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相景从吴萍莲房里出来后,便见钱齐川在等着自己,常欢也站在钱齐川斜后方。
“她怎样了?”
“暂时只是被伤到心了,没大碍。”
三人往回走着,花府上上下下都是皇家禁军的人,钱齐川上报朝廷不久后,杜子璋就派人来了,现在全都在等着花相景。
卫尉首领殷译站在花府大门口,见到花相景双手抱拳问了声好,花相景也道了声好;钱齐川在一旁将向花相景汇报了情况,花相景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随后又向殷译告知整件事的过程。
殷译道:“我等在这守护宣威将军到天明,天一亮便护送将军到朝廷与众大臣商议。”
“有劳殷首领。”
花相景告别殷译后,与钱齐川慢悠悠的走着,常欢则是跟在后头。
“阿朵,我多问一句,那个是什么来头?”
花相景不知如何作答,钱齐川见花相景为难的样子,便让他算了;他点燃了烟杆,吸一口烟,他知道他这个同窗对自己很好,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不告诉钱齐川。
他叹了口气,从头到尾说了,钱齐川的脸越来越黑,最后直接让花相景停下来了,钱齐川实在受不了这么狗血的事,堪比那些话本。
“没事的,阿朵,等明儿到了朝廷商议后就好了。”
花相景看着钱齐川那比自己还着急的样子,告诉他自己没事,钱齐川还是不放心,把花相景送到房门口才离开;花相景的门口守着一群卫尉的人,卫尉又是杜子璋的人,说话做事未免要小心。
田并诗躺在地上,听见开门声便起来了,正要去接花相景脱下来的外衫,花相景就将外衫叠好放在椅子上。
“你可记得我说过什么话?”
花相景坐在榻上,一手拿着烟杆,一手撑着榻,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田并诗汗毛倒竖,往后退了几步。
“奴是怕将军受到伤害才去叫人的,若是惹将军生气了,那便请将军处罚奴。”
花相景无语,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人,由其是男的性格忸怩的像个小姑娘的。
他吐了口白雾,“算了,以后别自做主张。”
他吸了烟,将烟感放在床头,掀开被子躺下。皇宫内的红漆柱子上雕着龙,镶嵌着黄金、贝壳、宝石;柱础的地方雕着有云朵和飞风形,凤在云中展翅飞舞,形象飘逸,而有华美之风;抬头便能见的天花板上雕着龙纹;台阶之上,坐南朝北的位置,实心黄金九龙雕花龙椅上坐着一个全身金黑色龙袍,头戴冠冕的人。
下面文官站右侧,武官左侧,三品以上官员着降紫官跑,四品官员着绯色官袍,一品文官着鹤纹,二品锦鸡纹,三品孔雀纹,四品雁纹,一品武官着麒麟纹,二品狮纹,三品豹纹,四品虎纹。
花相景正好身穿降紫豹纹官袍,头戴绣有云雁图案的武冠,腰间佩金鱼袋,站在武官队伍后几排;他身后仍是一身绯色虎纹的赵别时,在一品官员一排,靠御前最近的位置,杜燕霄一身华服,手持笏板弓身站着。
花相景不敢盯着杜燕霄看,只拿着笏板眼睛看着地板,杜子璋旁边的太监又吧吧念了一大通,才到杜子璋讲话。
“诸位爱卿,昨日丑时三刻,武林之中的苗王法仡削莫名闯入宣威将军的府上,还在府上大大出手;花爱卿,朕问你,你与他可是有什么嫌隙?这事关系朝廷与武林,不得马虎。”
花相景拿着笏板从武官队伍里站出来,走到最前面;他用余光扫视旁边的,杜燕霄面朝前方,看不出表情,他站立在杜燕霄边上,低着头。
“回陛下,微臣与那苗王的确认识,曾经关系甚好,不过这人野心非常,为了利益不则手段,这样的人害人害己,不宜深交,后来臣便与他分道扬镳。昨日他来找臣,说要与臣商议大事,臣不肯,谁知他竟要给臣下蛊,臣为了自保,不得不大打出手。”
所有人都听得出他话中的大事是什么,这关乎朝廷与武林,没人敢随意发表意见。
杜子璋道:“花爱卿,这并非小事。既然苗王心怀不轨,那便要引起全国上下的重视;武林当中盯着这儿的人不在少数,南杜刚建立,根基不稳;如今南边又有南蛮的威胁,北方又面临着北周对内也顺政策,诸位爱卿有何见解?”
徐宁之手握笏板走上前道:“启禀陛下,现在南边虽有南蛮,本应修筑长城,但南杜才刚平定,百姓缺少粮食,朝廷缺少资金,亦需要民心;钱塘江河水汹涌,臣以为先治理水患,收服民心,而后才是让百姓自愿修建长城。”
郝庆也双手握笏板走上前,附和道:“徐太尉所言极是,先治理而后防,如筑房先打地基,这治国的地基便是民心。”
在场的官员没有一个人反对,杜子璋也就认同了这个做法,但现在还缺治理水患的人,花相景用余光扫了周围人,没人说话。
“陛下,微臣这有个合适的人选,不知可否?”
