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意做了噩梦。
梦里是漫无边际的深海,海水倒灌入侵,而她漫无目的地不停下坠。
艰难睁开的眼睛看到了从远处投射来的光,于是伸出手去够。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还是抓不住那缕光。
抓不住的。
就像很多年前,有人在她耳边低声挑衅,告诉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抓不住的。
挣扎过后,无奈放弃。
却感觉从深海里被打捞起来,坐在篝火旁听人弹奏乐器,如同沐浴在夏日阳光里。
一夜好眠。
再次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阳光从窗帘缝隙中照进来,天空一澄如洗,蔚蓝到像是染出来的一样。
秦朝意坐在床上缓了会儿才从昨夜的噩梦中走出来。
已经很多年没做过这个梦了,也有很多年没再见过她的心理医生。
原本以为这个梦会随着过往被彻底埋葬,却没想到跌入海里会让死去的记忆复苏。
良久,秦朝意才下意识从床头摸手机,却只摸到了一张便签。
便签上字迹清隽:【餐桌上有早餐,吃过后自行离开吧。】
很直白的逐客令。
秦朝意脑海里却浮现出昨夜的情景,她不自觉摸向自己的唇……
是亲了吧?
是的吧?
而且是她主动的……
她是疯了吗?
秦朝意此刻内心有一万只土拨鼠在尖叫,脖子和耳朵在这一瞬迅速染上绯色。
……
很难想象她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就凭借着一时的荷尔蒙上头去亲人,还是在人家给她做人工呼吸的时候。
那女人就算当场扇她一巴掌,也不算过分。
只是对方……并没有。
看样子还把晕倒的她带回了家。
秦朝意随意地打量这房间,白色系看上去很素淡,但搭配了灯饰和花瓶,就显得温馨又浪漫。
一看主人就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床单和被罩是橙色碎花,阳光洒在上面显得温暖至极。
而她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并没有人动过,但身下却有一滩水迹,虽然已经干涸,却还是留下了印迹。
……很丢人。
秦朝意前二十多年里没发生过这么丢人的事儿。
她的行李箱安静地放在门口,也给地面染上印迹。
秦朝意起床把被子摊开,挽起袖子开始动手拆被罩和床单,却在拆到一半时听到一声调侃:“呦,二哈拆家呢。”
秦朝意:“?”
她回头一看,是个长得很斯文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白大褂,手上还拎着听诊器。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形成——该不会昨晚是他把自己捡回来的吧?
下一秒男人便开口:“这不是我家。”
秦朝意:“?”
“我朋友把你捡回来的。”程时景淡定地迈过她的行李箱:“我过来看看你好了没。”
秦朝意:“……”
“哦。”秦朝意不大自然地回应。
而程时景一把将她推坐在床上,半蹲下来给她听诊,格外认真。
对于他的靠近,秦朝意不自觉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些。
程时景也不在意,在听完心跳又测了个体温以后道:“你昨晚高烧不退,今天好了些。一会儿吃完早饭再吃药,很可能会在今天夜里继续发烧,离开月亮岛后找个大医院查一下,不要不当回事,小心演化成肺部感染”
秦朝意微怔,随后冷声反问:“谁说我要离开月亮岛?”
程时景站起来,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那你打算做什么?”
秦朝意说:“我要找人。”
程时景也很直白:“你找的人已经离开月亮岛了。”
秦朝意目光凛冽地看向他,带着几分警惕和探究,“你知道我要找谁?”
“略有耳闻。”程时景说:“她之前不让我们说她在月亮岛。”
“所以呢?”
“我从来没听过她的。”程时景不合时宜地露出了桀骜的神情:“所以我跟你说实话。同时,我希望你离开月亮岛。”
秦朝意感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敌意。
从她昨天上岛以后提出要找祖母开始,这种敌意就或多或少在岛民们身上显露出来。
到了程时景这里,愈发不加遮掩。
“理由。”秦朝意单刀直入地问。
“这个岛上向来不欢迎外乡人。”程时景说:“你跟这里格格不入。”
“你又不了解我。”秦朝意驳斥:“怎么知道我跟这里格格不入?”
程时景斜睨了她一眼,秦朝意毫不畏惧地回望过去。
漫长的对视之后,程时景耸了耸肩,轻笑:“随你。”
“时景哥。”那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伴随着脚步声,那道秀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你检查完了没?”
“完了。”程时景说:“没什么大事儿。你没去上课?”
“第一节课结束了。”女人熟络地和他聊着天,“我回来看下你。”
程时景啧了声,把这名声担下:“行。”
而秦朝意的目光从女人一进门就没离开过,一直在两人身上打转。
这两人同处在一个空间里就跟有结界一样,任何人都融不进去。
等到两人聊完,才有空管秦朝意。
“你好些了吗?”洛月率先出声,坦荡地看向对方,“离开月亮岛的船是十二点十分,你还能赶得上。”
秦朝意却在她目光回望过来那一瞬,脸便染上了绯色。
昨晚那一幕悉数回到脑海,顿觉口干舌燥,偏过头低咳一声:“好多了。”
连回答也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就行。”洛月说:“早饭在餐桌上,吃了以后再走吧。”
秦朝意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方那态度坦荡到让她觉得昨晚那一场是她的黄粱一梦,而不是真实发生的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