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宁半天没动静。
云落:“怎么,我也给你拴腰上?”
接过星星气球,楚之宁:“我又不是津津。”
云落勾唇笑。
乐队谢幕。
脏辫主唱被几个小姑娘围着要微信,他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乐得牙花子都呲出来,一个劲欸欸欸好好好行行行。
加了一圈,主唱乐颠颠跑到云落跟前,“太酷了,这首歌能成我们代表作了!早知道早来你这了,你不知道之前我被好几个孙子坑的,他们编的那些玩意儿简直是屎。”
云落掸落烟灰,闲闲道:“下次再要现场指导,得涨价。”
“行啊行啊,别说一万二,一首你收我两万都成!真他妈的爽啊,刚才我一激动跑了好几句调,不然能唱的更好。”主唱满意得不行,“我们庆功去,一起啊?”
“不了,有事。”云落靠着栏杆说。
主唱看看楚之宁笑,拉长调子奥了声,“那行不打扰了,我们先走了啊,妹妹下次有机会再来玩。”
“等一下。”
云落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主唱爽快道:“行啊没问题,一会儿我打个招呼。”
“谢了。”
“甭客气。”
游乐场内亮起五颜六色的灯球,绚烂多彩。
津津认识了一个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小丫头,俩人玩你追我赶的游戏,笑得不亦乐乎。
“小屁孩。”云落冲津津勾手。
他拿出吉他放在腿上,小丫头看到吉他也跟着津津跑过来,跑近了,她腼腆地看着云落,“哥哥,这是吉他嘛?”
“对!吉他!”津津拍胸脯,“老师哥哥可厉害了,会弹可多音乐了,比刚才台上那个染红头发的叔叔还厉害。”
什么叔叔。
人家估计比云落还年轻几岁。
津津你小小年纪怎么看颜值叫人呢。
“哥哥你也要唱歌嘛?”小丫头想碰吉他又不好意思,拽着荷叶边衣摆羞怯怯问。
“我唱!”津津继续拍胸脯,“我要学七色光,七色光之歌你知道不?等我学会了唱给你听!”
小丫头扭头傲娇一哼,“七色光你还不会唱?我还是班里的领唱呢。”
津津:“你会唱?”
七色光之歌简直是世界上最难的歌,小花花都唱不好。
“当然!”小丫头毫不怯场,扬起下巴就开始唱,还真不跑调,唱的还可以。
楚之宁在旁边鼓掌。
津津眼神直了,“哇你真厉害,小花花唱的都没你好听,你能教我唱吗?老师哥哥可以给你弹伴奏。”
“呦。”云落说。
“当然可以。”小丫头拧着小辫,骄傲坏了。
云落拨弄琴弦,两三下成音。
小丫头摇头晃脑,非常认真,一句一句教津津。
津津笨嘴拙舌,学不明白,一开口就是自成一派的改变rap,一句歌词能转七八个弯。
给小丫头气坏了,“你唱错啦!这里不是这么唱的!你听我给你唱!”
她又唱了一遍。
津津学了一遍,跑调跑到宜宁去了。
“天呐。”小丫头辫子左右甩,“不是不是,你完全唱错了!你嘴巴里是有乌鸦吗?”
几遍下来,小丫头俨然变成一个脾气暴躁的小老师,她说哪不对津津就改哪里,说哪里重新唱津津就重新唱,说哪里重复唱十遍,津津就得数着手指头一遍不敢少。
反观一开始说要开小灶的某位老师,嘴边噙笑,小丫头唱到哪段他就弹哪段,琴弦流声清澈,转音流畅。
完全变成撒手掌柜。
有一句津津怎么唱都唱不好,小丫头气的俩麻花辫的都快蓬大一圈了。
“天呐!我教了你这么多遍!笨蛋也该学会了吧!姐姐,你给他示范一遍!”
突然被点,楚之宁下意识跟着吉他伴奏唱了一句。
弦音微顿。
云落很轻地掠了楚之宁一眼。
小丫头:“姐姐,你唱的真好听,像歌星。”
楚之宁:“你教的好。”
小丫头更美了,越发尽职尽责。
严师出高徒,津津终于能唱出点调了,比一开始进步不少。
当完小老师,小丫头脸蛋红扑扑的,抿唇问:“哥哥,津津说你能带我们两个去坐小火车驾驶舱,是真的嘛?”
云落收起吉他,说,“小小年纪会哄小姑娘了。”
津津挠脸蛋笑。
“你家长呢?”
小丫头指着广场另边的棉花糖推车,“我妈妈就在那卖棉花糖,我每天都在游乐场里玩的,她同意。”
棉花糖摊位的女人冲楚之宁点头微笑。
楚之宁幸灾乐祸看云落。
吹牛吧,吹大了吧,“老师,你小火车呢?”
