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上学啊，这里实在太无聊了，我不喜欢这里。”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眨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捏着花林的衣角。花林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一勺一勺的给女孩喂饭。
“月月乖，等你病好了就可以回学校了。现在月月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身上，如果忽略这是在医院，可以称得上是岁月静好。
“那我可以和哥哥回家吗？月月想和哥哥在一起。”花林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不行，月月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哥哥不放心。”花月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并没有备注。花林柔了揉了小姑娘的脑袋，“哥哥现在出去接个电话，月月乖，自己把先吃饭好不好。”
“好——”
“月月真乖。”
走廊上人来人往，花林关上房门，靠在旁边的墙上接听电话。
“考虑好了吗？”听筒里传来一道冰冷的男声。花林额角突突地跳着，脖子上青筋暴起，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吓人。“她也是你的女儿！”对面的男人笑得有些嘲讽，“一个残废了的Omage也配做我的女儿，让她活在这个世上就是我对她最大的仁慈。”“花林，别挣扎了，你再犹豫，我很难保证不对她做出什么事情。”
花林一拳打在墙上，低声嘶吼，“畜牲……”
“你应该庆幸自己还对我有点用，我只给你半年的时间，拿不到我想要的，你们两个一个都不会活。”
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花林后脖颈处的腺体隐约又开始发热。房门悄悄被人推开，花月从里面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哥哥，我想出去玩。”花林隐藏好情绪，一把抱起小姑娘，“我们只能去后面的公园里待一会，不能待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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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见，今天找你来的目的就是拉投资。”宋清乐脸上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笑。
郁松青今天难得穿了身休闲装，“给个数字，三天内到账。”
宋清乐摇了摇头，“不好说，可能是个无底洞。”
郁松青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穷的只剩钱了。”他盯着眼前的人，越看越像个斯文败类。宋清乐失笑，但也没否认。
“这次我们想要研制一款新药，是针对先天性腺体缺陷综合症的；市面上虽然有一种特效药，不过被龙腾药业垄断了，能用得起他们药的非富即贵。”
“只是这种病，在Ahpha和Omage之间发病率高达30％，遗传率高达99％。”“那些用不起特效药的病人，有的选择去做腺体移植手术，但由于排异反应，手术成功率几乎为0；其他的只能靠吃止痛药，来维持为数不多的寿命，说不上哪天没抗过去就被活活疼死。”
医院后面的公园里，宋清乐止住脚步，用下巴示意着：“那个小姑娘叫花月，今年只有十二岁，是这里最小的病人。”“三天前，她因为分化出现意外，被确诊了这种病。”郁松青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迎着阳光荡秋千，两条小短腿晃晃悠悠地搭着。
“她——”郁松青视线一瞥，突然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花林在秋千侧面站着回复消息，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秋千上的人。“嗯？”宋清乐有些疑惑，冲他挑了挑眉，“怎么，你认识她哥哥？”郁松青有些错愕，目光微滞，“哥哥？那他岂不是也——”
“很奇怪，虽然先天性腺体缺陷综合症遗传率高达99％，但他是那1％。”
“宋叔叔！”花月看到宋清乐往这边走，秋千还没来得及停稳就跑下去了，脚步有些踉跄。宋清乐从兜里摸出一块奶糖放在花月手里，弯腰捏了捏她的小辫子。“小心点，万一摔了怎么办，宋叔叔又不会跑。”花月没心没肺的笑着，转头看见了还在旁边的郁松青。郁松青生的高大，她的个子还没他腿长。花月跑到宋清乐的另一侧，用小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郁松青：“……”
“郁先生，宋院长。”
虽然他不知道郁松青怎么会和这家医院的院长在一起，但出于礼貌，还是打了个招呼。
“哥哥，你怎么会认识大块头叔叔呀？月月有些害怕，动画片里说这个叫怪兽，是会吃小孩儿的。”
花林：“……”
郁松青：“……”
宋清乐：“……”
花林手忙脚乱的把她手里的糖拨开塞进嘴里，希望她能少说几句话。“那个……郁先生，小、小孩子不懂事，动画片看多了，她的意思是夸您高大威猛……”宋清乐在一旁笑出了声，“哎，松青啊，你看你把小朋友都吓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去哄哄人家。”郁松青的脸又黑了几分。
花林：“……”
求求你别说了。
“那个，月月，我们该回去了，哥哥要去上班了，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花月垂着脑袋，“好吧……”，即使她并不想和哥哥分开。
“快和两位叔叔说再见。”
花月皱着小脸，虽然不开心，但是也要听哥哥的话。
“叔叔再见。”
郁松青和宋清乐并排站着，看着一大一小两人离开的背影。“你说的没错。”郁松青说，“我确实穷的只剩钱了。”
宋清乐：“……”
人话烫嘴？
—
从病房出来，花林正盘算着要不要给花月请个护工，头顶突然被一阵阴影笼罩。“郁先生……”郁松青透过门上的窗户往里看了一眼，轻声问道:“需要请个护工吗？我可以帮你推荐。”
