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的冬初，湿冷的薄雾攀上车窗，车里打盹的人头一歪，恰巧被手机铃声吵醒，疲倦地拾起手机:“到了是吗？”
“是的，向总。”小陈指了指显示屏上的时间，“我们到温氏集团了。”
向往点点头，对着镜子理了理衣服，笔挺的银灰色西装套和白衬衣，外面套着黑色大衣，简约的菱形耳饰，整体仪容和服饰都简单而得体。
她简要交代了助理两句便下了车，由温氏对接的经理领着，一路到了会议厅。
“向总，我们董事长一会儿就到，具体事宜和我们总裁商量就好。”
经理一路嘱咐过来，推开会议厅的门:“请坐吧。”
出于习惯，向往下意识看了一眼桌子对面的人，霎时间一愣，随后垂下眼心底暗道了句冤家路窄。
要不要这么巧。
虽然是奔着抢她生意来的，但也没必要这么早相见。
温弦月在看到眼前的人时同样先是一怔，身子微微前倾似要起身，却又顾视经理一眼，按住动作坐稳椅子，眼神复杂而幽深:“向……总。”
向往颔首，笑容标准得无懈可击:“温总，您好。”
温弦月敛眉，乌黑的眼眸直直望着向往，经理对她的介绍通通被她甩到九霄云外，她眼里只能映出她的影子。
向往……
“呃……温总？”经理看着温弦月明显在走神的模样，尴尬地咳嗽两声，“温氏和贵公司的文娱领域合作，您怎么看？”
温弦月回神，目光扫过向往平静如水的脸，轻笑道:“只要是向总提出的合作，我都没意见。”
她又深深地望进向往的眼睛，眸色深邃:“向总，合作愉快。”
语毕，她终于起身想要来到向往面前，递出她白净修长的手，意味分明。
向往一笑，象征性地轻轻一握:“多谢温总赏识，合作愉快。”
只一下，向往便迅速收回了手，温弦月感受到那一丝温度的飞速流逝，默默撇开眼，看着经理因为拿合同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这才悠悠开口:“好久不见……向往。”
向往没应，只发出一声嗤笑，听不出情绪，但大抵不太好。
温弦月喉咙哽了哽:“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向往抬眼，淡然笑道:“温总，我们不需要这样的寒暄吧？好不好，您应该比我本人还清楚。”
如果没有温弦月当年那出，她会过得比现在清闲自在得多，也不用分出心去恨一个人，比现在轻松更多。
向往起身与温弦月平视，气氛僵硬下来，温弦月一时不知如何应答，躲开了她锐利的目光。
“向总，合同已经寄到贵公司了，合作愉快，接下来的会议，您联系我就好，我姓罗，这是我的名片。”
经理的适时介入打破了僵局，向往从善如流地接过:“谢谢罗经理。”
“哈，会议结束这么快，我还有点不习惯呢。”经理挠着头憨笑，“向总，我送您下楼。”
向往正要点头，突然听到温弦月开口:“我送吧。”
经理一愣，迎着她纳闷的眼神，温弦月淡淡一笑，温声:“礼仪罢了。走吧向总，我送你。”
“那就谢谢温总，客气了。”
向往面上微笑着，声音里却着实听不出几分真心的感谢，她连装都懒得装给温弦月看。
经理嘶了一声，表情微妙:“向总，您和温总……认识吗？”
“不认识。”
说完，向往抢先温弦月一步踏进电梯，温弦月维持着脸色跟上，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她才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向往:“刚才为什么说不认识我？”
向往面无表情:“没必要。”
温弦月眉头一皱:“什么叫没必要，我们明明……”
“合作关系，不谈私事比较好。”
向往公事公办的态度落在温弦月眼里，她无力地揉了揉眉心:“我……”
话音未落，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向往大跨步迈了出去，温弦月还没来得及伸出手挽留，她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复杂的情绪在胸腔蔓延开来，她握紧手，漫无目的地走了出去。
向往出了温氏的大门，门外小陈助理正和女友煲电话粥，一碗粥还没煮熟就看见自家老板出来了，她赶紧交代好情况挂断电话，讶然道:“向总，这还没有半个小时吧？”
以往再小的一笔生意都要谈半个小时起步，向往才二十五岁，年轻，那些老油条又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每次都要磨上一会儿才签成。
“温总好说话。”向往简单应付道，“回去吧，舟舟等我呢。”
向往轻轻叹气，把头靠在车窗上，低垂下眼帘，任由困意稀释五味杂陈的心绪，在渐起的雨幕中合上眼。
温弦月。
真想不到还能再见到她。
这个人，曾是她满心欢喜真心喜欢的、心中高悬的白月光，也是她恨得刻骨铭心、咬牙切齿的人。
她十七岁以后所有酸甜苦辣，全部都来自于这个人，恨太浓烈，几乎冲淡了她埋藏心间太多年的美好。
那些以为自己被爱着的、妙梦泡影般甜蜜而易碎的时光。
应该是高考前最后一更(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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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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