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活像从前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什么都没改变，赚钱、赚钱、赚钱……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停地在做而已，你被放在高速运转的机械上面没有余力去思考更多的东西，又或许你并不想思考，只是偶尔把电话放下的时候会莫名觉得消息栏有笔记本小猫闪动了一下。
开车回家的路上你会路过学校路段，有时恰逢放学，那些小小的孩子就从老师带出的一列队伍中四散开来找到自己的归属，抬着头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他们的家人背过他们身上压的重重的书包，有时候是笑着回应，有时候又是指着试卷愁眉苦脸。
你想起来朋友生日的时候你们围在她身边看她对着生日蛋糕许愿，而她三岁的小女儿就坐在她怀里拍着胖胖的小手口齿不清地给她唱着生日歌，被在脸上抹了奶油的时候咯咯地笑着逗得所有人会心一笑。
朋友说真羡慕你和宋业独立自由，说小屁孩一会儿可爱大部分时候烦人，尖叫起来楼上楼下道歉，到处都是胡乱的涂鸦，家具折寿十年。而你就听着附和地笑笑，说还是她幸福。
你是真心的吗？
停车入库，你麻木疲惫地走进这栋花了大价钱买下的房子。从学校走出来，你一步一步地积累自己的资产，你和宋业的房子越换越大，大到如今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可以呆在里面生活上一个月却不必见到彼此。你轻悄悄地入户把鞋脱掉，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一点，你拎着拖鞋光脚径直走向客房———当你回家晚的时候你不想再打扰到宋业休息，所以分房间睡也成了一种常规。
你在淋浴间仰面让花洒淋下的热水冲洗去你一天的疲惫和污尘，张开嘴让那些水充盈着口腔再溢出来，喉咙冒着气听那些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走出浴室，外界的冷空气一下扑向你激得皮肤发麻，你躺到床上，两侧手臂展开好像要向周边无限延展，但拥抱你的只有房间中从中央空调里吹出的冷风，你的手边空无一物。
于是你把自己蜷缩起来，将冰冷的双手放在身体上取着暖。你自尊心太强，从很久之前就向着朋友宣称着□□是人类理性链条中最大的污点，厌恶情绪被荷尔蒙占领的错误感受，把理性的交流和沟通视作最高级的情感交互。这都是你曾经说出过的话，所以你看着温和沉稳的宋业就情不自禁地被吸引，然后你就明白了什么是理性被情感勒索的体验。
但你不想在他面前像个被**占据上风的动物，你不想展示脆弱，而他也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一点，再加上你工作的繁忙，留给你们的时间更少，于是除了一些时候水到渠成的亲密，大多数时候你们都像古板的话剧人物。然而不仅仅是这样，你发现你曾追求的理想的相互尊重的生活正在让你逐渐发疯，即使你羞于承认这一点。
在每一次他不问你去哪里，对你的晚归和酒醉表示宽容理解，当你犯了错他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永远永远用一颗包容大度的心面向你，你都不禁想大吼尖叫或者去咬他，想要撕开他那副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平静面容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就像你刻意纵容何褚拿走你的手机没让你报备就不回家时，你甚至隐隐期待着你第二天早上回去所面对的。可惜你的手机没有新信息，回家留给你的也只是纸条。
你不能真的大吼尖叫，因为宋业什么也没做错，他认真上进在外有体面稳定的工作，同僚学生无不对他称赞有加，在家里所有事情都是他在打理让你安心打拼事业，每个人都说你找了个好丈夫，就连你的父母都觉得你极其幸运。你怎么能对这样的丈夫生气？为了你心里那些奇怪的想法？
你的手下动作越来越放纵，在安静空荡的房间里小声地喘着气，你意识消散前恍惚听到何褚在你耳畔沙哑的声音呢喃着。
“我爱你……”
你不能理解，何褚看到了你最丑恶的一面，他怎么可能爱你呢？
………
早上你喝着宋业熬的粥，不经意地抬眼偷瞄着他，平淡无波的神情，和往常一样。也许是昨晚身体的躁动还在扰乱着你的头脑，你的理智此刻没有阻拦你的行动。
你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抬起小腿从桌下伸向对面，**的脚腹沿着他的小腿上划撩起西裤，而后再慢慢上移到大腿……
脚踝被温热的手掌抓住了，动作被制止。你的理智突然回落，不敢抬头看宋业，只能听见头顶传来他冷静的声音。
“先吃饭吧。”
接替何褚岗位的朋友侄女已经在公司工作了有一段时间了，听她的带教说她做得很不错，但带教还是无意识地怀念了一下何褚，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带教很快换了个话题然后离开了。
不知怎么，这一天你总有些心神不宁，但因为事务繁重你临近午夜才从公司离开，你停在家里楼下车库，想着早上的事情额头靠在方向盘上一时不想上楼。
你最终还是打开了车门，准备回去，然而在你关门的下一瞬，你突然感觉后背被撞击在金属面上，等你吃痛地睁开眼，发现许久未见的何褚正箍着你的手把你压在车面上，眼下乌黑的痕迹让人不见他曾经神采奕奕的模样。
“你怎么……”你下意识想问他怎么搞的，但很快你就调整了语气变成了冷硬的质问，“你从哪里知道我家位置的？”
“这很重要吗？”何褚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你。
你动了动手腕，但只是让何褚意识到了你的挣扎之后抓得更紧，你发现了你在绝对力量下的无助，只能用逻辑来周旋让他冷静一点。
“确实不重要，我是不是说过不需要再联系了。”
何褚压着眉眼盯着你的脸好像在探寻什么，你低下眼不想和他对视。
“是我给的不够吗？好吧，你还想要什么，最后一次。”
你感受到贴着你的人胸腔震动着，你抬头看见何褚笑得很难看，嘴只是机械性地咧着，但眉头皱起来眼神不断地流露出悲伤的色彩。
“谁稀罕你那点钱？”他压得更近，你只得倚靠着车踮起脚来争取一些空间，“和他离婚，和宋业离婚。”
“不可能。”你斩钉截铁地说，纵然你正被何褚阴桀的表情恫吓着。
话音未落，他一下子扯开你的领子狠狠咬了一口，痛得你浑身绷紧，在发出短促的尖叫后马上合上嘴把声音咽了回去，抽动着消化疼痛，而何褚在咬完之后又伸出舌头安抚式地舔了舔伤处，然后松开了你拉开距离。
何褚用指腹抹了一下嘴唇，然后对你微笑了一下。
“就这么上去吧，让他看看。”
他的表情又突然冷了下来。
“宋业是个疯子，你必须离开他。”
你摸着咬痕，难以置信地看着作出异常举动的何褚，几秒后用酸痛的手拎着包逃也似的跑进了楼。
…………
在家门前深呼吸了几下，你打开门，宋业正坐在沙发上，听到你开门的声音迎上来接过你的包，询问你。
“饿吗？我给你做点什么吃。”
临近午夜里回来，宋业却依然没有任何不耐烦。
“不用麻烦，我在外面吃过了。”
“那我怎么样？”宋业突然说，让你有些惊讶，“还是也在外面吃过了？”
“什么……？”
宋业一只手撩开你的领子，轻轻地点了一下你锁骨上还新鲜通红的咬痕。
“开个玩笑。”
宋业转身去把你的包放好，然后去厨房给你倒水。你愣在原地，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展的。
他知道了？什么时候？他都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他不继续问？为什么他不生气？他……
他怎么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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