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IF线】

杨江月在周五到清怡,比车队早一天,之前她一直在高足那边玩,这次坐火车过来。

齐舒瑶给舒禾请了假,带她一起去车站接人。

华玉国一直是南阳大陆最火爆的旅游国家,平国人也格外喜欢过来游玩,车站内外挤满了熟悉的面孔,她们把车子停在外面,舒禾背着齐舒瑶新给她买的小包,抱着出站口的小柱子,一脸期待。

齐舒瑶站在她身后,挡着那些推搡的游客,身后走过一家三口,母亲背着大书包,大步往前走,父亲拉着只到他大腿的女儿,同样大步流星,女儿走了几步便跟不上,摇着手臂想要撒娇,停在原地不肯走。

父亲没有安慰,反而松开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女儿瞬间被落在原地,被人来人往的游客挤在中间,不明所以地愣神,然后奋力朝爸妈的方向跑去。

“爸爸!妈妈!”她撕心裂肺地喊着。

齐舒瑶目睹这一切,下意识地朝落单的女儿走去,她回身想要拉着舒禾,她却已经朝杨江月跑去。

人流不会随着一个人的动作停下来,齐舒瑶也被卡在不前不后的中间,她的墨镜被挤着掉下来,掉在一个黑衣服的男人身上。

他就像没有感觉一样,任由眼镜滑下去,顶开人群往前走,他穿着一身黑,同样黑色的帽檐压得低到挡住半张脸,一直低着头。

齐舒瑶瞬间朝后转,挤开那些嘈杂的人群,提着舒禾拉着杨江月往外走,什么都来不及说,一路拉着她们跑,一直跑到车子旁边。

身后车站出站口,一声爆炸,火光连天。

人群的尖叫声和皮肉燃烧的噼啪声,混乱的现场,那个女童的哭泣。

“妈妈?”

她们跑出来的三个人倒是冷静,舒禾只是扶着膝盖喘了几口气,便趴在齐舒瑶蹲下来的肩膀上。

杨江月捂着胸口,放好行李箱,也同样蹲下来,汗珠顺着鬓角流下。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她抽出一张纸巾贴在齐舒瑶的脑门上,纸巾瞬间被汗吸住。

“我记得,302年,年初的时候,”她抓着舒禾的手,眉头紧皱,

“安吉尔夏那边有个武装集团绑架了一艘游轮,上面大多是国内的公民。”

杨江月僵住一瞬,从蹲变成了坐在地上,她想靠在车门上,却被滚烫的车漆烫得瞬间直起腰。

“我知道,那次我也在船上。”

齐舒瑶和舒禾一起看向她。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被关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舒路山,你表哥,就过来把我接走了。”

齐舒瑶低下头,继续说,

“我也是在我…她爸的文件里看到的,那个集团本来也不算是安吉尔夏完全本土的组织,南阳大陆几个大国都有参与,那次事件之后,这个组织在明面上就消失了,分裂为几个小组织潜伏在不同地区,其中有一个极端组织,标志是梅花,文在脖子后面,在各地进行恐怖活动,我来之前,朱翠国就刚刚发生过一起爆炸,那次是在码头,诶……”

她捂着脸,那小女孩的哭声还在耳边晃,她其实并没有看清她的脸,那脑后有条摇摇晃晃的辫子,摇着摇着,变成江雨的脸,变成李晴的脸,变成荼蘼的脸,最后变成她自己的脸。

杨江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有舒禾抱着她的脖子,感受到了这份悲伤,她的小脸贴在齐舒瑶的脖子上时,小女孩又变成舒禾的脸,她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从窗子上翻下去,没回头。

“警察来了,我们先走吧,走。”

杨江月拉开车门,先将舒禾抱上去,再将齐舒瑶拉起来放到后排,自己走去驾驶室。

这其实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她以前听舒路山提过这个表妹,刚出生时就被送走了。

她从后视镜里和舒禾对视一眼,朝她笑笑。

杨江月在导航上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吃饭时舒禾给她讲着在这边上学时的故事,齐舒瑶一言不发,也没有食欲,在盘子上立起一把勺子,看着它轻轻地转。

和杨江月要分开时,舒禾已经趴在齐舒瑶肩膀上睡着了,她抱着她,朝杨江月挥手,

“去我那住吗?”

