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冷冽眸光,虞暖下意识心虚,余光扫下,陷在微弱月白里,粉钻更是夺目。
手指微顿,她却装作不知,只笑笑,“我去拿定位器。”
说着,她随意把玫瑰花束放到鞋柜上,快速转身,拿起定位器,折回递给江暮寒。
伸手接过,江暮寒看看虞暖,又看看花束,其意明显。
自觉要解释,虞暖急忙压下到嘴边的话,只不咸不淡,“夜深了。”
言外之意,赶紧回去。
江暮寒仍是不语,只随意将定位器放进口袋,手一松,肉肉顺势跳到他肩上。
他侧身探进,伸手,抱过花束,大步离开。
“我先处理,明天再补你一束。”
随电梯门合上,声音消散进凉风里。
所以,这是在吃醋么?
前任又哪有吃醋的资格?
恼意再袭,虞暖重重合上房门,摘下粉戒,塞进首饰盒,眸光略过浅紫礼盒,没了再看的心思。
微雨连绵几天,终是放晴,奈何初冬已至,纵金黄肆意洒下,也无法焐热众生。
走进办公室,虞暖摘下羊绒围巾,随半热咖啡灌下,才有些暖意。
无心耽搁,她随即低头完善剧本。
近中午,洛书越才进门,她左手紧抱笔记本,右手拿着只玫瑰,视线有意无意落到虞暖身上。
玫瑰似含晨露,娇艳欲滴。
虞暖却无心欣赏,眉心一跳,隐隐有不祥预感。
果然,洛书越的眼神愈加晶亮,才放下笔记本,就迫不及待凑过来,快速略过缘由。
她方才路过主楼,发现前台摆上玫瑰花束,由人随意拿。
打听过,洛书越才知,花束是总裁办秘书放的,据说是江总给的。
“虞老师,这花束不会是江总送你,你不要的吧?”说着,洛书越手中玫瑰晃到虞暖面前,满脸八卦。
啧,亏得初见时,她还以为洛书越是安静内敛的。
虞暖真想原地消失,面上却只安然一笑,“你想多了,好端端的,他送我玫瑰干什么?”
语罢,她自然转头,低头改剧本,刻意忽视洛书越的灼灼探究。
心中可惜,洛书越却识趣没再追问,只好强行按下好奇。
两人都假装专注工作,气氛颇为微妙。
尴尬得坐立难安,虞暖拿着空杯起身,准备去茶水间倒咖啡,办公室的门却被轻敲,一身OL打扮的窈窕女人款款走进。
是总裁办的温迪。
她手抱白釉瓷瓶,花瓶里插着花束,浅黄与淡绿相交,颇为典雅。
随高跟鞋啪嗒步步逼近,温迪轻轻将花瓶放到虞暖桌上,看向虞暖,柔声轻语,“虞小姐,这是江总让我给您送来的花束。”
得体的商务笑容里,八卦难藏。
原来,这就是昨晚江暮寒话中之意,他真补了她一束花束,且以如此高调的方式。
虞暖分明记得,他是个内敛低调的人。
忽略洛书越的打探,她又略过办公室外假借接水为由停顿的同事,虞暖扯出礼貌笑容,“麻烦你了,也劳烦代我向江总说声谢谢。”
语气温柔,尾音却加重,落在‘谢谢’上,平白让人遐想。
却未理会炙热探究,虞暖拿着杯子,快步走出办公室,似乎淡然至极。
内心却不平静,她真是怕了江暮寒了。
一连几天,温迪都送来新鲜花束,虞暖从一开始的抗拒,变为麻木。
终于一周后,《欢喜》的剧本完善结束,她终得解脱。
回到公寓,虞暖马不停蹄地打开网站,继续找房。
既无法容忍白人饭,又想断绝纠缠,她千挑万选许久,终在昨天做下决定,搬去京都。
纵使江氏家大业大,京都寸土寸金,怕是疯了,江暮寒才会把产业搬到那。
这样,就不必再担心与他有牵扯。
越想越觉可行,虞暖给段希月打去电话,简明扼要说明事由,段希月断断续续应答,声音却是迷糊,似乎才睡醒。
不到九点,段希月不该这么早睡才对,虞暖不解,试探开口,“希月,你就睡了么,那么早?”
然而,却是一道男声,“宝贝,别吵,再睡会儿。”
沙哑低沉,竟还有点熟悉。
“希月?”虞暖更是不安。
这次却没有应答,电话被直接挂断。
两个小时后,段希月的电话才打来,她轻描淡写,“刚和个男大缠绵呢。”
顺势应下,虞暖却想起那道熟悉男声,然而不及追问,段希月又道,“暖暖,要不我也给你介绍一个?”
