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看到可以领玩偶，也让浦克带她去拳击机那玩，几分钟后，两个人空手回来。
徐年终于不是几个人里唯一没打上600分的人了，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嘲笑了一番。
浦克骂了他几句，转而去教陈芷谈吉他。
陈芷会弹尤克里里，按理说很容易学会，但她今晚格外生疏，好几次都要浦克帮忙按弦，看着俩人叠在一起的手指，楚之宁忍不住笑。
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
拿出来看，是苏叶琴发来的消息。
琴声：【星星。】
琴声：【没事先跟你商量就替你答应导员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跟你道歉。】
琴声：【你就当是为了我，行不行？我们两个人之间总得有一个往前走，才能带着另一个人好好生活。】
笑容凝固在脸上，手里拿着一块扎在牙签上的哈密瓜，半天都没咬。
陈芷弹出成段的旋律，兴致上头跟着唱了两句。
徐年和浦克这两位专业人士很捧场的夸赞。
楚之宁轻轻叹气，回复。
【知道了。】
琴声：【今晚回家吗？】
星星emoji：【回，现在跟陈芷在一起。】
“这是苦瓜吗？”云落忽问。
楚之宁没反应过来，看了看牙签上的哈密瓜，说：“不是苦瓜，哈密瓜。”
“是么。”云落说，“我还以为服务生上错了，不然某人的脸怎么像吃了苦瓜一样。”
“……”
楚之宁恨恨地看着他，发泄似的把哈密瓜咬进嘴里，使劲嚼。
咔嚓咔嚓咔嚓。
云落偏头勾唇。
夜色渐浓，徐年和浦克两个人跟欢喜冤家似的，说话不是你呛我，就是我呛你，整场下来气氛都没冷场。
结束时，陈芷说大家加个微信吧。
徐年很痛快地拿手机跟陈芷扫码，浦克也过来加楚之宁好友。
扫完云落的二维码，陈芷回头看着穿外套打算走人的楚之宁，纳闷地问：“宁宁，你不加云落吗？”
愣住。
楚之宁缓慢地拉拉链。
“同学，我是不是哪得罪你了？”云落故意问。
楚之宁：“……”
你跟着掺和什么！
陈芷担心云落误解，忙道：“不会不会，宁宁是不好意思，她脸皮薄。”
“啊。”云落转着手机，慢悠悠道，“那同学，加个微信？”
楚之宁：“……”
陈芷捅她的后腰，她只好从兜里把手机拿出来，走到云落身边，“我扫你？”
装的挺像回事。
云落叱笑，“行，扫我。”
他亮起二维码。
楚之宁像模像样扫码，添加好友。
云落陪她演，“楚之宁是吧？”
楚之宁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着点点头。
“哪两个字？”他问。
“……”戏过了啊。
“之乎者也的之，宁静的宁。”她轻声说。
“嗯。”他手指在屏幕轻点，末了拿给她看，“这样对吗？”
备注栏里。
楚之宁三个字后面跟着一个星星emoji，是她的微信昵称，也不知是他忘了删，还是特意留着的。
只要他轻轻点一下屏幕左上角的退回键，其他几个人就能看到两个人聊了不止一页的聊天记录。
最近一条还停留在她让云落开门那里。
心脏裂开一道缝隙，带着辛辣的情绪从缝隙里流淌出来，绕着她心脏颤抖。
楚之宁差点没演下去，赶紧把头拧走，“对。”
男人眉眼宛若浓墨渲染出来般，眸底深邃，略显出一抹坏，“知道我的名字是哪两个字不？”
“哎呀。”徐年只当他是在逗小姑娘，跳过来推着云落肩膀，“行了，云落云落，落叶的落，我替她回答了，一天不撩拨人你能死是不？”
徐年：“脸都红了，你饶了人家吧。”
“是吗？”云落转头看。
楚之宁忙抱起星星玩偶，挽着陈芷就往外走，留给云落一个背影。
夜深，路灯亮起，延至远方。
车流稀少，速度却快，带出一道道流动的鎏金色。
路边有卖玩偶钥匙挂件的小摊，刚才在拳击机那一无所获，浦克带着陈芷到摊位挑钥匙链，徐年非要一起上去抽热闹，也让徐年给他买一个。
浦克气的直接捡起一个便便挂坠就往电灯泡脸上扔。
楚之宁落在后面，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手臂收紧，加快脚步。
一声轻笑。
随后，领子被人用手指勾住，硬挺的袖口碰到她的脖子，楚之宁打了个颤，还没等她回头，人已经站到她旁边，香味稀淡，“跑什么。”
酒精的醇香打在她的耳廓，自带热度。
她忍不住躲了一下。
“一晚上了，也该熟了吧。”他道。
“……一天不撩拨人你难受是吗？”楚之宁把刚才徐年说云落的话又送给他一遍。
“这就算撩拨？”女孩耳朵小巧，耳垂粉白，上面没有打耳洞，干净又圆润，看起来手感很不错的样子。
