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看不到身后的那个刚刚被他保护的女孩,但是她没有来。
是啊……如果他……男孩浑浑噩噩的想道。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男人看了眼旁边泪眼婆娑的女孩,心里的施虐感越发强烈。
他可没耐心陪这个畜牲玩这么久!
男人举起了手中的斧头,男人的动作通过影子展现在他眼前。
他奋力想要往前爬,却挪动不了分毫。
谁都好!救救他!救救他!
救救他啊!
一只蝴蝶停在他面前的草丛上,似乎在为一条生命的逝去哀悼。
他已经看不清东西了,睁开眼,眼前是一圈圈的光晕,有一团光晕在其中移动,而后停止。
时间好像被拉长放慢了。
他异常清楚的意识到,那是一只蝴蝶,停在了他面前的野草上。
他忽然有种感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就如他确信眼前是只蝴蝶一般。
那种感觉告诉他。
……只要抓住它……
只要抓住它——
就可以活下来!
他伸出了手。
触手可及的距离,他稍微往前一伸就可以碰到。
只要……一点……
他指尖离蝴蝶只有一寸。
斧头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倏然垂落在地,血浸入泥土。
蝴蝶飞走了。
杨雪曦一行人看着斧头一下一下的落在男孩纤弱的身体上,都有些不忍的错开了眼。
“要不怎么就有人喜欢小崽子呢,哈哈哈哈——”
“这砍起来就是爽!”
虽然心下着急去找刚刚的小女孩,但是凌虐的快感无疑也让他停不下来。
斧头一次次落下。
血肉模糊。
“得了,你就别炫耀了!你当年杀猪的事迹我们都听腻了!”
“就是,哈哈哈哈!”
他的同伴随意的调侃着,拖长了尾音,抓着一个女孩的胳膊,刀锋沿着手臂往上,她手臂上面的皮肉贴着骨头被削下来。
鲜血争先恐后的顺着手臂上那血红的长线涌出来。
男人面色狰狞又兴奋……
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次寻常的玩乐。
……不同的凌虐在这条小小的山路上同时上演着。
他们张狂的大笑几乎传遍了这个小小的村庄。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似乎是有选择性的下手,相貌出众的通常会被排除。
当然,有时候玩嗨了没顾忌到也是难免的。
此时所有被拐来的孩子都下了马车,没被抓到虐杀的小孩自发的聚在一起,无声的互相安慰着。
他们甚至不敢哭出声,有个叔叔把他们中一个人扯出去虐待,就是说他吵闹。
可是……明明他们的笑声和那些被虐待的孩子都惨叫声都更大声啊……
“今天的课业完成了吗?”
“还没呢,有些题看不懂,妈妈可以教我吗?”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女人觉得今日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是吗?你可别是因为想要和妈妈多待一会才不会写哦。”
“才没有!”
秦酝之下巴抵在妈妈的后背上,一双眼睛看着那些被凌虐的小孩,仿佛在看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闹剧。
为什么要反抗呢?
他感到疑惑。
明明你们生来就是宠物啊。
明明只要平静顺从的接受一切,你们就不会被杀了啊。
为什么要反抗呢?
他甚至和几个惶惶不安四处张望的小孩对上了视线。
在他的认知里,见面需要打招呼,尤其是第一次见面,所以——
秦酝之轻笑,和他们挥了挥手。
你们好啊,新宠物们。
新的宠物不仅意味着未来的收入,也意味着狂欢。
刚来宠物的头两天,秦酝之往往是不被允许出门的。
妈妈也不会来陪她,只是会让做饭的老爷爷给他送饭。
他看着许爷爷,又一次问出来那个他问了无数遍的问题,“许爷爷,为什么这两天我不能出去啊?”
“明明刚来宠物的这两天,外头最热闹了!”
许爷爷笑了笑,只是答∶“你还小,长大了就能出去了。”
“什么嘛,我已经可以够到厨房的灶台了!”
许爷爷笑着附和,“是是是,所以酝之要再快些长大。”
许爷爷送完饭,无视路上随处可见的乱象,回了自己的屋子。
可惜喽,要不是老了,现在他也该在外面快活快活!
秦酝之只听到了外面大人们笑声,和一些稚嫩喊叫声,觉得他们可能在和新宠物们玩什么游戏,却小气的不带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没有孩子想玩这场游戏——
每次拐来新的人,他们都会分为两批。
拐来的无疑都是些样貌过得去的孩子,普通的分为一批,拿来开荤,诸如之前被肆意玩弄杀害的孩子。
他们的待遇下场可想而知。
另一批幸运的,会被关起来养一阵子,过段时间再高价卖出去。
哭喊声、求饶声、惨叫声,还有欢笑声此起披伏。
笑声从远处传来,迷迷糊糊的落入秦酝之耳朵里。
这些大大小小的声音,和许爷爷的笑脸一起,组成了他想象中的热闹。
……
天道评判再现的场景,往往是有针对性的,往往都是选中事件中重要的时间段。
事情太多,总不能全部复现出来。
光芒柔和的再次笼罩,下一个时间段短场景缓缓显现出来。
……
“静姐姐,这样真的可以吗?要是那个女人的小崽子不买账怎么办?”
