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先到赵婆婆那送完布匹和零食,又去找家宰送了护膝,回到院子的时候已是戌时中。
王子的书房亮着灯,她回屋拿上东西敲响了隔壁的门。
“进来”,墨星辰沉声道。
书房里王子、师傅都在,程澄心想正好一步到位了。
天大地大,府里王子最大,她先将那副黑色的护膝放到桌上,道:“王子这副是清儿送您的礼物”。
看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能是没相中”,程澄心想。王子的物什向来都是最高品质的,但太贵的自己实在不舍得买。
“师傅这副是清儿送您的新年礼物”,程澄上前两步走到陈迩身前,递了上去。
“清儿有心了,为师很喜欢。”冷面陈迩脸上难得绽放笑容,还伸手摸了摸乖徒儿的脑袋。
“清丫头,怎么没有我的礼物?”陈逸打叉道。
“怎么会没有,不过我给陈护卫买的是半成品,特意请春雨姊姊亲手给你做,还是你想要成品,要不我去找姊姊给你换回来?”程澄作势就要出去找春雨,被陈逸紧忙拉住。
“不用换,不用换,既如此只能辛苦春雨姑娘了。”陈逸讪讪道。
没见过猪跑还没吃猪肉嘛!陈逸的小心思,程澄一眼明了。
“要是师傅什么时候有了知心人,我也送师傅半成品。”程澄试探着提醒道,不争气地想,“看看人家陈护卫和春雨,真替师傅着急,平时师傅冷着个脸比王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哪像陈护卫是个暖男,唉!”。
“你亲手做的,方显诚意不是吗?”陈逸调侃道。
“我给自己都是买现成的,哪会做这些。”她现在就会做个里衣,缝缝补补也不在话下,其它的是一概不会。再者说自己事情很多,没时间学这些,买现成的更方便,虽然现成的不比自己做得精细。
要不是顾虑春雨的面子薄,真想返过来调侃他几句,程澄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票子,转身对王子说道:“王子能不能帮清儿看看这张是真是假?”
她没见过这个时代的银票,纸在这里很是稀有,她亦是第一次见。
不过想着就算被骗,也能让王子帮忙找回场子,最次师傅也会帮忙的,所以当时拿到银票就直接收了起来。
“五十金,你哪来这么多钱?”
“王子先看看是真的嘛?”
“有証银钱行的印章,是真的。老实交待你到底哪来这么多钱?”
“今日出府赚的……”程澄底气不足地说道。
“赚的?哪赚的?怎么赚的?还不快招?”
见王子的脸阴沉得可怕,吓得程澄往后缩了缩,入府这么久还没见过他的脸什么时候黑成这样。
“在箫笙阁”,她小声回答道,有点不敢让他听到,又不能不说。
“箫笙阁?”墨星辰的脸黑得能磨墨,“竟敢去那种地方?谁给你的胆子!!!”
没想到那么小声,他还是听见了,她壮着胆子辩解道:“我又没做坏事,而且是白天去的。”
“王子,别动怒,让清儿解释清楚。你看她吓得脸都白了。”陈迩不忍徒弟被训斥,纵然怪她,但她现在好好地站在这,就证明没什么事,更何况有子峥跟着。
程澄投去感激的目光,察觉到王子散发出来的怒气貌似降低了些,她怯怯地偷瞄他,被他冷冽的眼神逮个正着。
“清儿不是有意要去的,实在是无意间想到一个也许能赚钱的法子,才抱着试试的心态。整日让王子出钱替清儿又是买药,又是请老师的,清儿不好意思一直当米虫,就想赚点钱贴补一点开支。”
“你去那赚什么钱?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就是知道,才想着也许在那儿能赚到钱,再说要真出什么事,清儿知道王子一定会来救我俩的。”
“救你?哼!你自个愿意去,还指望本君去救,妄想!”
“是清儿妄想了……”
听了她这话,墨星辰感觉心里堵了一块石头,面色再次变得黑如墨,“继续交待,到底怎么回事!”
“额……就是清儿去那,卖了三首歌。虽然见到掌柜前打了一小架,不过我们俩可没吃亏。”
“卖唱?还打架!”
“额……就是和之前在宫里唱得差不多的,一首五十金,赚了一百五。”程澄从怀里掏出另外两张票子,老老实实地摊平放在桌上。
“还干了什么?”
“没了,然后我俩拿着钱就回来了。”
“没人为难你?”
“我们穿着府里的衣裳,有眼力的,哪里敢。”
“以后不准再去那种地方。”
“额……这个有点难,清儿签了协议,半年内要另外再卖三首给她。所以还要再去一次。”
“协议?”
程澄从荷包里取出协议打开递了上去。
看着协议,墨星辰要被这丫头气吐血了,不光主动跑去那种地方,竟然还要再去!身为女子如此大胆,是自己平时太纵容了?拖出去打一顿是不是才能让她长长记性?小小年纪这么不省心,长大了还得了?