云落背上吉他,“走吧。”
俩小孩雀跃地在前面跑,楚之宁赶紧跟上去,想看他怎么圆谎。
他还真把俩小孩带到了观光火车的首发站点,这停了四五辆颜色各异的小火车,楚之宁看着他靠在车头跟一个工作人员样子的男人说话。
回头指了指津津和小丫头。
工作人员二话没说,冲俩小孩招手,把他俩带到其中一辆没启动的火车驾驶舱,让他俩在里面玩。
隔着几米远都能听到津津和小丫头在里面欢快的叫声。
周围等发车的游客里,几个小孩羡慕地趴在家长肩膀头一直往这边瞅。
这也行?
楚之宁虚心请教,“你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的主唱。”云落说,“这游乐场是他家开的。”
原来如此。
怪不得游乐场能容忍这个草台乐队在最黄金时段最黄金位置表演得一塌糊涂。
楚之宁:“他们刚才最后一首曲子是你作的吗?”
“嗯。”
楚之宁:“原来那一万二是你卖曲子的钱。”
“怎么?”
“你比我想的要厉害一点。”楚之宁比了一个很小的距离,“刚才那首歌全场最佳。”
“哎呦谢谢。”云落虚虚地看向前方,靠坐在长椅上,长腿懒散地伸展,鞋底一下下点着地,“评价挺高啊。”
他偏着头,肩膀支起一个弧度,T恤领口很松地歪在锁骨上,随着他点地的动作,防水创口贴露出一个很小的边缘。
“往哪看呢。”他轻佻地问。
楚之宁连忙撤回视线,“你伤的很严重吗?”
他嘴角的淤青倒是都散了。
“严重,躺了两天才下床。”他挑眉随意道。
“你,你是被人打了吗?”楚之宁问。
“是啊,差点被打死。”他把领口往上扯了扯,盖住露出的创口贴,“剩了口气儿帮你教训刘明源,感动么?”
“……”
这天聊不下去一点。
“楚之宁。”
男人乌浓的眉眼被染上清银的月色,眸色幽沉,悠悠道:“你能帮我唱个demo吗?”
话题是怎么转到这的。
楚之宁婉拒:“我唱歌不好听。”
说完立马补了句,“只会唱儿歌。”
“啧。”
云落揉着手腕,“刚加完班。”
那是你加班吗,是人小丫头加班吧。
“那天要不是帮你教训刘明源,我这伤还能早好几天,诶呦胳膊疼。”他说,“手链现在应该戴着呢吧,鱼线串的还结实吧?”
云落看着楚之宁,眼神明晃晃的,就差把挟恩求报四个字写脸上了。
他一挑眉尾,“算报酬的,三千。”
楚之宁:“你开的价,榆音那么多人能给你唱。”
“她们不合适。”
“哪不合适?”
“难听。”
楚之宁:“我那一句,你能听出来什么?我真就会唱儿歌。”
“巧了我写的就是儿歌。”云落说,“考虑考虑?”
楚之宁想拒绝。
云落:“四千。”
四千一首demo,这价格放市面上都是高价。
楚之宁深吸口气。
“五千。”
行了行了。
楚之宁:“唱也行,我有个要求。”
云落:“随便提。”
“我给你唱demo这事,你得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说。”
“怎么?跟我凑一块你嫌丢脸还是怎么着。”云落问。
“啧。”
楚之宁:“我深藏功与名行不行?”
“行。”他笑。
“还有一个事。”她说。
“讲。”
“你写的不会真是儿歌吧?”
云落轻嗤,“对,小火车之歌。”
真烦人。
今晚最开心的人应该是津津,把他送回家的时候,脸上的高兴劲还没散,兴致勃勃地舍不得楚之宁走。
他今晚烤肠关东煮橙汁把肚子吃得圆滚滚,临走前小丫头的妈妈还给他卷了一个超大尺寸的棉花糖,俩小孩还约定以后继续一起玩。
楚之宁没吃饭,在微信上问苏叶琴,得知她也没吃后,点了两份外卖到店里陪她一起吃。
她的那份是牛肉面,送过来的时候面都坨了,口味一般,楚之宁吃了两口面条,“妈,今天刘晴阿姨跟你说什么了?”她装作随便聊天似的提到。
“没什么,就是小区的八卦。”苏叶琴说。
“妈。”
苏叶琴放下筷子,有几分紧张地问:“怎么了?”
“我答应一个同学帮他唱demo。”楚之宁用筷子戳外卖盒里粘在一起的面条。
苏叶琴重新拿起筷子,“demo是啥东西?”
“歌曲小样,拿着给唱片公司投递用的。”
“不署名吧?”
“不署。”
“你那同学靠谱吗?”
“靠谱。”就是看着不靠谱。
“事都过去了,你想唱就唱,不影响学习就行。”苏叶琴说。
楚之宁夹起面条,“嗯。”
“气球买的挺好。”苏叶琴指了指贴在天花板上的星星气球。
楚之宁弯唇,“二十五一个,五十俩。”
“这价。”苏叶琴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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