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棵不知名的树,它貌似活够了,不等入秋就秃了一半,叶子零零散散的被风吹落,给这本就安静的院子里添了些凄凉。
封遥坐在墙头,盯着那窝兔子,盯了好一会儿,终于见到苗头,她眼疾手快,收获一只小崽子。
树下的人捏起落于书上的残叶,轻轻道:“书上说,情,是对这个世界的感受,是在这世间的牵挂,它没有形状,也无法触摸,但当你觉得痛得时候,你就得到了它。”他没有回头,他知道有人在听。
“可总有些人的脸皮厚如城墙,用针扎着也不觉得痛。”封遥平静的道。
树下的人将叶子放在地上又看手中那本破旧的书。
忽然门开,一个人端着食盒走了进来,放下一碟子菜又走出去。
封遥把这菜端了过来:“吃点吧,你总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南胥月:“我此时命不该绝,不会死的,这是定数。”
“你不吃东西一时半刻不会死,但你若饿晕了,你那弟弟可能会用水把你泼醒,你命中大概就变成了注定生病。”
看书的人面无表情,但还是吃了口饭菜,封遥看着眉头越皱越紧,这人不像在吃东西,像是在嚼蜡,吃饭似乎是他在这漠不关心的生活里的任务。
封遥有些后悔让他吃东西了……
夜里起了些风,窗边的人一动不动的看风景。
封遥看见一窝蚂蚁从一个土堆爬到另一个土堆,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却在豆大雨点砸下来前刚刚好完成了一切。她觉得很神奇。
“你看见什么了,笑得那么开心?”
封遥愣了一下,发现那看风景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盯了自己良久。
“看见了一个家族的迁移,公子呢,也是在看这个吗?”
“没有,发呆罢了。”
窗边的人收了神,又盯着墙角发呆,封遥关了窗户,盯着发呆的人,这个人似乎觉得万物无聊,色彩无聊,味道无聊,悲欢无聊,成败无聊,甚至,生死也是无聊。
她觉得这人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格外的煎熬和漫长。
口袋动了动,封遥轻轻按住,让那崽子不要乱动。
“兔子这样养不活的,它会死掉。”南胥月眼神未动,若不是封遥早就习惯,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在自言自语。
“没,没想养得活,想给公子做点吃的。”
南胥月的眼神落在封遥身上:“你会做饭?”
“啊,会一些。”
南胥月听着,把用来发呆的时间分给了看封遥烤兔子。
“公子,我得处理一下兔子,公子等我便可。”封遥说着走远了,她出于礼貌不想让南胥月看见这血腥的场面。
南胥月没理会,将树叶子拢了拢,点了个火折子,但可怕的是一把火没能点着反而开始冒黑烟,封遥回来时看到浓烟滚滚吓了一跳,但看着坐在石头边上一脸冷漠的南胥月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公子,这叶虽落,但其中尚有水气,不可直接点燃,我准备了些木柴,公子坐着就好。”
“好。”
南胥月一回头,封遥没忍住笑了一下又憋了回去。
她将兔子架在火堆上,用水泼灭了那烟,若任由这烟飘荡,怕是以为这院中人要**……
清水洗手几次,封遥掏出一块手帕,沾了些清水,点在南胥月的额头,擦掉那块被烟熏出来的痕迹。
南胥月没有躲,没有任何反应,眼神很远的看着那只兔子。
他忽然问:“封遥,你陪我多久了?”
封遥收回手帕:“一个月了。”
南胥月的下巴撑在拐杖上:“一个月里,下了三次雨,刮了七次风,阴天有五日,一个月里送饭菜的一共来了十次,其中有两次的饭菜中有毒,都是你发现的,一个月里你我一步未出这个院子,这样的日子还有好久。”
封遥:“不重要,我已经有承诺便会做到。”
南胥月站起来,蹲在了火堆旁边:“这兔子,是什么味道?”
封遥:“香味。”
南胥月:“香味是什么感觉?”
封遥:“是,是让口水能流出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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