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怪的梦

“王子,婢子已安排妥当,医师正在偏房。”

“好,你去吧。”墨星辰手一挥,沉声道。

听到公子的吩咐,她微微俯身,郑重道谢。

“姐姐,为何称公子为王子呢?”庭院里,程澄犹豫再三问道。

“姐姐?”

“……姊姊?”

“王子乃王君第九子,自然要称王子。”彩菊夸张地解释道,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将她放到偏房外,自己便回书房外候着了。

偏房内,离门三步的位置摆放着折屏,香檀木雕花配着山水风景图。折屏的背面,一道绘着满池莲花的屏风将内室分割成左右两间闺阁,清雅别致。

先生,端坐在右侧隔间的桌前,左手捋着胡须,右手把着坐他对面丫头的脉博。

另有一女子,站在莲花屏风旁,待命。

这位先生不是普通医师,而是当世医者中的佼佼者——易芔,据传医术能与王宫太医比肩。

女子是府里四等婢女春雨,在家宰手下做事。

易医师捋着胡须,眉头微蹙,眼神透着意味不明的深意,“外伤无碍,小丫头年岁小,吃老夫两副药,再将养个把天即可痊愈。”

听到自己伤势无碍,程澄急忙道谢,转而问道:“请问,您在府上给一个婆婆看过病嘛?”

“刚刚确实诊过一位。”

“婆婆怎么样?”

“老夫人虽年事已高,但身子骨强健,纵然病情来势凶猛,但老夫两副药下肚,必药到病除,好好休养一段时日,晚年依然安康。”

“谢谢医师,您真是医术高超,华佗再世!”程澄钦佩之意溢于言表。

“丫头,华佗为何人?”

“额……传说的医神……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望医师原谅我言语有失。”程澄一时嘴快,还未了解这个时代的情况,就提起前人,是极不妥的行为,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到时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无妨!”易芔起身离开,程澄和春雨,送他出去,见他去了书房,才回到桌前坐着,而春雨则去膳房拿准备好的吃食。

程澄盯着桌上的饭菜,双眼冒光,好像一头饥饿已久的小狼崽,左手拿起一个包子,右手抓起一只鸡腿,左右开弓,毫不懈怠,风云残卷后一片狼籍,只剩一头肚子鼓鼓的小狼,抚摸着圆溜溜的肚子,一脸满足。

闭目养神的间歇,春雨已将桌子收拾干净,正替她整理床铺,看着面前忙碌的身影,程澄想伸手去帮忙,又实在挪不动脚步,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死了、累死了”。

自从见到她,还没说上一句话,茶足饭饱后,程澄盯着眼前人,问道:“小姊姊,我叫清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奴婢名唤春雨。”她音色甜美,声调温婉,看起来就是个极温柔的女子。

“春夜喜雨,润物细无声”,正映此名,程澄叹道。

“对着一个奴婢,也自唤奴婢,古代都是这样的嘛?”想到这,程澄忍不住问道:“小姊姊,我也是奴婢,奴婢之间也要自称奴婢嘛?”

“奴仆之间有等级之分。奴婢是府里最低等的婢子。”春雨解释道。

古代的历史,程澄了解不多,等级之分倒是知道,可称谓这种小细节未曾关注过。

“小姊姊,今年多大啊?”

“奴婢今朝桃李年华”,春雨微低头,遮掩低落的神色。

“桃李年华?那是多大?”程澄只知道女子及笄是十五岁,二八是指十六岁,其他一概不知,继续说道:“姊姊,我没读过书,不太懂。”

“桃李年华,是二十岁。”春雨生硬地解释道。

“二十岁!比我真正的年龄小五岁,古人从小苦到大的,真是数不胜数”,程澄心里想着。

她本想再多问些这个时代的问题,可初来乍到,又是不熟悉的人,问多了怕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所幸,她是被买回来的,没人认得她,琢磨着假装失忆是个可行的好办法。

躺在床上,她摆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既不会碰到新伤口,又能全身放松。虽然肚子很撑,但浑身疲惫,昏昏沉沉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春雨替她收拾好房间,想去给她抓药,但府里有规定申时以后仆人不准外出,思来想去只能先回住处,明日一早再去。

她走到院口时,恰巧遇到王子的护卫陈逸,正是同王子一起回府的那个车夫。

以她的身份,平日最多是跟其他婢女远远地瞧王子和身边的护卫,从没如此面对面近距离接触过,一时慌了神,低着头,怯懦地红了脸,无法言语。

陈逸自然是认得春雨的,府内七十六口人,每个人的底细,他都一清二楚,算上刚进府的清儿,七十七口,她的底细还在查,要再等等。

面前春雨拘谨的模样,让陈逸有些想笑,不禁暗想自己有那么吓人吗!“春雨姑娘,这是清儿的药,麻烦你按医师的嘱咐熬制。”

