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在鸿星医院门口，是我口不择言了。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和你说话，更不该和你发脾气。”任跃像个犯错的小孩，“常娥被找到了，她的确平安，她被找到的地方，也和你描述的你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这在周晓瑜的预料之中，所以她并没有特别意外，给任跃上完药就去浴室找来了电吹风，想给任跃吹头发。
但在任跃眼里，她的平静被她归为生了气。
“我以后再也不会凶你了。”任跃举起手发誓，“我保证。”
周晓瑜拿来电吹风，插到插座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发，示意让她过来。
“你只能坐地上，你要是坐沙发上的话我没办法给你吹。你太高了。”周晓瑜打量着她那出众的身高，“不过，你为什么回去了没有处理你的湿头发和湿衣服？感冒了怎么办？你这种唱歌的人，难道不应该要好好保护嗓子吗？”
“周晓瑜，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了？”任跃乖乖走过来，在她面前盘腿坐下，乖乖让她吹头发。
“生气？我没有啊。”周晓瑜疑惑地盯着她那湿漉漉的粉蓝混合色头发，“生气的不是你吗？”
“我……”任跃发现反驳不了，确实是自己先对她语气不好的，“对不起。”
“没关系。”周晓瑜专心给她吹头发，“所以，我和我表姐的关系，为什么对你很重要啊？”
周晓瑜随口地一个问题把她问得哑口无言。
这怎么回？
她一个问题给任跃干懵了。
不过周晓瑜好像其实也不太在意她的回答，她关掉吹风，起身准备去房间给她找件干净衣服给她换上。
但她还没有走两步，手就被坐在地上的任跃捉住了。
“因为，”任跃仰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喜欢你啊。”
周晓瑜联想到她昨天说的那一套所谓“一见钟情”的言论，但依旧对这个回答不明所以。
“我知道啊。”周晓瑜懵懵地看着她，“你从认识我以来，就告诉我了啊。想和我做朋友嘛。不过，这和我表姐有什么关系？”
早知道周晓瑜可能会反应不过来她说的是真心话、是用了这个词的本义，但是收到这样的反馈，还是多少会有点失落。
不过，她们来日方长。
所以她岔开话题，问：“小玉兔，你昨晚有做梦吗？”
“没有。”周晓瑜很轻易被岔开注意力，不再追问，对着任跃轻轻摇头，“我不是每天都能梦到那些事的。”
“好吧。”任跃松开她的手，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我们要不要先从你之前的梦里分析一下和那张童话书页和这个案子的关联，再推一下我的死会和什么人有关。”
“好。我先去给你拿一件干净衣服你换上……或者你要不在我这洗个澡？”周晓瑜说，“湿衣服穿久了要感冒的。”
任跃点点头。
周晓瑜回房间给她找了件一套还没穿过的新的卡通睡衣，任跃拿着衣服去了浴室，于是她顺便去厨房给她煮了碗姜汤。
等任跃从浴室出来，周晓瑜把煮好的姜汤盛出来，放在桌上，说：“喝一口吧，暖暖身子。”
任跃穿着周晓瑜的衣服袖子短了一截，看起来有点像七分袖，她乖乖捧起姜汤喝了一口。
“你的梦里，我死的时候，身边也有童话书页吗？”任跃问。
“有。”周晓瑜回忆了一下，“《莴苣姑娘》。”
“《莴苣姑娘》？”任跃的眉头拧起来，“这个故事和我能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
“算了，我们先研究已经发生过的案子吧，从常娥身旁死掉的那个男人和《匹诺曹》开始。”任跃说。
经过今日亲眼见到周晓瑜的梦变成具象化的场景明明白白地摆在她的面前后，任跃是真的彻底相信了周晓瑜的梦境确实真的能预见她们的死亡。
“可是，这次在现场，你有发现那张童话书页吗？”周晓瑜问，“何警官她们发现了吗？还是只有我的梦里有？”
“我一会儿问问何瑾，和他们确认一下。不过……你从前的梦里的童话书页，现场都有发现吗？”
“大部分情况下，现场都有。”周晓瑜点点头，“所以看起来很像连环杀人案，或者同一组织所为。但我至今没有想明白他们留下这页童话书页目的何在，自己提供关于自己的线索吗？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或者不是指向凶手呢？类似于寻仇的理由。”任跃想了想，“凶手想昭示死者的罪行，这张被留在现场的童话书页对于他们而言，等于一种报复的仪式感。”
“比如？”
“比如撒谎的不是凶手，不是证人，而是死者呢。”任跃继续说，“当然，现在一切都只是我的揣测，我们没有具体证据支撑。”
周晓瑜有点宕机。
正当她努力想要回忆自己的过往梦境和此的关联时，门外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
那声音很明显不是在敲周晓瑜家的门，但是很吵很扰民，震得周晓瑜头疼，那人仿佛要把那家的门敲穿一样。
这一层楼一共六户，不知道是在敲哪家的门。
周晓瑜社恐，不敢出去和人进行“友好谈话”，只能窝囊地捂上自己的耳朵。
但任跃是个社交悍匪且脾气暴躁的主儿，怎么可能对此什么都不做。
所以周晓瑜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面前的椅子上就已经空了，任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门出去和人正面刚了。
周晓瑜怕她受伤，跑到门口把门扒拉开一个缝观战。
很不巧，这件事还真得任跃解决。
因为对方恨不得敲穿的那扇门，是1102的。
“你有病吗？”任跃捉住那个不停敲门的疯子的手，往反方向给她掰弯，掰得对方痛得神情扭曲。
“任跃，好久不见啊。”但那人对此一句怨言和骂人的话都没有还回去，任凭她这么折磨着自己的手腕，丝毫不在意那只手会不会废，“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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