“不用了,明天车队就到了,都一起安排了酒店。”

“我送你过去?”

“不用,你赶紧带孩子回去,等过两天我给你们送票来啊,快回去吧。”

齐舒瑶看着她打车离开,才抱着舒禾上车,把她横放在后排椅子上,盖好小被子。

车子开得很慢,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刚将孩子抱出来,唐前的电话打来。

“唐姐?”她的声音很小。

唐前那边音乐声很大,听她的声音也像喝醉了一样。

“干嘛呢?这一周怎么都没声音,出来玩啊?”

“等等吧,今天不行,带孩子呢。”

“那你忙,我跟你说,这边这个维多利亚夜总会,和咱们那有一个什么地方特别像,我不记得是哪一家了。”

齐舒瑶没在意,抱着舒禾往回走,冷飞一家还没回来,院子里十分空旷,她穿过花园时,又一辆车开进来,司机下来,扶出浑身酒气的齐聿。

司机一直跟着他,默认两人是夫妻关系,还有些紧张,用磕磕巴巴的平国话夹杂着华玉话给她解释,齐舒瑶分出一只手挥过来让他赶紧进屋。

司机将齐聿放在沙发上,管家拿着热毛巾过来,招呼厨房赶紧做醒酒汤。

齐舒瑶先将舒禾放到床上,拖鞋,脱裙子,舒禾光溜溜的身子不住往她怀里钻,皮肤手感极佳,在月光下泛着冷调的白。

她用湿毛巾擦干她身上的汗水,将整个小人塞进被窝,关上门。

站在门口时齐舒瑶的肩膀垮下来,她用擦便女儿身体的毛巾胡乱抹着自己的脸,疲惫地靠在门框上。

今天下午热得人心慌,舒禾走不动时几乎都被她抱在怀里,现在两条手臂都已经沉得抬不起来,肩膀出更是酸胀。

从前这些都是她完全不会在乎的事情,齐聿发家之后,她身边便围绕着各种佣人,生活里她甚至只需要张张嘴,饭就送到嘴边,那时她以为这种生活会持续到她生命结束。

对面的房间,江见山依旧趴在床边,后背一起一伏,始终睡得安稳。

她放下毛巾,下楼。

楼下管家如同作战一般,插空给齐聿擦脸,他脸颊泛红,在白皮肤上格外刺眼,额头上都是汗水,闭着眼睛也挥动手臂,拒绝她的碰触。

管家在冰凉的空调房内后背湿透,不停喘粗气。

“给我吧。”

齐舒瑶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将管家吓了一跳,她赶忙将毛巾放到她手里,端着空碗离开。

齐舒瑶没有要给他擦脸的意思,抱着肩膀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

她最近总喜欢回忆从前,也是一天晚上,她在阳城的家里等他回来,等到天快亮,他回来时还给她带了花。

毛巾垂下去搭在他的眼皮上,他在睡梦中觉得难耐,伸手挥动,齐舒瑶没动,却被他抓着毛巾跌坐在沙发边。

他的大手完全没有醉意,精准贴在腰间,抱着她的肚子又摸又揉,齐舒瑶躲都躲不开,直接将一整条毛巾盖在他脸上,

“你疯了吧。”

她没有好气,对着他又拍又打,手掌落在身上,轻轻一拍,衣服布料便被汗水黏在身上。

“哪有人喝酒喝到浑身出虚汗的。”

她自言自语,拿着毛巾擦他额头上的汗水,齐聿的头发之前剃的很短,现在长长了,额前碎发垂下来,变得柔软。

“唐前姐今天找我去喝酒,那个维多利亚夜总会,我也听说过,像京阳那个地下舞厅,里面乱乱的。”

她说话时低头挠着下巴,头发垂下来挡住眼睛,没看到齐聿睁开眼睛。

“其实我还挺遗憾的,我还没去过那里看看,就彻底被填上了。”

“我在东北部收了一块地皮。”

他突然开口,吓得齐舒瑶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抬起手里舒禾的毛巾便抽向他。

“干嘛,你没睡着啊,在这装什么装。”

她爬起来要走,被齐聿一手抓着一条毛巾拉回来。

“下周我去那边收拾废弃物品,你和我一起去。”

齐舒瑶半跪在沙发边,丢开毛巾,狠狠朝他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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