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余额严重不足，空气中弥漫的气息已然从年夜饭的香气，成功转型为开学特有的、混合着崭新书皮和淡淡焦虑的味道。为了以崭新的面迎接新学期，瑜玥和夏沫决定出门，进行一场旨在提升学习幸福感的“学习装备采购大会”。
街上还残留着春节的喜庆，红灯笼在微风中略显疲惫地摇晃，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学生们的身影明显增多，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假期综合征”末期的生无可恋与垂死挣扎。
“哎，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就像我钱包里的压岁钱。”夏沫叼着刚抢到的最后一根棒棒糖，发出灵魂感叹。她瞥见身旁的瑜玥正低头专注打字，凑过去一瞧，果然，聊天框顶端的备注是那个熟悉的“Z”。
夏沫立刻捂住胸口，做痛心疾首状：“喂喂喂！瑜小玥同学！说好的姐妹淘专属采购时光呢？你这随时随地‘呼叫男友’的行为，严重伤害了身边我这只闪闪发光、品质优良的单身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瑜玥发完消息，抬起头，狡黠地眨眨眼：“那……为了抚慰您这颗‘孤独’的心灵，我把沈泽也叫上，给您当个专属捧哏，活跃一下气氛怎么样？人多力量大，砍价都有底气！”
夏沫OS：沈泽？那个行走的快乐瀑布兼二傻子？虽然人是呆了点，说话经常不过脑子，但……搞笑天赋点满，至少能有效防止本小姐沦为背景板。她心里迅速完成利弊分析，嘴上却故作勉强：“哼，看在你诚心诚意试图弥补的份上……那，好吧！就勉强允许他来充个数，负责拎包和讲段子。”
瑜玥笑着继续打字。
玥：在和平西街逛文具店呢，要不要一起来？顺便问问沈·免费劳力·泽有空不？
Z： 定位发我，五分钟。沈泽说他就算被绑架了也会爬过来。
玥： 【定位分享】 OK，等你们来当“搬运工”。
“搞定！”瑜玥晃了晃手机，“两位‘苦力’已就位，预计五分钟内抵达战场。我们是先进去血拼，还是在此恭候大驾？”
夏沫大手一挥，颇有女王驾临的架势：“等！必须等！得让他们亲眼见证我们是如何为知识投资、为学业奋斗的每一个珍贵瞬间！顺便……”她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验收一下他们的拎包资质。”
于是，两位女孩站在街角的文具店门口，沐浴在并不怎么温暖的冬日阳光下，开始了短暂的等待。
夏沫充分发挥了她敏锐的观察力，指着街对面一对正在挑文具的小情侣：“玥玥快看那对！买个橡皮都快贴成连体婴了，啧啧啧，这黏糊劲儿……还有那边，那男生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茫然，陪女朋友挑本子，像极了等待被女王临幸的……御前侍卫？”
瑜玥被她这丰富的想象力逗得直笑：“夏沫沫，你这脑洞不去写剧本真是屈才了。”
“生活已经如此艰难，再不自己找点乐子，难道要对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傻笑吗？”夏沫理直气壮，“待会儿沈泽来了，你看我怎么给他进行‘开学前心理按摩’！”
“谁要给我进行‘心理按摩’啊？收费贵不贵？”沈泽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夏沫身后响起，吓得她差点把棒棒糖吞下去。
“哇！你属猫的啊？走路没声音！”夏沫拍着胸口，扭头瞪他。
沈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属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当然快啦！”
夏沫OS：这家伙不仅二，还自带神出鬼没属性！
“玥玥，给你。”顾言之的声音温和地响起，他将一杯温热的桂花拿铁递到瑜玥手里，动作自然流畅。
“哟哟哟，顾学霸这‘暖男’技能是点满了吧？随时随地投喂，考虑过我们这些喝西北风的群众的感受吗？”夏沫立刻开启调侃模式。
四人笑闹着走进文具店。店里琳琅满目，瞬间激发了女孩们的购物欲。瑜玥认真挑选着笔记活页和彩色索引贴，夏沫则在各种可爱造型的笔和橡皮之间陷入选择困难。沈泽忠实地履行着“人形购物车”的职责，嘴里还不停点评：“夏沫，你都多大了还买卡通橡皮？这能擦干净字吗？”“要你管！这是情怀！”
顾言之则安静地跟在瑜玥身边，偶尔帮她拿高处的文具袋，或在她拿起两本不同封面的笔记本犹豫时，给出简洁中肯的建议：“左边简洁，耐看；右边图案特别，但可能容易看腻。” 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瑜玥身上，眼神温柔。
就在这时，顾言之的手机震动起来。he看到来电显示，眼神微不可查地凝滞了一瞬，是父亲。
“我接个电话。”他对瑜玥低声说，拿着手机快步走向店外相对安静的角落。
电话接通，父亲沉稳却带着一丝严肃的声音传来：“言之，你上次托我问的关于蒋校长和你同学父亲公司旧账目的事，有点眉目了。资料我发你加密邮箱了。你……自己看的时候，冷静点。有些事，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顾言之的心微微一沉，握紧了手机：“好，我知道了爸。谢谢，回去我看。”
挂了电话，他站在店外，冬日清冷的空气让他头脑格外清醒。父亲那句“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湖心，荡开层层疑虑。蒋珊、瑜玥父亲、旧账目……这些碎片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重新换上平静的表情，走回店里。此刻，他还需要扮演好那个陪女朋友买文具的普通高中生。
店内，瑜玥正拿起一黑一白两支同款钢笔，转头问他：“顾言之，你说这两个颜色哪个好看？”
顾言之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钢笔上，又抬眼看向她明亮的眼睛，将心底的波澜完美隐藏，微微一笑：“白色吧，干净，像你。”
阳光透过文具店的玻璃窗，洒在少年少女身上，挑选文具的日常如此平常。然而，在这平常之下，关乎过往的暗流，已悄然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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