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虞暖半步,江暮寒停下,凤眸微垂,凝视着她。
心有所感,虞暖抬眸,撞进瑞风眼底,幽潭中波纹荡漾,缱绻交缠冰凉,爱意难掩。
四目相对,仿佛时间停止,片刻后,才是鲜花递来,薄唇微启,“暖暖,嫁给我吧。”
男声中冷意未消,尾音却微颤,难压期待。
从容消散无踪。
很难见到他这幅模样,贪婪望尽清疏面容,虞暖抑不住欢愉,又压不下酸涩。
她曾梦过类似的场景,看见满路鲜花时,她也预料到,可真面对,又有些不知所措。
绮丽又梦幻,哪怕是水中月,也心甘情愿坠入她怀抱。
自然而然,杏眸中水雾朦胧,泪珠悄然滑落。
伸手拂过颊上湿热,接过鲜花,虞暖却没犹豫,点头,尽可能使语气平静,“好,那就嫁给你吧。”
语罢,右手扬起,掌心摊开,粉白之上,戒指耀眼夺目。
修长手指拿过戒指,另一只手握住柔荑,迫不及待戴进纤细指间。
顺势的,江暮寒低头,任薄唇落在戒指上,湿热稍纵即逝,却虔诚至极。
眸光洒下,温柔散在眉间霜雪里,他低声,“暖暖,我很开心。”
话音才落,他伸手一揽,连人带花,将虞暖拥进怀中。
跨越四年,这场求婚终得圆满。
而他,也终得所爱。
陷进美好虚幻里,虞暖有些恍惚,却不待她反应,江暮寒牵她到桌边坐下。
长指一推,一沓文件落到面前。
随目光落下,他语气平淡,“这是聘礼。”
缓缓回神,虞暖扫去,‘转让协议’四字难以忽视。
思量着,她抬眸看向江暮寒,尽可能平静,“这是齐律师与我提过的,你名下近半财产?”
“嗯。”江暮寒点头,顺势落座,伸手抚上柔软面颊,缓声安抚,“不必多虑,这是你应得的。”
从始至终,他都愿她富足。
似是天落馅饼,砸得虞暖欢喜不已,小心拿起一份协议略过。
她转向江暮寒,伴唇角笑意漫开,满脸认真,“给你几秒钟时间再考虑一下,我可真会签的,到时候你后悔就晚了。”
反正,他们很快就结婚,作为妻子,享用丈夫的财富,是她的权利。
理所应当,她才不会立什么无欲无求只为爱的牌坊,而放弃财产。
“不必考虑,本就给你的。”说着,江暮寒伸手捏捏她的脸,冷意都挡不住纵容。
“那这可是你说的。”更是喜笑颜开,虞暖凑过去,捧着江暮寒的脸,亲昵贴着,柔声喃喃,“我真是太爱你了。”
没应声,江暮寒伸手揽住纤细腰肢,仍由她贴着。
缠绵半晌,虞暖才拿过笔,仔细签着文件,遇到懵懂处,还会问江暮寒。
顺势地,齐律师赶来,为她详细解释。
签完时,已过数个小时,越过镂花纱帘,阳光稀稀落落,正近中午。
停笔后,缓了缓,虞暖才转眸对江暮寒,晕乎乎,“真像做梦,我竟然变小富婆了。”
温婉面容染上迷糊,鲜活又可爱。
凤眸半敛,笑意一闪而逝,修长手指落下,轻轻捏上桃鳃,江暮寒淡声,“嗯,小富婆。”
“呜,我好开心啊!”念叨着,伸手拿过颊边手指,紧握在掌心,虞暖眼巴巴盯着江暮寒,十分恳切,“和你结婚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难得欢愉露出几分,江暮寒俯身,低头碰碰她的脸,顺势出声,“走吧,去领证。”
语罢,他直起身,顺势拉起虞暖,抬步向外。
愣愣跟着江暮寒,直到坐上车,瞧见副驾驶座上的齐律师,理智才回归少许,虞暖迟疑,“现在就去领证啊,不需要预约吗?”
“昨晚已预约过。”轻抚过她的脑袋,江暮寒颇有耐心,“证件都在齐律师那。”
“哦。”虞暖缓缓点头,没再反驳,迟疑却未消。
仿佛误入农场的小兔,被胡萝卜迷得晕头转向。
轻易勾起逗弄心思,江暮寒伸手揽过她,侧目凝视,动作亲昵,语气却冰冷,“反悔了?”
淡声,巨石砸下,虞暖忙摇头,凑近江暮寒,粲然笑开,“怎么可能后悔,我只想和你结婚呀。”
财色皆是他出,上哪找这么好的事?
“嗯。”这才满意,他矜傲点头,却悄悄收紧胳膊,任由清甜漫过。
一个小时后,捧着新出炉的结婚证,被江暮寒牵着走出民政局,虞暖更是茫然。
直到车子缓缓启动,未关严的车窗挤进寒风,冷冽袭脸,她才有几分真实感。
随按钮按下,车窗合上,隔绝寒意,热风涌来。
脸上落上触感,她转眸,作乱的手指未及收回。
似是抓到把柄,虞暖总算有几分底气,语气凉凉,“那么迫不及待领证,那婚礼呢,不办了吗?”