“清儿知错了……”眼看王子一副要打人的模样,程澄紧着认错。
“错哪了?”
“不应该去箫笙阁。”程澄低着头轻声道:“清儿也是想赚点钱补贴王子花在我身上的。”
“本君需要你一个小丫头出去赚钱?”
“王子自然是不需要的,可清儿不想一直占王子的便宜啊!”
“你还有理了?”
“不敢不敢!”
“本君看你是胆大得很,如果你再敢私自去那种地方,就打断你的腿!!!”
“清儿知道了,下次决不私自去,要去的时候一定向您提前请示。”
“你还敢再去?”
“不去了,不去了。”她连忙摆手表态。
王子动怒是她没想到的,以为赚了钱给他,兴许还能得到夸张,万万没料到现在这个情景,箫笙阁以后是不能进了,下次只能让人将掌柜请出来,履行协议了。
她看看桌上摆着的三张票子,很想收回两张,却不敢动,补贴家用归补贴家用的,自己手里也要留些钱傍身才是硬道理。
“王子,时辰不早了,让清儿早点回去休息?”沉静片刻的书房被陈迩的说话声打破。
程澄万分感谢师傅,王子的火没消,她实在不敢吱声说要回去,桌上的银票更不敢拿。
墨星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问道:“可有受伤?”
“没”,程澄不敢说实话,怕王子又发火。
六个人围殴她们两个,以结果来看不算吃亏,对方受的伤比她俩严重一丢丢。峥峥一挑四虽然身上少不了淤青,但对方被打得挂了彩,两个人围攻她挨了不少拳打脚踢的,但对方跟她差不了多少。
对方胜在身形健硕,她们胜在身形灵活。
“回去休息吧……”
“是,清儿告退。”
程澄最后不舍地撇了一眼桌上的银票,只能忍痛割爱了,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好像被挖了一个大窟窿。
赚这些钱虽算不上辛苦,但也是冒着风险的。给王子五十是应该的,实在不行一百也能接受,可这现在一分不剩,她的心痛得要命。
“等等,这些都拿回去。”墨星辰将三张银票和协议叠在一起,放到桌子最前面的位置。
程澄心里乐开了花,脸上没敢显露出半点愉悦,还是刚刚那副委屈害怕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唯独亮晶晶的眼睛骗不了人。
她从里面抽出一张银票,问道:“这个王子不要嘛?”
“不要,都拿走。”
“是,清儿告退。”她迅速将银票和协议揣进怀里,转身出了书房回到自己的卧房。
“暗影”,书房里墨星辰的声音低沉到极点。
“属下在”,房梁上跳下一个身穿夜行衣,带着面具的男子。
“派人查一下,她今日出府都做了什么。”
“是”。
除夕当日,程澄不敢懈怠卯时准点到院中扎马步,陆子峥比她早到两刻钟已在院中,一动不动扎在那定如松。
两人在膳房吃早饭时,程澄好奇地问道:“你今晚要守岁嘛?”
“清儿要守的话,我陪你一起。”
“我不守,正长身体呢,要早早睡觉不能熬夜。”在现代她每年基本都是十点左右吃妈妈煮的饺子,看完春晚才去睡。
“饺子,对,过年要吃饺子,这边过年是不是也吃饺子”,程澄想着。
“李膳夫,今日都要做什么好吃的啊?”
“家宰叮嘱过,今明儿两日都得让大家伙吃上六菜一汤。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样样有。清儿姑娘等着瞧吧。”
“有饺子嘛?”
“饺子?那是什么?”
“没什么,膳夫您接着忙吧。”
府里护卫三班倒,仆从是两班倒,平时都是两菜一汤,现在要给大家做这么多样,膳夫们今儿怕是要忙得脚打后脑勺了。
“这个时代没有饺子?或者有但不叫这个名字?”程澄思索着。
除夕夜吃饺子是她家这么多年来的传统,不过今日要吃饺子再睡的话怕是要忙到子时,卯时还要起来练功,想想就觉得困,算了,毕竟不是在家,等明日王子进宫赴宴,再包饺子来吃。
王子没吩咐休息,两人自然是要勤加练习,而且相比伺候人,她更喜欢练功和读书。
加之前日惹怒了王子,这两日她练起剑来比往日更加卖力,就连傍晚在书房缮写医卷都比平日安静。
墨星辰看在眼里很是满意,他喜欢清静,现在正适宜。
当夜亥时刚到,她便回屋熄灯睡了。
除夕夜是除旧迎新的交叉点,她不守岁,城中还有万千子民守岁,街道此起彼伏的锣鼓声,每次都能将她从睡梦中吵醒。
以致她的梦都是断断续续的,尽是些敲锣打鼓的场面,记不清细节,不过红木红灯满城的欢声笑语不用想也是新年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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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怒发冲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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