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道,““这山庄巧夺天工,寻常人根本进不来,那人能盗了雪灵芝,极可能是高手冒充医者混在其中。”
墨云点头,“那我去试探一番。”
楚霄在一旁吐槽,“你竟有如此主动的时候。”
这一路,无论做什么他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今日在盈月面前,却脸红了好几次,表情之丰富,令他叹为观止。
盈月摇头,“你去不合适,楚先生身为医者,更有可能发现他们细微的不同。”
楚霄指了指自己,“我去?”
方才那些医者站出来指责他们,已当众撕破脸,他再凑过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庄主怀疑的,本是你和墨云,现今他最怀疑的,是我……你只需与我们划清界限,自然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楚霄扫了他们二人一眼,方才情况危急,她还肯站出来维护墨云,庄主转而怀疑她不想嫁他,又想要雪灵芝,故而指使墨云盗走,这怎么看都合情合理。
既然他们之前就认识,前两日却表现得好像素不相识,会不会当真是她指使墨云盗走雪灵芝,又见今日事发,所以反其道而行之,假装不知情,最后若是逃不掉,再拿出雪灵芝,那庄主倾心于她,不一定会责怪她……但他与墨云,只怕会变成她的垫脚石。
如此一思肘,他顿时又觉得背后寒毛竖起,冷汗淋漓。
盈月对上他怀疑的目光,轻笑一声,“先生不信我?”
楚霄讪笑一声。
“我想要什么,自然会想办法让人心甘情愿给我,偷鸡摸狗之事,我是不屑做的。”
她语气如此笃定,楚霄倒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待楚霄离去,墨云还站在桌前,一言不发。
一个多月不见,他身型削瘦了不少,但功力倒已恢复了八成。
盈月懒懒地撑着下巴看他,“那位楚先生可信吗?”
“泛泛之交。”
“他可忠于暗阁?”
“阁主对他一直礼遇有加。”
“我还以为,你又为暗阁卖命了呢。”盈月冷笑一声,红梅庄主武境已至八重,能从他房里盗走雪灵芝的人境界不会比他低,江湖上能有此境界还能放下身段来做下此事之人,其实并不难猜,但她需要找出那人,才能证实自己的猜想。
墨云见她表情不愉,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她明明说不想再见到他,他还在她面前站了这许久,她果然生气了吧?
“待查到雪灵芝下落,我即刻就下山。”
努力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不会厌烦我……
盈月正在沉思,被他忽然的转折打断,有些吃惊的望着他。
“红梅庄主虽然心高气傲,但为人还算光明磊落,若是查明此事与你无关,定不会为难你。”
听她夸红梅庄主,他内心更加觉得酸涩异常,却不敢问,你是否会答应他的求娶?毕竟他没有资格问。
“你放心,我也不会与他为难。”墨云艰难开口。
盈月点点头。
墨云出了门却见方才拂袖而去的红梅庄主站在院外,他正望着一株梅树发呆。
“我这里虽叫红梅山庄,却从来开不出红梅。”
因为梅花只在严寒中开放,谷中四季如春,自然开不出梅花,但这名字却暗喻山庄建在整个雪山之上,如同红梅傲骨,遗世独立。
墨云不知他何意,只静静看着他。
庄主从树上收回目光,看着墨云,“第一次见她维护人,我本心里对你有些好奇,但看来看去,只看出你曾是一名杀手,却看不出你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墨云抿了抿唇,她愿意出言护他,也许只是一时兴起。
庄主转身就走,喃喃自语道,“兴许当真是我多疑了!”
不知是在说疑他盗雪灵芝之事还是……。
夜里,楚霄回来的时候,神情十分奇怪,他本是藏不住事的人,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墨云都看出不同了。
“你探听到了消息?”
“我……没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那你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楚霄在椅子上扭了又扭,好像屁股下面有几百根针。
“我们房间西侧,住了一位医者,叫薛白。”
墨云静静等楚霄说下去,楚霄却又停住了,墨云忍不住又问道,“他有嫌疑?”
