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59 章

“闭嘴。”

“……哦。”

却见安淮辰又变了模样,捡起地上的剑,再一滑,便直指赵敬胯.下,安淮辰对他笑得更加明艳:“这玩意儿……也别要了吧?脏。”

“你……啊!”赵敬双目骤然紧缩。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抵抗,也无力再抵抗,命根便被斩断,痛苦地嚎叫出了声,“秦祐辰!你有本事杀了老子!”

被唤出真名的美人儿面色一沉,再度蹲了下来,用剑柄拍在他脸上,极度不满道:“我讨厌这个名字,你最好不要这么喊我。”

他又站了起来,装作叹惜,“我很想直接杀了你,但我这人吧,也没什么优点,就是心肠好,讲道理。我没爹没娘,可你还要给父母送终的呀?”

“他也没爹没娘……”背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回话,他回头一看,是凌崧壮着胆子接了这么一句。就这一眼,凌崧又缩回了程翡身后,还用胡昭蕴的衣袖挡住脸,当自己不存在。

“哦?那可惜了,你也没办法侍奉双亲膝下,真惨。”

是挺惨的……

赵敬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何况这位殿下根本没想放过他……

但没有一个人敢质疑安亲王的手段与权威,那无异于在挑衅东睿,谁敢找死?

“不过我还是不太想让你死。你既了解过我,以你的本事,想必能查到神月殿下的为人,也没那么光风霁月,阴暗得很。被我逼疯的人不在少数,多你一个,你该感到荣幸才对。”

最后一剑,他挑了赵敬的脚筋,赵敬彻底昏死过去。

“把他丢进你们大牢,和陈裘作伴。”他命令着杜守廉,“务必,照顾好他。饿了病了都不行,千万别让他咽气啊。”

“是,殿下。”

杜守廉手一挥,召来几个人把赵义和赵敬拖走,又把赵勇和赵良也一并带走,院中依然剩着一群静候吩咐的府兵。

守正恭恭敬敬地再接过那把沾满血的剑,立于一旁,安静不语。

自安淮辰动手起,许桓景就在他几步之遥的地方静静看着。

看他手起剑落、看他言笑晏晏谈及过往,看他亲手揭开鲜血淋漓的旧伤疤,只为覆灭往昔种种,重生后,余生便只有一个许桓景。

泪迹混合着血迹干在脸上,许桓景却一点都不觉得难受,直到安淮辰再朝他走来,温暖的手又抚上他的脸。这一次,是真真切切地,尘埃落定。

“都过去啦,哥哥。没事了,以后我都会一直陪着你……”话未说完,安淮辰就晕在了他怀里,唇边还有一抹恋恋不舍的笑容。

耳边是高呼“殿下”的敬畏声,仍然只有许桓景抱着昏迷的爱人坐在尘嚣中,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至安淮辰脸上,血痕污渍被冲淡,月色澄净明澈。

“没事了,阿辰。”

晨光熹微,天亮了。

*

室外人声嘈杂,街头巷尾也不知在聊些什么,成日都聒噪。这间装饰简单的屋子却安逸得紧,屋内说话声亦是轻轻掩掩,又切切。

卧病在床的美人只尝了一口,就蹙起眉、抿着嘴,可怜望向他夫君:“好苦,我不想吃。”望过去的目光里,有委屈,更多的却是憧憬与期待。

“你先把药喝完。”俊俏相公好脾气地哄着夫人,忍着笑理解了那点期待。

苦涩药汁一下肚,美人儿便照前几日那样,张开怀抱,想要抱抱他夫君。许桓景把药碗一放,自觉往他怀中一送,就将唇送了上去,分担起安淮辰嘴里的苦来。

他们吻得专心又专情,清风不落屋,蝉鸣压不下渐起的喘息,七月天光亦比不得情动的燥意,让人难熬。直到安淮辰再次将滚烫手心贴在他腿上、想往更里处探入时,许桓景才逼着自己松开那瓣红唇,按下那只手,微喘道:“别闹。”

“……”

安淮辰又不乐意了,抱着半卧在他怀里的许桓景发脾气,“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我不想睡在杜守廉家里了。”

“你总要给杜大人一些面子,他再不尽点太守的义务,你是想让他去冀陵请罪吗?”许桓景耐心说道。

“他就该去自请责罚。”安淮辰不听,又骂杜守廉,“那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闹事的,还让你受了罪,他这太守当得简直百无一用、一事无成!”