明显早有准备,随手拿出文件夹,递向虞暖,江暮寒面色如常,“有三个备选方案。”
言外之意,任她挑。
满腹疑云,虞暖接过,随手翻开,细细查看,预设的时间、地点,甚至喜糖分类都设好。
充足得她说不出反驳话。
可若非记挂于心,又何至于早早准备。
除却别扭,就是酸涩上头,有点欢喜,有点难过,虞暖久久没出声。
却是温热落下,指腹抚过她面颊,将颊边散发勾到耳后,冷意眸光落下,“都不喜欢的话,再做一版。”
“没,都挺好的。”虞暖摇头,抬眸,温声询问,“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的?”
“差不多三月前。”
那时,她正与他说要结婚。
欢喜至极,他给江氏旗下婚庆公司发去消息,帮忙筹备婚礼方案。
酸涩更是难压,又难掩极致喜悦,江暮寒对她似乎珍视无比,被重视和珍爱的愉悦烫得她五脏六腑都成熨帖。
忍不住凑近,虞暖揽住他的胳膊,笑颜逐开,“真的好喜欢你哦,就算没有那些财产,我也要和你结婚。”
外形与性格既能完全满足她对伴侣的想象,又足够珍重待她,已是难求。
轻易被愉悦到,江暮寒却不愿显露,起了逗弄心思,冷声,“那齐律师不必办后续手续了。”
猝不及防,虞暖无措,又恼意丛生,瞪着他,可怜又委屈,“不行。”
柔软面颊贴上他的肩膀,她又是破罐子破摔,“那怎么办,我就是喜欢钱啊。”
“好,让齐律师赶紧办手续。”江暮寒伸手捏捏她的脸,心软得一塌糊涂。
“比之前更喜欢你了。”虞暖顺势握住修长手指,贴在脸侧,伴眉眼弯弯,笑意又浓几度。
欢喜上头,又忍不住得寸进尺,“我还要刷你的副卡,你好好挣钱给我花。”
“嗯,钱都给你。”
声音清清冷冷,却纵容又宠溺。
像极恋爱脑模样,惊得副驾驶座上的齐律师暗暗咋舌,真是一物降一物。
欢愉久久未消,虽缠绵半夜,梦仍旧香甜。
晏昼之时,虞暖才醒,江暮寒早前往公司。
用过午饭,她就前往衣帽间,仔细略过这些年错过的包,才心满意足挪到书房,埋头看稿。
她想趁着年前精修完新文,给出版社发去。
日月来回轮转,悄然近年关,百般纠结,虞暖与江暮寒敲定婚礼方案,待阳春三月,在江氏开发的旅游小岛上进行。
在周叔的陪同下,虞暖学着准备年礼,多是给合作伙伴的,与亲戚的寥寥无几。
江暮寒接手江氏后,江家多有不服,他索性就断了联系。
前段时间他遭遇绑架,更有不少江家人作乱,他便趁机将心怀叵测的驱离江氏,导致关系更加恶劣。
送与亲戚的年礼,自然就更少。
虞暖也不介意,更无心修补与旁支的关系,还肯养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吸血虫,他们已是仁至义尽。
至于江夫人那,她更是不愁,如往年就是了。
可周叔却是面露犹豫,纠结着开口,“太太今早打来电话,邀着去老宅过年。”
那桩多年前旧案,警方调查一月有余,确认并非江夫人杀人,仅是意外。
除却蒋家大舅拿出的相机录像,警方竟扒出当年监控视频。
涉事小湖正在溜冰场后方,为防盗,单位装上摄像头,正好将湖面照清。
监控视频里,江夫人费力去拉落水的侄子,却未成。
轻而易举,将纠缠多年的仇恨碾成灰。
既无牢狱之灾,更别提偿命。
早些年,但凡江夫人有些胆气,但凡念及些江暮寒,早早去警局报备,也不至于被蒋家威胁多年,荒唐至今。
虞暖无权指摘江夫人,却无法和睦相处,更别提亲近。
让无辜稚子为己赎罪,对儿子不管不问甚至成为虐待帮凶,彻底断去亲缘的当下情景,就是江夫人该得的。
思及此,就是怒意来袭,虞暖强压下,语气如常,“不必了,我和暮寒在雅苑过年就行。”
声音温柔,态度却坚定,周叔识趣不再多说。
他自小照顾江暮寒,对江夫人的做法也颇有微词,只是人老了,他难免心软几分,想着母子终不是仇。
不过,他却有分寸,从不插手。
思量着,周叔就要转移话题,却是男声清冽落下,“暖暖,在说些什么?”
“才和周叔商量完年礼的事。”说着,虞暖放下册子,起身牵过江暮寒的手,柔柔笑着,“话说,等过年,我们要包什么馅的饺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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