“他没有嫌疑……但他……”楚霄烦躁的抓了抓头。
医者素来观察入微,偏偏他也有这种喜欢观察别人的习惯。那薛白跟他一样,不过三重境,莫约四十余岁,留着长须,平时话也不多,在众医者中十分普通。
他方才去拜访他,闲聊了一刻,说到医理薛白也是头头是道,后来说到口干,薛白还给他倒了一杯茶。
倒茶这个动作十分常见,但实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习惯,那薛白给他倒了茶,茶壶在空中点了三下,才收起茶壶。
这动作当时他只觉得十分熟悉,回来路上才想起来,暗阁主倒茶也有这个习惯。
但若说只是因为一个类似的动作,就怀疑薛白不是薛白,而是暗阁主,这当真是无稽之谈。兴许只是薛白只是恰好也有类似的习惯呢?
但他心中有了怀疑,越不去想就越忍不住想,故而坐立难安,却又说不出口。毕竟墨云早已不是暗阁中人,若那真是阁主,他对墨云说出怀疑,就如同自己也叛出了暗阁,这事他做不出来。
墨云见楚霄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所以然,也不再问。
但墨云心中有了疑虑,想起方才楚霄的不同,也有些坐立难安,忍不住想去提醒盈月。
他到了盈月院外,却听见盈月房中竟还有别人,就下意识躲到一旁。
刚掩住身形,房门却开了,薛白竟和盈月一起走出来。
墨云心下震惊异常,难道薛白竟是盈月的人?
他们二人出了院子,竟直接去了水榭,薛白不知从何处打开了暗道,示意盈月一起进去。
墨云略一思索,在暗门将关上那一刻,也跟着掠了进去。
薛白和盈月进了暗道,似觉得道中无人,又开始交谈。
薛白道,“那顾淮用雪灵芝来要挟你下嫁于他,当真是卑鄙无耻。”
想来顾淮是庄主的名字。
盈月轻笑一声,“也算不得要挟。”
“他明知雪灵芝对你极为重要,还提出如此无理要求,不算要挟算什么?”薛白语速极快,似在为盈月打抱不平。
“你觉得我会答应他?”
薛白略一沉吟,似默认了,“无论如何,现在你无需答应他,也可拿到雪灵芝了。”
墨云心中疑虑更深,听他话中意思,雪灵芝就在他手中,或许就在这暗道中,难道真是盈月指使他盗走的雪灵芝?
他们在暗道中走了许久,薛白似对地形十分熟悉,竟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处溶洞中,那洞中十分闷热,硫磺味也较暗道中浓重。
薛白走到角落中,取出一个木盒。
盈月却不上前,只盯着薛白,“那你,又准备提出什么条件,才会将雪灵芝给我呢?”
“自然希望你嫁给他!”黑暗中忽然有一人接话。
“谁?”薛白反应极快,手中暗器打向暗处。
那人从暗处走出来,却是红梅庄主。
“我已在此恭候多时了。”红梅庄主将手拢在袖中,“毕竟雪灵芝香味独特,放在庄内任何地方都藏不住,只有这硫磺味浓重的地道,才是藏雪灵芝的最佳位置!”
“你倒与我想到了一处。”薛白冷笑一声。
墨云躲在洞外,没想到洞中还躲着红梅庄主,顿时有些后背发毛,幸而他身为杀手多年,素善隐匿,否则只怕早被他们发现了。方才盈月所言,薛白似并非她所指使,那薛白到底又是何人?
庄主冷哼一声,“你拿我的雪灵芝来送她,这招借花献佛倒玩得十分漂亮。”
“若不是你逼她下嫁,我怎会出此下策?没想到你毕竟还不算太蠢。”
“就算她领了你的情,但这毕竟是我的红梅山庄,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全身而退?”
说话间,红梅庄主拢在袖中的手陡然挥出,数点红梅直扑向薛白门面。
薛白将木盒抛向盈月,纵身迎上去。
二人都是八重境的高手,挥手间气劲迸发,竟将洞顶震得落石纷纷掉下。
盈月接过木盒,却没有打开,只看着他们二人比斗。
薛白道,“盈月,你快些服下雪灵芝。”
“可我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呢?”盈月轻笑一声。
红梅庄主亦道,“特别是你的人情,她是万万不敢欠的。”
薛白怒斥一声,手下亦发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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