杜府的客房换了个人躺,和上次躺在这儿的人相比,身份上并没什么分别,可安淮辰显然认为许桓景受伤比他自己受伤更算大事。尽管在杜守廉心里,他俩谁受伤,都是对他这个一城之主的致命打击。

杜守廉成天如履薄冰,无时无刻不在担忧他这颗脑袋什么时候会落地,担忧得过了头,他甚至都想把太守之位让给孟辑,回家种地去得了。

而那方愈也快成了他安亲王的御用名医,杜守廉百忙之中还想着,若是王爷和王妃回了东睿,要不要干脆把方愈一块儿带走。反正他俩以后铁定不会住在宫里,有个知根知底的老大夫在身边,有点什么事儿,也好照应着些……

呸呸呸,万事大吉,他在乱说什么。

杜守廉坐在太守府的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盯着门外。一只猫蹿了进来,一看这人的傻样,喵了一声,踏着轻盈的步伐又出去了……

“你的伤还没好,听话。”许桓景摸着他缠满纱布的左臂,心疼地叹了叹气,“我不是每天都在这儿陪着你吗?”

“那不一样。”安淮辰把人往上捞了一捞,让他窝得更自在,又委屈道,“这里的饭不好吃,汤不好喝,床也硬邦邦的不好睡,我是不打紧,你睡得不舒服怎么能行?”

“你就想让我回去给你做饭是吗?”

“……我没有!”

美人儿一被误解,又急得吻在他唇上,不让他瞎说。轻笑吻碎于唇齿间,许桓景的身子再软下几分,黏着他难分难舍。

好半晌,他才不舍地望进安淮辰的眼睛,定下了心道:“再等等,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好不好?”

午休过后,许桓景才替安淮辰擦过脸,就又被他拉入了怀,心慵意懒靠在床边,轻唤声黏得发腻,一声一声,喊的都是“桓景”。

薄香萦绕在鼻尖,是他生来就有的味道,而这香味早就将许桓景也浸透入了骨,被这温软被窝一烘,变得无比暖热,叫安淮辰越加爱不忍释。闻着这点令人心安的暖香,安淮辰只想抱着他,每时每刻都想抱他,天天年年,一辈子都不想放手。

亦在同时,门外响起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胡子半白的老头儿,哭天抢地闯了进来。

“王爷啊!老臣来晚了!陛下盼您已久,先帝和安贵妃总算可以瞑目了……”柳明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王爷——王、您……您这是?”

他一跪地,一叩首,一抬头,哭嚎卡在喉咙里,憋出了一个鼻涕泡。

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唉。”怀中人长舒一口气,安淮辰却突然慌了。

他的怀抱太过温暖,许桓景万般留恋,却终究让自己撤离了去,双手捧着爱人的脸,眼眶微红道:“桓景……晚些时候再来探望殿下。”

杜守廉早已见怪不怪,麻木不仁。

柳明忠终于意识到他家王爷神态不对,又想起方才那人路过他时,腰间闪过一道明晃晃的金光,再想到那个风靡淮州的、名曰“九琼仙情系凡尘,俏儿郎缘定三生”的传奇话本,一大把年纪了,心还跳得砰砰作响……

“王爷,那、那位……是?”他不可置信,却又明知故问道。

安淮辰踉跄下了床,想要追出去,被跪着的柳明忠一把抱住了一条腿,硬生生将他一并杵进了地里。

手臂压在他的身体与地面之间,一阵钻心般的疼痛顿时席卷而至,激得安淮辰眼前一黑,却仍挣扎着想爬起来。可他的腿也被柳明忠压着,另一条腿就是想踹人也没劲儿,犯上作乱的元凶此刻还睁着无辜的双眼,企图等来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

安淮辰的眼里都在冒火,被气晕之前,他死死地盯住那老头儿,牙都快咬碎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着话:“你把我的王妃,吓跑了。”

扑通一声,柳明忠脑袋一栽,连同他家万分尊贵的安亲王一起,激动地昏了过去。

哇啊啊啊啊我那么大个老婆呢!!!

老婆你别走!!!(;д;)(;д;)(;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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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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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窗
连载中不见熹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