昏暗逼仄的房间内,六个女孩聚在角落,声音压得极低。
生活的骤然转变,人贩子的虐待,让她们学会了如何用语言发泄她们的怨恨。
也更让她们学会了团结。
她们算是幸运的了,没有被选中到前两天的“狂欢”中。
但这半个多月下来,也没少挨打。
大概还不急着卖掉她们,觉得这段时间够她们养伤了,所以想打便打了。
没遇到秦酝之之前……每次的饭,都是她们挨打换来的。
说话的人是繁繁,她一开始对秦酝之还是挺感激的,觉得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给她们送饭很不容易。
除了感激之外,还生出几分好感来,也有些不多的好奇,为什么人贩子的儿子会对她们好呢?
在知道他身份之前,他们也是可以很开心的聊天的。
他还会给她们带糖!
她那会可喜欢他了!
可他说明身份之后,繁繁就对他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好感了。
人贩子的儿子,凭什么?
他对她们,只是对待一群称心的宠物罢了,开心了逗弄一下,不开心时,恐怕她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纵然什么都不懂,她们也知道,把她们关起来的人的儿子,那就是仇人!
所以除了开头几天的相谈甚欢,后面就是她们忍着厌恶的作秀了。
这还是静姐姐教的,她们现在被困,想要出去必须利用好他!
被叫做“静姐姐”的女孩看起来是这里头年龄最大的了,叫做李晓静,有十二岁的样子。
因为总帮其他人挡棍棒鞭子,她身上的伤痕也是最多的。
秦酝之表明身份那日,她不仅讲了很多,还让孩子们尽量如常对待他,装出一副没关系的样子,这样才好争取最大的利益。
虽然孩子们的演技也不大好,不过糊弄同为孩子的秦酝之却是够用了。
听了繁繁的问话,李晓静皱了皱眉,她其实也拿不准。
她只是听她母亲讲过几次自保的方法和人心。
在京城生活,这些总是难免要了解的。
幸运的是,虽然很多事她也一知半解,但作为人贩子的儿子,秦酝之竟然意外的好骗。
不知道那女人怎么想的,竟然将儿子养成这副单纯好骗的样子。
之前他看见她受的伤,她玩笑的说了句“你把你的肉割下来补上,我就好了”。
这话没带着试探的意思,甚至她当时心里还是有几分怨恨的。
结果秦酝之跑出去又跑回来,带了把匕首,抖着手问她,“手上的行吗?”
她冷眼看着他。
或许被她的眼神刺激到了,他狠心一闭眼,匕首斜入手臂,切下一片肉来。
说不震惊是假的。
也是那次,让她基本确定秦酝之是真的单纯到有些好骗。
后来,她只是稍微运用了一下她母亲教的手段,秦酝之竟然真的变成了母亲口中的样子。
讨好,愧疚,自卑,竟然还隐隐发展出些义务和责任感来。
嘶,母妃,恐怖如斯。
她还没说话呢,羊羊已经抢着开口,“怎么可能没用!静姐姐的母亲可是王妃!”
“嘘——小点声!羊羊你不要静姐姐的命啦!”
羊羊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李晓静好笑的把羊羊的手掰开,宽慰道∶“没事,他们现在不在,而且也不知道我清楚我的身份,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她失踪,宫里必定有人来找,这时候要是暴露了,得不偿失。
“倒是你,小心别把自己捂死了。”
羊羊涨红了脸,气的跺脚,“静姐姐!你笑话我!”
“我哪有。”
谁想到话音刚落,立刻遭到了几个小伙伴的反驳。
“我作证,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还有我还有我!”
这间用来关押她们的房间,发出了不合时宜的笑闹声。
李晓静也勾起嘴角。
刚醒来时,她只觉得绝望,想到以后可能的遭遇,她甚至有死了一了百了的念头。
但是,看着周围和她一样的孩子们,她突然就不敢了。
她们还那么小,她们应该逃出去的。
她们值得一个光明的未来。
……不是吗?
而且她们这群人还算幸运了,外面那些……
她勉强振作起来,借着过往的经验去安抚这些孩子。
在交谈的过程中,她不止一次的庆幸——幸好她们还小。
这意味着她们并不真的理解,头两天外面的惨叫和哭喊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挨打,甚至有人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自小学来的话术和同病相怜拉进的距离,让她很快安抚了这群孩子,至少让她们不再绝望了。
而且……
幸好她遇见了她们。
和她们在一起,她总觉得安心。
一阵哄闹过后,她还是教训了一开始说脏话的繁繁几句。
“不管怎样,不要和他们一样满口脏话……”李晓静绞尽脑汁的回想着妈妈的话,企图把这群小孩子再次教好。
“我们总能逃出去的。”
叨叨了一堆,李晓静很是心累,繁繁她们的歪理可真不少!
她说一句,她们能顶十句!
可算明白为什么妈妈总说要好好读书了!“书到用时方恨sh……”
呃,“少”是第几声来着?
怪她,平时就不爱读书。
她记得应该是……她凭感觉发了个音。
繁繁∶“姐姐念错啦,‘少’是第三声哦!”
最小的孩子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看门口,李晓静一边转头看去,一边下意识反驳。
“胡说,‘少年’里不就是第四声吗……”
她们聊的开心,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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