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镜中,盛无邗被迫瞧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故事。
前往药师崖求医的宁乐希,当时的身份,是上修界修真世家宁家的少公子。
其实这整个宁家,一早就被宁乐希杀了个精光。
那些所谓的父母、族人、家仆,都是魔教高手假扮的。
意清收不知情,药师崖的李月岩也不知情。
应该说,整个上修界、包括玄天帝尊都不知情。
他一直掩藏得很好,魔道的计划也一直掩藏得很妙。
这时候的意清收,已经越来越接近如今盛无邗见到的模样。
而李月岩,却在漫长的岁月中被磨平了棱角——
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气质,并非是慵懒冷血、事不关己。
而是一种绝望、一种绝望后的漫不经心。
意清收心中荒芜、满眼死寂的样子,李月岩一直看在眼中。
想着自己死期将至,李月岩便拐着弯、想叫意清收认识一些朋友。
宁家在上修界算是大家世族,
而且宁乐希又是前来药师崖求医问药的人当中少见的年轻公子。
李月岩早就听闻宁家这位公子风流潇洒、性格爽朗,处事不拘一格。
且模样生得好,在上修界有至交好友、红颜知己无数。
想着将来那个惨烈的结局,
李月岩多少是希望意清收能够和宁乐希成为朋友。
这样,将来就算他不在了、药师崖没有了,
意清收也不至于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盛无邗看着抱着兔子独自离开的李月岩:
那是一个孤独而骄傲的背影。
如李月岩所料,
宁乐希当真是个热闹的人。
一开始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
就能三言两语气得意清收用药枕砸他。
后来伤口渐好、能下地了,宁乐希更是今天毁坏一丛花田、明天破坏一炉丹药,
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实是故意在逗意清收。
意清收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恼得急了,也只能原地跺脚。
打不过、说不过,每每闹得大红脸,只能独自回屋生闷气。
——却也因此,脸上有了更多丰富的表情。
眼中沾染了除了死寂以外的许多红尘意。
后来,偶然有一次,宁乐希看见了意清收在练剑:
练意鸥留下来的《天地剑法》和《红尘一剑》。
即使是如今的盛无邗,也瞧得出来——
那时候意清收的剑法并不高明,所用剑招倒更像是小儿蹒跚学步。
果然,宁乐希蹲在树上忍不住地嘲笑。
惹恼意清收后,又笑眯眯地折了一根柳条在手、亲自演了一遍剑招给意清收瞧。
一来二去,意清收终于对宁乐希敞开了心扉。
而且,宁乐希的剑法确实很高明。
在宁乐希养伤的这一段时间里,
意清收得到了自己的第一个“朋友”。
也在跟宁乐希的切磋中,
逐渐入门剑道、掌握了父亲留下来的剑招。
到宁乐希伤愈离开时,
意清收还难得地出门来送了送他。
而宁乐希一如既往地说话不着调:
“别太想我哦小意,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谁会想你。”
嘴上这么说着,但盛无邗还是看着意清收站在药师崖的入口处,
看着宁乐希的背影很久很久。
往事镜中场景再次变换,这一次却是到了一处盛无邗从未见过的建筑中。
月色下,建筑物内死尸遍地,中间站着气喘吁吁、微微颤抖的意清收。
他身上、脸上沾满了血,垂在身侧的手中,
却稳稳地握着一柄闪着煜煜青光的宝剑。
盛无邗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
那些关于意清收传说中的话:
“他剑术有成后、杀尽了曾经围攻他父母的仇家。”
安静的室内,像是一个巨大的修罗场。
盛无邗看见意清收想要还剑入鞘,却对了三五次、都没能够将剑插|入其中。
他的手在抖,面色也是说不出的惨白。
这个时候,房梁上却忽然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轻笑:
“你这是第一次杀人吧?”
意清收抬头,眼中闪过无数杀意,却在看清楚来人后,变成了惊喜:
“你怎么会在这里?!”
“嘿嘿,”宁乐希一跃而下,仿佛根本看不见这一地的死人,“我前几天得到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只觉得做成玉佩送给你特别好,结果去到药师崖——药相却说你出远门了。”
“我想着,你长这么大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药师崖,在外面也没有什么朋友。你出远门没有上宁家找我,定然是准备出来报仇了——上次见你,你不就已经学会了红尘一剑么?”
意清收看了他半晌,摇摇头:
“你不该来的,若是叫旁人看见你同我在一起,你们宁家的好名声,便是不要了?”
“名声有什么要紧?好兄弟当然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宁乐希走上前来,一把搂住意清收的肩膀:“走走走,我请你喝酒,庆祝你第一次报仇成功!”
那次,是意清收第一次喝酒。
从小到大,他喝进嘴里的,不是药就是毒。
还是第一次喝这种要甜不甜、要辣不辣的东西。
面色难看地吐掉了第一口,
被宁乐希嘲笑后,又斗气一样喝下第二口。
然后两人觥筹交错,说了许多话、又喝了好多酒。
酒楼要打烊,宁乐希便拽着意清收上了高楼。
两人各抱一个酒坛,对着头顶的明月手舞足蹈、乱语胡言。
意清收醉了,宁乐希却没有。
他看着躺在房檐上紧紧抱着影落青霄的人,眼中露出无奈又悲痛的表情。
之后,意清收连战连胜、越来越勇。
在玄天帝尊处终至名声大噪、而宁家公子和他的友情,也成了上修界津津乐道之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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