他喉结动了动，“周一下午有事，改到周三四点半。”
楚之宁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他的呼吸打得红热，她揉着耳垂远离他，“我周三要五点才下课，下课以后直接去你工作室。”
纤巧的手指揉着那团莹白的耳垂，捏出一团胭脂红。云落低头拿烟，“嗯。”
楚之宁看着他纯白的袖口，忍不住好奇，“其实我一直不太理解在卫衣里穿衬衫，会不会很臃肿？”
虽然他的宽肩也将宽松的衣服撑得很好看，但楚之宁总觉得有一团皱巴巴的衬衫在里面硌着皮肤，很不舒服。
打火机一顿，火苗没窜起来，夹着烟，云落淡笑，“假的。”
“嗯？”
“衬衫，假的。”他说。
楚之宁立刻脑补了一个挂在脖子上的衬衫假领子，再看向云落的眼神，多了点一言难尽。
假领子也是她没办法get的一个穿搭。
云落：“……”
他干脆把手腕送过去，“扯一下试试。”
楚之宁还真扯了一下。
没扯动，衬衫袖子是缝在卫衣里面的。
哦假两件。
她又看了看云落的衣领。
后者撩眸，咬着烟笑，低头凑近，故意道：“这儿也想扯一下看看？”
说话时，男人凌厉的喉结上下滑动。
嗓音磁性低沉。
楚之宁赶紧跟他拉开距离，“不用，我就随便问问。”
几乎是逃到陈芷旁边，也顾不得什么灯泡不灯泡的。
陈芷挑好钥匙挂坠，奇怪地看着楚之宁，“宁宁，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别是吹感冒发烧了。”
浦克转头看了一眼远处抽烟的某人，跟徐年相视一笑。
楚之宁把星星玩偶搂到变形。
扭头看罪魁祸首时，他身边又多了两个小姑娘，都打扮得很好看，羞答答地捧着手机，看样子在跟他要微信。
男人身高腿长，骨相极佳，往那一站就足够招人。
他漫不经心地笑，吐出烟雾，从兜里拿出手机，烟在他指尖燃烧出红宝石般的猩红。
楚之宁立马把头转走。
果然到处撩拨人！
·
到了周三，下课后楚之宁从西北门打车到云落的工作室。
几次下来她都轻车熟路了，挑最近的道走，穿过狭窄的巷道，路上石子滚着碎瓦，踩起来咔嚓咔嚓的，头顶电线凌乱，挂了一层破蛛网，本就窄的路还被周围居住的大爷大妈堆了不少捆着的废纸壳，有些地方都得跳着走。
出了巷道，往左拐，走过两栋旧楼，就是云落工作室那栋。
以往这地方都是出来遛弯的老大爷大娘，还有小孩在楼底下跳格子玩，今天多了一位穿长裙配大衣的女人。
黑长直，看着很有气质，脖子上戴了一条绿宝石项链，手里的包秦霏有个同款，价值不菲。
有点眼熟。
楚之宁低头走。
“哎。”女人叫她。
停下，楚之宁礼貌问：“叫我？”
女人目光分外仔细，将楚之宁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对，你认识云落吗？”
声音也耳熟。
楚之宁看到她丹红色的美甲，突然想起来这是谁。
之前在伏羲，跟云落在钢琴旁边说话的就是她。只是声音没有当时甜腻，多了点审问的意思。
楚之宁留了个心眼，这女的怎么看怎么像找茬来的，她摇摇头，“不认识。”
女人：“你住在这小区？”
楚之宁：“嗯。”
“那你见没见过一个男的，长得很帅，很高，大概一米八几。”女人问。
楚之宁摇头，“没见过。”
“不可能吧。”女人怀疑地看着楚之宁，“他就住这，你怎么可能没见过。”
“他住这我就得见过吗？”楚之宁道。
女人愣了愣，拧眉僵硬道：“没见过算了。”
楚之宁没走几步，女人又在身后叫她。
“哎，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住这么破的地儿，据我所知这小区都是老人啊。”
楚之宁转头道：“我穷。”
女人似是没料到楚之宁这么直白，一甩长发，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了。
到工作室门口，楚之宁心里憋了一股无名火，敲门的声音都大了。
邦邦邦——
片刻，门被打开，一股浓郁清新的香味跟着打开的门缝一起钻了出来。
“小区外面——”
楚之宁差点咬了舌头。
男人正在往身上套T恤，精壮的窄腰上面还残留着细微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从腹肌纹理没入黑色运动裤的裤腰。他随便拿了条毛巾乱擦头顶，睨了眼呆在门口的楚之宁。
“杵那干嘛呢。”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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