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顿饭还是顾江买的单，他借口上厕所，在出去时到收银台结了账。
饭后，他提出送楚之宁回家。
一路上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沉默。
顾江：“我是不是让你觉得有压力了？”
预料之外的坦诚，楚之宁看了看顾江清朗的外表，也坦诚地说：“其实现在对你并不公平，我暂时不想考虑谈恋爱的事情。”
“你也说了是暂时不考虑。”
“我只希望当你考虑的时候，能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二人并排走在林荫路上，灯影铺了满地。
“你不用这么快给我答复。”
不知不觉走到楼下，楚之宁拎着电子监控的袋子。
顾江眼神里是无法忽视的真挚。
他说：“别那么快拒绝我，好么？”
说完，似乎天意都在阻止楚之宁继续拒绝，下班时没下起来的雨此刻飘落下来，先是一两滴，尔后滴滴答答地下了起来。
湿润的地面斑斓扩大濡意，很快铺满一条街。
顾江将楚之宁轻轻推入楼道。
灯光应声而亮。
“快上去吧，别感冒。”
“我先走了。”
“外面在下雨。”楚之宁说，“你有伞吗？”
顾江微顿，他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其实跑过去就几分钟，按照平时他肯定这么说了，但此刻看着女孩黑亮的眼睛，他迟疑了。
楚之宁以为他没有伞，“你跟我上去一趟吧，我有多余的伞。”
顾江：“好。”
等电梯时，楼层就停在楚之宁住的层数。
她心里闪过一丝奇怪，因为隔壁是一对老夫妻在住，按照这个点应该早都睡了，而她现在已经没有室友，按理说电梯不会停在这一层才是。
但她没多想，按下上行键。
电梯一路上了10层，出门时，连廊飘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楚之宁找钥匙开门，顾江手脚有些生硬，他说：“我跟你一起回来，会不会影响你室友？”
楚之宁一顿，掏出钥匙插.入锁眼，“他们都不在。”
开门时，她无意地往地上瞥了一眼，看到有灰色的东西躺在门口，零零碎碎的，她微微眯了眯眼，发现那是一点烟灰。
——她的门口怎么会有烟灰？
电光火石之间，在她大脑反应过来什么时，一股力量从通过锁眼传入她的手腕，拧开的力气带着她的手，门开了。
是从里面被打开的。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楚之宁被一只修长的手毫无怜惜地拉了进去。
随后，门被猛地关上。
大门开合的风带来一股男人身上的香水味，以及清清淡淡的烟草香。
顾江只呆了两秒，立刻反应过来敲门。
“之宁？”
此时，门内。
云落将楚之宁抵在门上，大手扣着女孩纤细的手腕，举压至女孩耳边。
楚之宁睁大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云落视线慢条斯理从女孩不沾唇脂的嘴上滑过，没记错不久前在楼下看到她时，她涂了口红，“你心虚什么？”
口红呢？
他腾出一只手，拇指力道略大地压着女孩软嫩的唇瓣，扯出一道轻微变形。
门板处的敲击声愈发急促。
“之宁？你还好吗？是你室友吗？需要帮忙吗？”
“怎么不回他？”拇指沾染女孩唇内侧的晶莹，涂出一道唇釉似的饱满，男人眼神深晦，声音压低，“人挺着急的呢。”
“你是怎么进来的？”
“想进，有的是办法。”
二人的距离被拉扯到极致的暧昧，气息交融混杂，分不清哪道是她的，哪道是他的。
都很热。
楚之宁挣扎着手腕，被男人扣得更紧。
手臂挣扎时，在门上敲砸出了闷闷的声音。
以前他在床上也很喜欢用这种姿势压着她。
“之宁！！”
“再不开门我报警了！！”
“啧。”
“真够吵的。”
楚之宁避开他的手指，正要开口同顾江说话。
云落高大的身影迅速低近，在她回神之前，薄唇已经将她的嘴唇含住。
“唔——！！”楚之宁用力挣扎。
门外的声音瞬间消失。
这不是吻。
温柔的，剧烈的，她跟云落都吻过。
从没有像这个吻一样，让她从脚底生出一种巨大的羞耻感。
尤其知道顾江就在门外。
他的唇齿毫不留情地侵略着她，舌尖轻松攻破女孩的齿关，却不掺杂任何情意，黑暗中楚之宁对上他的眼睛，是一片漆黑和冰冷，毫无**。
他像在例行检查。
检查她的身上有没有别人留下的痕迹。
她用牙齿去咬他的舌头，却被他捏住下巴，被迫承受所有来自他身上的气息。
相比羞耻感，她更生气的是自己竟然在怀念跟他接吻。
她要紧紧抠着自己的手指，才能克制住不去回应的**。
云落的唇离开半寸，声音低含威胁，“他也这么亲过你么？”
“你在说什么——没有！”楚之宁说，“你把我当什么人！”
“还没在一起？”云落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在一起？”