“不用不用。”连声拒绝,虞暖忘了追问。
终于,在搬家前一天,她定下租住的公寓,比海城这公寓宽敞些,价格也算适中。
搬家当天,快递小哥上门取走包裹,中介过来验房,虞暖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有些恍惚。
这短短两月,恍如白日梦,只停留在她人生一瞬,就匆匆溜走。
该如她所愿再无瓜葛,可真到彻底断联,又掩不住失落。
呆坐一下午,悄然到黄昏,夕阳胧下暖黄,海城融在暖色调里,却掩不过初冬的冷意半分。
虞暖坐进段希月的车里,拐过路口,段希月递来瓶饮料,开着玩笑,“既然舍不得,那就留下呗。”
“你看我像舍不得的样子吗?”唇角笑意漫开,虞暖似乎一脸轻松。
一看就舍不得。
不过,段希月嘴上仍顺着,“嗯,确实不像。”
打打闹闹,很快就到机场,下车前,虞暖难得矫情,凑过去抱住段希月,“你真要来京都找我玩啊。”
“那肯定,我很快就过去,放心吧。”拍拍虞暖后背,段希月止不住眼眶湿润。
却故作轻松推开虞暖,作出嫌弃模样,“快走吧,赶不及了都。”
“好好好。”虞暖下车,接过司机递来的行李,朝段希月挥挥手,转身离开。
分开即是为更好的重逢,所以不必太过感伤,只要情意不减,好友终能重聚。
搬到京都后,虞暖忙着整理行李和布置公寓,前后半月才歇,又马不停蹄写歌词,转眼已是十一月底。
初雪来得猝不及防,她晨曦熹微时醒来,推开窗,入目即是一片苍茫,无论胡同小巷,还是商业大街,全数胧在银装素裹里。
冷风呼啸灌入,轻易吹散残存睡意,虞暖瞬间清醒。
合上窗,打开落地灯,在咖啡机的砰砰研磨中,她埋头看歌词。
这是为悦壹影视写的第二首歌词,酝酿一月有余,修修改改总算定下初稿。
也亏得公寓安静,无人打扰。
一层四户,可虞暖搬来近一月,只听到对面公寓入户门开合声,剩余两间应是没住人。
而且,对门邻居似乎极为忙碌,早出晚归,至今都没与她打过照面。
嘀嘀提示音响起,虞暖起身去倒咖啡,举杯正要喝,开门声自走廊传来。
耐不住好奇,她快步到门边,偷偷开门,从小缝望出,昏暗中隐约见个高大身影,西装革履,黑色羽绒服挎在臂间,消失进电梯里。
瞧着非富即贵,还有点眼熟,可不见正脸,男人相似极多,虞暖不敢妄想,只压下心思,合上房门。
不过,她才放下杯子,电梯开门声落下,脚步声又匆忙响起,对面入户门传来动静。
虞暖挪到门边,透过猫眼瞧去,半晌,入户门打开,男人抱着文件盒走出,剪裁得体的西装上,是张平平无奇的脸。
果然,怎么可能是江暮寒?
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却又有些失落,虞暖摇头失笑,她真是魔怔了。
现下才正合她愿。
几乎逐字琢磨,近午时,歌词总算定稿,虞暖迫不及待给郑泽新发去。
难耐饥肠辘辘,她索性走进厨房,不过才系上围裙,门铃却响起。
可既无外卖,也无快递,满腹狐疑,她踱到门边,顺着猫眼看,入目即是张跌丽娇媚的脸,长发垂过颊边,更是妩媚。
是个漂亮女人,还有点熟悉,防备卸下不少,虞暖缓缓打开门。
桃花眼瞬间点上星光,笑意蔓在娇媚面颊,女人俯身凑近,颇为兴奋,“暖暖,我可算找到你了!”
出乎意料,竟是清润男声。
熟悉得虞暖心口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门外之人乘机进门。
“等我会儿,我去趟洗手间。”说着,这人目光来回扫视公寓,很快锁定目标,大步走入。
也不敢在门口争执,虞暖急忙合上入户门,半晌又开门,左右张望,还好并无可疑人员。
估摸半小时后,洗漱间的门被推开,清爽少年郎大步走出。
刘海微乱,却不狼狈,更添几分洒脱。
桃花眼潋滟含光,直勾勾盯着虞暖,爱意灼人。
是许久未见的沈懿安。
“你从哪得到我的地址,又来找我干什么?”忽略他一贯的深情,虞暖看向沈懿安,颇为警惕。
“找你嘛,自然有事。”略过前一个问题,沈懿安落座沙发,转向虞暖,满脸诚恳,“其实我是来道歉的,我姐姐的事,实在对不起。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我和大哥已经说过她了,暖暖,你别气了,好不好?”
分明是道歉话,语气却难掩委屈,软乎乎的,轻易让人心软。
奈何虞暖听得多了,早就免疫,只笑笑,“行吧,我接受道歉了,你快走。”
“暖暖,我就知道,你好善良。”放肆吹彩虹屁,沈懿安拿过背包,低头翻找,掏出张支票,递过来,“这是许家给的道歉费,聊表心意。”
虞暖止不住眸光扫下,落到支票上,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万。
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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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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