花林受宠苦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请就好了，不麻烦您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往外走着，郁松青好像又闻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金桂花香，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不麻烦，我表妹学的护理，最近在找实习，这个工作很适合她。”
“她在A大医学系读书，也是个Omage，你可以放心。”
花林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A大医学系护理学专业的学生，来这儿当护工？而且护理和护工好像不太一样吧……
还在A大自习室复习的周淼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伴随着右眼皮疯狂跳动。她默默抽出三支笔拜了拜，心里默念右眼皮跳是因为大脑操控眼轮匝肌和颜面神经发生的间断馑的不自重的阵奉性抽搐。
今天有些奇怪，右眼皮跳完了左眼皮跳。
周淼双手合十，心里默念：左眼跳财左眼跳财。
她今年大二，明天就考完试放假了，学校硬性要求每个学生大二结束后必须有一段自己找的实习经历；当别人还在为找实习发愁时，周淼已经被自家亲表哥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两声，微信界面弹出一条消息。
抽象哥:明天考完试去帮我照顾一个人。
周淼:我可以说不吗……
抽象哥:在宋清乐那里，能开实习证明，工资按市场价十倍开。
周淼:天空一声巨响，老奴闪亮登场。
周淼:谈钱伤感情，我最喜欢照顾人了，谢谢哥。【上香】
周淼支着下巴，思索半天，下定决心把“抽象哥”这个几乎存了十几年的备注改成了又A又飒的天下第一抽象帅比。虽然左右都离不开抽象两个字，但起码后者多了层高大伟岸的形象滤镜。
周淼抱着手机，心里美滋滋。封建迷信嗤之以鼻，但财神庙前可以长跪不起。
郁松青冲着花林晃了晃手机，“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带她来见你，你可以多嘱咐她一些事项，自己也放心些。”花林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郁先生，麻烦您了。”郁松青总觉得他叫的有些别扭，“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松哥也可以。”
“额，好，谢谢郁——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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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京快递分拣中心，巨大的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各种各样的包裹在传送带上源源不断的流动着。“哎呦我擦，这是谁从网上买了棵柳树啊！”几个老爷们快被某些顾客逼疯了。他们扛过拖拉机车屁股，搬过石墩子、追过公鸡捉过兔子还捡过羊粪，做了心理准备，但显然做少了。
“刘哥，我来我来——”花林擦了把头上的汗，挤进人堆里把那颗一人多高的柳树抗在了肩上。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这小子看着娇娇弱弱弱不禁风的，结果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劲。
“时总，郁总，这儿就是咱们的车间了。”车间经理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这两位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过来了，生怕怠慢一步工作不保。郁松青刚刚在和时岸讨论投资的事儿，压根没心思听他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人下去了。
时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据我所知，龙腾药业是辉瑞集团的产业，他们就是靠这个起家的。”“他们的势头现在确实挺猛，但比起青藤，那还是差远了。”
“投资宋清乐，单纯的为爱发电。”
时岸懵了一瞬，心中警铃大作。他眼睛一瞪，诧异地盯着郁松青，“不是哥们，你咋和你姐学搞AA恋啊！”郁松青额角突突地跳着，还是没忍住，给了时岸一脚。
“不是宋清乐。”
“啊？那是谁啊？我认识吗？” 郁松青云淡风轻道：“一个娇娇软软的小o，以前和你说过……”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他的娇娇软软的小o扛着一颗柳树过来了。
郁松青大脑宕机，郁松青不敢置信，郁松青怒火冲天。
天杀的，他那细胳膊细腿身上没二两肉娇娇软软的小o为了讨生活竟然倒拔垂杨柳。
“阿……花林！”郁松青怒气冲冲的跑过去，帮着把那棵柳树从肩上卸下来。
“你没事吧？”郁松青满脸焦急，围着花林饶了一圈，看着没有明显的伤口才松了口气。时岸还站在原地懵逼，他刚刚感觉有阵风从前面过去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兄弟已经像条大尾巴狼一样围着人家转了。
时岸低声骂了句变态。
他是不是对娇娇软软有什么误解……
娇弱小o倒拔垂杨柳？
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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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林被人莫名其妙围着转了一圈，看清来人之后才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松哥？好……好巧。”他现在满身都是汗，白色的短袖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勾勒出愈发清瘦的身形。郁松青痛心，拽起花林的胳膊就往外走。
“你好端端的怎么跑这儿来了，这里男的都当叉车使，你不适合这份工作。”
被当作叉车使的身后一众大老爷们：“……”
蛐蛐人就算了，还当面蛐蛐。
他怎么不适合这份工作了，他最适合这份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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