楚之宁扭开头，“跟你没关系！”
云落：“为什么带他回家？”
楚之宁闭嘴不答。
云落捏住她的下巴，将人强迫着转向自己，“问你话呢，为什么带他回家？”
“是不是打算干这个？”
男人的另一只手钻入女孩的衣摆，两个人早已经突破了情侣之间最亲密的界限，即便三年未见，他的动作还是如此熟捻，轻易握住那层柔软的绸缎质地衣物。
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穿这种材质的内衣。
叫什么来着？
法式三角。
云落的手指温凉，摸上去后再没有其他动作，但这对于激起楚之宁的羞耻心来说，已经够了。
她想起深渊就把重逢那天，他身边形色各异的女人。
还有他身上混在一起的香水味。
一股酸楚将她的心脏淹没，带着窒息的感受。
“说话啊。”
两个人同居时，这种事情做过无数次，所以云落清楚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
手指画了一个圈。
楚之宁咬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推搡云落。
“之宁？”
门外响起一声迟疑的呼唤。
楚之宁的脸刷地红了。
顾江还没走。
“咚咚咚。”
顾江在敲门。
门内的寂静让他心慌，方才门开得太快，他没看清，但心里已经有了关于那个人是谁的答案。
云落厌烦地啧了一声，直接打开门。
一条缝。
男人俊美冷凌的面孔出现，眸底写满了被人打扰的不悦。
顾江没想到竟然直接开了门，也没想到自己心里猜测的人就这样出现在面前。
Charon，那个曾在Stacks楼下给楚之宁签名的男人。
知道他和她之间的事，和亲眼见到，感受完全不一样。
顾江后退半步，握了握拳，心里告诉自己大家都是公平竞争，没什么不一样，“我要见之宁。”
“十点了。”云落的手还停在门把上，他倦倦地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你见她，合适么？”
“你跟她不也是孤男寡女吗？”
顾江说：“为什么不让我见她？”
云落很不屑地偏头笑了，似在笑他不自量力。
在顾江看不到的地方，楚之宁满脸通后，四肢都是软的。
云落开了门，但手并没拿走。
她用手去抓他的手，却被他惩戒似的捏了一下，她的身体都在颤抖，咬着唇说不出话。
“你也说了，孤男寡女。”云落慢条斯理道，“所以你不觉得现在自己出现在这特打扰我们么？”
顾江脸色青白交加，耳朵变得通红。
“我要见之宁一面。”
“她不一定想见你呢。”云落偏头道。
“顾江。”
楚之宁发着抖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顾江下意识要上前，被云落面无表情的挡住。
他只能急哄哄低站在门外说：“你没事吗？不要怕他，我在呢。”
“我没事。”那只手在敏感区不停作乱，楚之宁用手去挡，却只能换来更变本加厉的动作，她平复声音，说，“我跟他有事情要谈，你先回去吧。”
“…你真的没事吗？”顾江仍旧不放心。
“…嗯。”
“你走吧。”
话音刚落，门被毫不客气关上。
顾江在门口失魂落魄地停留许久，直到门内侧再没传出任何声音后，这才趿拉着步子离开。
门内。
这次楚之宁轻而易举甩开了男人的手，她羞愤地整理好内衣。
掌心还存在着那团软热，云落太阳穴深处一阵跳，血液里叫嚣着想要得到更多，他垂眸看了眼女孩纤细又倔强的脖颈，脑海里冒出来那年夏天两个人在没安好空调的卧室做。
汗浸满了她白皙的脖颈，碎发沾着。
别提多漂亮了。
楚之宁：“你现在满意了吗？”
云落收敛因回忆变得松弛的表情，“什么？”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把顾江逼走。”
楚之宁按亮头顶的灯。
也许是换了灯泡，也许连灯罩都一起换了。
总之很亮。
情绪被钨丝烤热，说不上是清醒还是脑胀。
云落似是觉得楚之宁说出这些话很不可理喻，嗤笑后逼近。
高大的身影裁黑光源，楚之宁的眼前又变暗了。
“他是你什么人，也值得你因为他质问我。”
“最起码我们是朋友。”楚之宁后退，被他重新压回门板，不同的是此时门外已经没有其他人，只有一层寂静的空气流动。
“朋友啊。”云落笑了，说，“是不是有可能发展成男朋友的那种朋友？”
“楚之宁，你的朋友，有点怂啊。”
“知道如果刚刚是我在外面，我会怎么做么？”
楚之宁倔强地偏着头不看他。
被他扣住下颌强行对视。
“一脚把门踹开。”
“然后，”
他的声音。
冰冷的，不含感情的。
“把他手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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