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杀红眼的小郡王,众人人纷纷后退,生怕他走火入魔,令自己成为刀下亡魂。
见此,姜南溪上前拦住人道:“殿下别冲动!”
刀刃指向倒地的妇人,赵北岌言语肯定:“缠腰剑出自云山派,云山派五十年前一分为二,流入大虞的这一脉改名叫天山派,留在西北的,以月乘人的葛兰圣山为名,改名葛兰教,所以你们是檀于仙的人。”
被拆穿身份,妇人忍着伤痛问:“你认识我们云山派的人?”
看着远处守护大哥的黑影,赵北岌冷笑:“自然认得。”说完对着身后的顾亭吩咐,“把人带下去。”
顾亭把人带走后,姜南溪有些诧异地抬眸:“这又关江湖门派什么事?”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檀于仙是个十分难缠且难以对付的人。”
“能从你口中说出难缠两字,说明月乘王女确有本事。”
轻轻擦拭朔月的刀鞘,赵北岌说着:“檀于仙不仅在军事上有极高的天赋,更力压她的长兄成为无可替代的王位继承人,加上草原里,女子掌管部族的各项物资分配和生育权,因此檀于仙在月乘跟东兰两国都极有威望,是两国都承认的王女。因此一旦她继承王位,就能整合两国的兵力和物资,到那时,大虞要面对的将会是一个庞然大物的部落,他们贪婪、嗜血、残忍,费尽心思攻入大虞,占领我们的土地,所以我们必须打败檀于仙,让东兰跟月乘没有合体的可能。”
听到这,姜南溪忍不住感叹:“如此少见的女子,我倒是很想见一见。”
“那种人有什么好见的,她就是一只贪婪的豺狗。”
嘴角含笑地看着人,姜南溪走到人身边:“能让你都头疼的女子,必定有其非凡过人之处。在这时代,一个女子能有如此地位,令人敬佩。”
至少在东兰和月乘人眼里,檀于仙的确是大英雄,她做到了许多男子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但在赵北岌这里,她不仅是劲敌,更是一个侵略者,一个必须打败的敌人。
想到此,赵北岌道:“如果大哥没有因毒伤退下,就不会有如今的檀于仙。”
远处,冯德芝已经被扶起,正坐在屋檐下接受大夫的检查。
身着玄色铠甲,纪律严明一身正气的玄鸮军正在维持秩序,姜南溪不由得生出一种安全感问:“为什么说世子不退就没有如今的檀于仙?”
“檀于仙擅长猛攻,所以她每次进攻时,战线都不会拉得很远,而大哥擅长防守,大哥的防守战线环环相扣,因此檀于仙很难突破。”
“原来如此,那后来世子退下,前线又是谁跟檀于仙交战比较多?”
“大哥退下后,檀于仙也从东兰回到月乘,加上她成亲生育,她后来的对手便是我。”
两人缓缓走向冯德芝,姜南溪心中已在筹谋如何针对檀于仙。
看着胳膊被划伤的府尹大人,姜南溪关怀问:“冯大人没事吧?”
药水刺激到伤口,冯德芝疼得龇牙咧嘴:“都是皮外伤,劳殿下跟姜掌柜关心。”
赵北岌问:“你刚才说没有考生伤亡这是怎么回事?”
思及此,冯德芝道:“这次的考生里有个叫做高泰的学生,他家里是做木材生意的,他进了考场就发现周围被涂抹了松油,便禀报给了当时的监考官,监考官刚派人去巡查,大火就烧起来了,但我们提前疏散了考生,因此才避免了考生被困火场。”
松油助燃,加上风势,如果没有及时发现火情,今日定会是震惊天下的案子,淮南这一局差点又赢了。
而姜南溪觉得这个叫做高泰的学生有些耳熟,正要询问,赵北岌却先开口:“现在考生们都在哪?本郡王去瞧瞧。”
冯德芝连忙起身道:“没受伤的学生都转移到国子监了,受伤的都在这治疗。”
“本王去国子监看看,这里就劳烦府尹大人了。”说完自然地拉上身边人的手,“南溪我们走。”
两人才走出院落,顾亭便来着一位内侍官走来:“主子,夏内侍着陛下口谕而来。”
看着一身朱红,戴高帽,行为举止都十分规矩的内侍官,姜南溪正要下跪听旨,就被赵北岌一把拉住,他人一脸不情愿道:“劳烦夏内侍告诉陛下,就说我现在忙得很,没空入宫”
姜南溪一听这人敢当面拒绝陛下,心道他是真不怕掉脑袋啊!
而夏内侍似乎早就料到如此,不过淡淡笑道:“陛下知道殿下很忙,因此说了,郡王不得空,那就请姜掌柜入宫一趟。”
一听要姜南溪入宫,赵北岌立即把人护在身后问:“陛下见南溪做什么?”