“花爱卿不防直说。”
花相景抬起头,但没有直视杜子璋,“臣有一位门客,名钱齐川,也算是为南杜立过功的人了,他精通天文地理,可谓当世之奇才,臣以为让他去治理水患最好不过。”
钱齐川暗中帮助南杜的事,文武百官都已是知晓的,不然也不会留钱齐川一个北辛一品官员在南社,在十分关要的时候,只要是能帮得上忙的都是好的;杜子璋也爱也爱好收纳贤才,有钱齐川这样的贤才岂有不用的道理。
正要开口回应,杜燕霄却道:“钱齐川一个北狄,而且还是北辛朝廷一品命官,其母亲更是害死了无数南杜人,由他来治水,恐怕让水漫金山。”
花相景这会儿才能正视杜燕霄,只见杜燕霄不似往日那番乖巧,反而多了几分威严。
他知现在杜燕霄在演戏,也道:“钱齐川他虽为北狄,但也对南杜有功劳,况且今天下正需广范收纳贤良,否则如何使南杜兴起?”
“我灭他国,改日他便会灭我国,庶子加冕愚不可及;应当斩草除根,以免后患。”
“可据臣所知,临沂王殿下的生母也是北狄,还是北辛辛开帝的胞妹,诸乘夫人,照您这意思令堂也应……”
“花相景!你好大的胆子,在朝廷之上对皇室大不敬,你有何居心?”
杜燕霄挺直腰杆,眼眸怒竖,一副高高在上的贵族姿态,看着要与花相景势不两立的架势;花相景微微表现出不合的样子,直立着面朝杜燕霄。
“古来圣贤常爱惜贤才,故能名扬四荒,而今南杜正是应广泛接纳才能的时候,岂有让其无用武之地的道理;钱齐川虽是北狄,但也为南杜做出贡献,怎能因片面之见否认所有?”
杜燕霄将手中的笏板握紧,“本王也是为南杜的安危着想,若南杜内部有细作,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花相景想反驳,杜子璋却喊了一声,两人便安静了下来,“二位说的都有道理;小季,你说钱齐川不行,那你可有人选?”
杜燕霄敛了神色,转向杜子璋,微微垂头,“臣愿为南杜效力。”
杜子璋看着台阶下的杜燕霄,他相信杜燕霄的能力,但治理水患并非小事,若让皇族来处理便会让国人觉得南杜不重视人才,从而导致权力的分封;千百年来,分封制好不容易在秦时废除,绝不能使之再现。
杜子璋神情依然,“小季,你年纪尚小,需多加向众多老臣学习,等羽翼丰满再出任政务。”
杜燕霄在朝也有不少交好的大臣,都纷纷来为杜燕霄说话。
“临沂王虽年轻,但知晓的并不比我们这些老臣少。”
“正是因为临沂王年纪尚小,才应多历练,才能为南杜效力。”
这一个两个的话都偏向杜燕霄,丝毫未要听杜子璋的意思,显得是杜子璋的问题;花相景晓得杜燕霄要反,也便没紧张,但旁边的徐宁之神色却有些异样。
花相景小声的问道:“徐太尉,怎么了?”
徐宁之缓缓摇了摇头,动作很小,随后看向杜子璋,杜子璋微微抬手,手掌向前一挥,徐宁之便明白了,向众臣吼道:“放肆!朝堂之上竟无视圣上,诸位是否想挑战权威?”
徐宁之一声吼,顿时朝堂之上一片寂静,刚才为杜燕霄说话的大臣也听明白了徐宁之的意思,虽说都向着杜燕霄,但也怕杜子璋,此时忽然觉得有些后怕。
杜子璋居高临下的看着众臣,眼看杜燕霄的,声势日益增大,他想要稳住皇位就必须削弱杜燕霄的权力;杜燕霄的意图十分明确,但花相景心思不纯,让花相景的人治水,若也有谋反之心,那能让两人鹬蚌相争,若没有,也能验明忠心。
杜子璋起身,边走边道:“此时便让宣威将军舍人去办。”
杜燕霄离了席,留众臣面面相觑,但在朝堂之上也不敢嚼舌根;花相景直起腰,向杜燕霄一勾唇,杜燕霄也礼貌一笑,在旁人看来,这两人是结下怨来了。
1.卫尉:为九卿之一,掌率卫士守卫宫禁
2.北狄:是兴起于中国北方的一支少数民族。南蛮北狄东夷西戎是古代中国对四方少数民族的统称;东夷不是指某个单一的民族,而是东部地区多个民族的共同称呼。南蛮指的是居住在南方的人群,包括现在的广东、广西、云南、贵州江西、浙江等地区。西戎是指战国时期居住在西部的游牧民族,主要是指现在的甘肃、青海、宁夏等地的游牧民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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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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