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这辈子就没做过什么正确的决定,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这个世界。
他做不到从实验室到黑市看遍人性的肮脏仍能赤诚地爱这个世界,毕竟这个世界教给他的是无能为力和身不得已的耻辱。
五岁时没能抓住裴森玉,二十三岁时选择放弃生命,也放弃了未来的裴森玉。
有人说赤条条来到世上,得到什么都是收货。
可是鹿延捷与生俱来的肉身貌似也是这个世界的剥夺品。
如果说他是流浪动物,却没有能教他如何在野外生存的母亲。
他的一生不光彩。
而鹿延捷也从来没想过得到什么,他对裴森玉的想念是不需要得到回报的。
或许是模仿似的想抓住些什么,而裴森玉好像因为合适而有了名额。
他在黑水市的故事被保存得很好,摘青岛的每个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恰好和裴森玉遇见。
赵原诘除外。
鹿延捷没用他的异能做过什么恶,也不会因此满足一己之力。
叶权在限制范围内保护他,因为这是他教给鹿延捷的第一课——底线。
所以鹿延捷不可能因为毫无牵挂就放肆地对世界掠夺,他不能违背心中唯一的信念。
“我要是你,早带他走了。”赵原诘说,“你心也是狠,这都不愿意,我想不懂你。”
叶权只是笑笑。
他们家可以说是榜样在维护许多军部在外的脸面,他一个没有显著军功,又缺乏能震撼天地的才能,实在无能为力。
要成为精英中的精英,很简单,要努力天赋加运气就行了。
可是叶权不仅仅是叶家唯一的继承人,还是帮助军方占据主导地位的中转站。
“你想让他毁了我吗?”叶权问。
他塑造的人设一直是大公无私,社会需要这种人,所以叶权愿意,哪怕违背良心。
“你放弃的还少吗?”赵原诘问,他实在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才这样质问对方。
“我知道你不容易。”赵原诘并不知道该用什么目光去看叶权,他太复杂了,“家里我也一样……不好过。所以才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惜一切代价。”
“如果过程中会让袁起受伤呢?”叶权说这句话并不是冷冰冰的,他知道这番故事。
或许不应该拿袁家的长女跟鹿延捷比,但他拿的是袁起,一个脱离家族的人物。
赵原诘没办法说出“我不会让她受伤”这种话,而且袁起的付出已经够多了。
他还不能把袁起视若珍宝,甚至有时候还对亲爱的对方抱有敌意——来自于伴侣的太过优秀。
“袁起不舍得放弃。”赵原诘道,他的手不自觉握拳放在胸口前,“我也一样。”
“也对。”叶权轻笑,不在意地点点头,叹了口气,站起身,“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吗?你这辈子也还不清……”
赵原诘为了袁起辱没自己名声,把解之汀的故事垄断,或许就是新时代的展开。
解之汀不该出现在和平中。
“你也是。”赵原诘没有暴怒,异常平静,仿佛对方说的是“新婚快乐”这些话。
两人漫不经心地互相放暗箭。
这时的赵原诘还不知道,以后他会为对方的离世有多难过。
鹿延捷不是叶权留下来的遗物,他的离世并没有让赵原诘很伤心。
叶权正儿八经的儿子叫叶溯,是最近异能大战中的领军人物之一,贡献极大。
故人之子,故人之姿。
叶权没有突破性的战功,但是一等功及以上数不胜数,横竖撇捺都已经很优秀了。
叶溯延续了父亲的血脉,母亲是军部高官的小女儿,同样是战功赫赫的殉国英雄。
叶溯不想要父母壮烈牺牲后的荣誉,只想他们回来……
他结婚在鹿延捷离世前后,十九岁,妻子是同校好友,婚礼规格史无前例地高贵。
这是一大喜事,继战争后,大家都需要一场热烈明媚的红事度过战争后的阴霾。
裴森玉收到了喜糖,时瑜知来过这边给鹿延捷烧纸钱,找了曲优的妹妹专门定制。
刑雾天看着时瑜知烧纸,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亲人离世隐隐作痛的悲伤。
他说不上来多喜欢时瑜知,但是鹿延捷绝对在心里有分量,值得他为此流泪。
只是,姐姐应该会更痛苦吧。
他才十七岁。和鹿延捷裴森玉存在一定的年龄差,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够理解他们。
爱是一门必修课,大家踟蹰说不清楚,有人尚未涉猎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裴森玉的世界冰天雪地,只有鹿延捷鲜活地声音和脸庞才能将此融化。
自杀是不能复活的。
违背个人意志,是一种很残忍的行为,科技时代,不能把人类完全延续生命。
他们需要死亡平衡世界。
裴森玉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鹿延捷复活不了,还把原因归咎到自己身上。
眼泪都流尽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继续堕落,以伤害自己的方式赎罪。
手上有密密麻麻的伤痕,她真的不知改如何用痛苦解决痛苦,于是先解决自己。
等她能够在大众面前活动时,麻木又普通地继续工作,仿佛鹿延捷从未来过。
裴森玉好像枯萎了。
“感觉没那么快过年吧。”赵起擅梨把刑雾天拉到一边,看着裴森玉小声说,“有必要这么快剪窗花弄这么多东西吗?”
“有备无患嘛。”刑雾天回答,但他脑海中还是刚才不介意看到裴森玉伤疤的画面。
他该怎么去劝一个想死的人?
刑睿当初能够让白霁放弃死亡,来自于两人年少的美好记忆,还有腹中的孩子。
刑雾天,来到世界上,本来就带有一种特殊的使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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