“是,奴婢这便去。”春雨小心翼翼地接过陈护卫手上的两捆药,缓步后退,飞速离开。

睡着进入梦境的程澄,好似一缕幽魂,漂浮在陌生的空间,脑海里有一股意识,牵引着她,跨越一座座城,一条条河,最终停在一个种满昙花的院子。

院中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焦急地来回踱步。

前面的那个身着月白色锦袍,银线绣出的朵朵昙花,在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后面的男子弯腰跟随,深灰色长衫后面绣着花样。

一个五岁左右的奶娃娃,不知从哪冒出来,屁颠屁颠地跑到前面男子跟前,一把抱住那人大腿,嘴里喊着:“父王父王”,很是欢快。

刚刚还笑容灿烂的脸庞,在听到室内传来的喊叫声,瞬间换了一副要哭的模样,紧抱着男子的大腿,小手抓紧衣襟想要往上爬。

白衣男子抱起小娃娃,摸头安抚着。

“父王,母后好像很疼,我们能不能进去给母后吹吹?”他想起,之前自己不论哪里受了伤,母后都会给自己上药,然后吹吹,就不疼了。

“沐儿乖,等你母后生完宝宝,我们再进去。现在进去,会给你母后添乱的。”白衣男子亦是极力按捺着想冲进去的心,焦急地在院里等着。

时间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须臾间,直到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空间的沉寂,接着不一会儿,一位妇人怀抱着襁褓,向白衣男子急步走来,满面笑意道:“恭喜王上,喜得公主。”

被称王上的男子将沐儿放到旁边的桌上坐着,伸手抱过女儿,愁云密布的面容转瞬间眉开眼笑,“好好好!赏,都赏!”直接抱着女儿,就进了屋。

可怜了儿子孤零零的,被遗弃在石桌上。

不要小瞧了五岁的奶娃娃,平时上房揭瓦,下水摸鱼,是个一等一的小能手,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在地上。两条小短腿,一溜烟功夫也冲进屋里去,嘴里喊着:“母后母后”。

妇人走在最后也跟着回去了,院内只剩那个身穿深灰色长衫的男子,看到这里,再称其为男子应该不够准确。

程澄跟着他们走进屋里,眼前其乐融融的画面,让她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娇弱的美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锦缎的棉被,小公主静静地躺在她身侧,明亮的双眸好奇地查探着陌生的世界,小王子站在妹妹身旁抓着她皱巴巴的小手,王上坐在榻边替美人擦拭额间的汗水,极尽温柔。

“清儿姑娘,醒醒,清儿姑娘。”春雨的声音,唤醒了正做梦的程澄,迷迷糊糊的有点懵。

“清儿姑娘,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

“几点啦?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睡了一个时辰。几点是何意?”

“额……没什么,那我喝药吧,谢谢。”她端过春雨手中的碗,满满一碗黑水,散发出浓烈的苦味,瞬间吓跑她残余的瞌睡虫,内心无声地质问道,“这是什么鬼?”

“我能不喝嘛?”盯着那碗汤药,真是有点下不去嘴。平时吃西药她都是能省则省,这么多年身体倍儿棒,从小到大偶尔有次感冒发烧,也很少吃药,全交给免疫系统自我修复。

“姑娘,良药苦口利于病。”

她盯着那药,做了半天心里斗争,现在这一身伤,如果喝药能好得快些,还是喝吧!她捏着鼻子,就往嘴里灌。

苦水进了肚,她转身趴到床边干呕了好几声,差点把药给呕出来,吓得立马坐直身子,让药顺流直下,“简直太苦了……”

春雨笑而不语,心里却想着,“小孩真是一个样,自己以前也是那般嫌药苦。只是药之苦,又怎抵得过人生之苦”。她不觉地露出苦笑。

“姊姊,我有个不情之请”,程澄吞吞吐吐的,二十五岁的灵魂,十岁的身体,两世际遇,也实在没有在外人面前做过这样的事,但她自己又实在做不到,心一横,早死早托生,“能不能帮我上药,后面的伤,我看不到,够不着……”她声音越说越小,鼓起的勇气用光了。

“好,请姑娘宽衣,奴婢给您上药。”

“谢谢姊姊”。她一边道谢,一边脱衣裳,先脱外层那件宽大的新衣,再脱掉染血那件破外衣,中衣、小衣、底裤,都脱光了,只剩一件水粉红色的肚兜,害羞得不敢看春雨的脸,直接趴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

清儿脱衣时,春雨始终保持着微低头的姿势,只是当她看到被扔到床边染血的衣裳时,吓了一跳。

一个瘦小的身躯,趴在床上,遍体鳞伤,从背到臀,从腿到脚,不是刀伤,就是鞭痕,这一幕让她的心房有一角被冲塌,泪水在眼眶打转,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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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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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洛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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