跑啊的念头都抛到了九宵云外。

郁夜惊得瞪大了眼,讨了一整天的债,此刻连本带息地要回来,却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码子事。

这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他周身血气全涌了上来,脸涨得通红,还没理清楚这笔买卖划不划算,陈无宁却感觉呼吸不畅,快要断气,求生欲让他挣扎着清醒过来,将郁夜从身上推了下去。

“还你了。”

陈无宁摞下这话,翻到一旁,倒头便睡。

郁夜沉浸在方才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还没回过神,黑暗中的心跳声尤为明显,吵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为何还有些舍不得放开?

滋味好像更爽了,比亲脸还舒服。

“天呐!”他混沌的神智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我一定是被庄笙那色坯传染了疯病!”

庄苼:我招谁惹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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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下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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