“殿下不必担忧,是云华县主在宫里时常念起姜掌柜,因此娘娘和陛下对姜掌柜十分好奇,这才请她入宫。”
好端端请人入宫,必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赵北岌道:“赵琼枝是什么长舌妇吗,话怎么那么多!”
“殿下,姜掌柜请吧。”
跟在夏内侍身后走着,姜南溪小声问:“殿下,陛下和皇后娘娘好相处吗?”
思虑了一番,赵北岌道:“他们两的话你别当真就行。”
“你可以不当真,我不行,我要是说错什么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有我在,没事。”
看着赵北岌握紧自己的手,姜南溪稍微有些安心,可看到入宫的丹凤门时,她依然被皇城这个雄伟高大的建筑群震惊到头皮发麻。
这里是天下的中心,从这里发出的每一道旨意都能决定天下人的生死,它是权力和**滋生的温床,是个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地方,是用鲜血浇灌而成的巨兽。
没穿越以前,姜南溪无法感受皇权的压迫,而穿越后,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权势的可怕,以及普通人在面对权势压迫时的无可奈何。
而她自诩经受了良好的教育,有独立的人格和思想,可是在这吃人的古代,她根本做不到全身而退,甚至只能变成这里的‘人’。
进入丹凤门便是长长的宫道,宫道两侧是高耸的灰白色宫墙,宫墙锈迹斑斑,每一处的角楼上都站着羽林军。
整个皇城巍峨得如同一只上古巨兽,它背靠苍龙山,脚边是蜿蜒而过的护城河,以大理石为基石,建成一座座高大的宫殿,宫殿又以中央的紫宸殿为中心依次排开,散发着强大的威仪。
步行穿过宫墙,绕过几条长廊,姜南溪在内监及宫女的带领下来到椒房殿。
站在殿门前,姜南溪偷偷打量椒房殿外的景色,随后发现一名羽林军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地低头小声询问:“殿下,椒房殿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吗?”
赵北岌回道:“皇后娘娘如今常住琼华殿,椒房殿因为刚修缮好,地龙旺,因此是陛下常住的地方。”
“哦,我以为椒房殿是皇后专属的宫殿呢。”
“皇后没有专属宫殿这一说,皇后住哪,哪里就是后宫的中心,不过一般情况下,皇后住的地方离皇上住的地方都不会远。”
“那如果帝后住的太远呢?”
“那就是帝后离心,不过太祖皇帝立国时,曾立下规矩,皇后无过不可废,因此帝后再怎么互看不顺眼,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给臣民看的。”
两人正瞧瞧说话,殿内走来一位慈眉目善的内监,他看着赵北岌笑道:“陛下宣小郡王跟姜姑娘进殿。”
“有劳徐大大了。”
看到赵北岌如此狂妄的人却对一个内监如此客气,姜南溪心道,这个徐内监恐怕不简单。
如今正值秋季,但椒房殿里已经烧起地龙。
进殿后,每走十步便有宫女掀开纱幔,闻着殿内苦涩的药味,姜南溪听到了阵阵急咳,以及一个好听的女声。
“陛下喝口蜂蜜水润润喉,子徵马上就来了。”
姜南溪低眉垂首走着,却忍不住好奇偷偷打量起殿内的一切。
殿内,阳光透过繁复雕花的窗棂洒下一地的柔光,映着地毯上绣着的牡丹鲜艳欲滴,袅袅熏香缭绕,窗边摆放的兰花生机勃勃,宫娥们垂手站在宫灯两侧,色彩搭配舒服的床榻、案几彩绘涂凤,一串铃铛悬挂在窗棂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宫殿内透出古朴大气之美,令人仿佛置身于仙境当中。
看着帝后二人,赵北岌拉着姜南溪行礼道:“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陛下娘娘万岁千安。”
姜南溪也急忙道:“民女参见陛下,皇后娘娘,陛下娘娘万福金安。”
忍住咳疾,皇帝看着下跪在地的女子问:“你就是姜南溪?”
整个人匍匐在地,姜南溪冷静回道:“是。”
“抬起头,让朕看看。”
这不仅是皇帝第一次见自己,也是自己第一次见这个国家的掌权人,因此姜南溪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做错,说错什么,毕竟这是个动不动就能让人掉脑袋古代。
缓缓抬头,姜南溪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皇帝长什么样。
皇帝其实长的很俊美,只是他的脸色是病态的苍白,身形亦十分消瘦,唯有那双眼睛,深邃得仿佛无边无际的大海,却又如同天空般明亮。
姜南溪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的眼睛,竟忘了直视天颜乃大不敬之罪,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皇帝看着丝毫不恐惧自己的姜南溪,沉着嗓音道:“姜南溪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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