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花月拽着花林衣襟的下摆,抬头问道:“哥哥,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啊?”花林把小人儿塞回被子里,掖了掖被角:“这个姐姐是哥哥给你请的护工,以后就是周姐姐负责照顾月月了。”“哥哥工作比较忙,不能每天都来照顾月月;月月要听话,知道吗?”
花月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知道啦哥哥,我会听姐姐的话。”花林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没想到小姑娘答应的这么爽快。
微信弹出一条消息,是郁松青发来的;花林又交代了些小姑娘平时的饮食习惯后便退出了病房。
“漂亮姐姐,你是喜欢宋叔叔吗?”花月陷在天蓝色的被子里,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和一双充满探究的大眼睛。
周淼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余热现在又窜了出来,直愣愣地爬上脸蛋儿。
“没、没有啊……”
“可是姐姐刚刚看见宋叔叔的时候脸好红哦,姐姐是不是生病发烧了?”
周淼扶额,恨不得一个滑跪给小孩姐跪下求求她别再说了,请给一个容易破防的成年人留点生存空间。
—
六月,天空高湛,道路两旁树木青翠,绿植在这个季节肆意生长。
微风拂过,带来独属于这个季节的闷热。
“安排好了?”
车里开着空调,瞬间拂平了刚才的燥热。
花林系好安全带,抱着猫“嗯”了一声。车子缓缓驶离医院,花林垂下眼睫,静静的看着那栋白色的楼体逐渐变成一团光影。
“别担心,你妹妹的病……会好的。”郁松青能感觉得到身边人的情绪并不好,只能局促的安慰着身边人。“其实,我们或许可以试一试那种药,如果有效果的话——”
“不会。”
花林突然转过头来。那是一双黑沉且淡漠的眸子。郁松青怔怔地看着他,这种感觉,熟悉而陌生。
“用过它的人,会变得不幸。”花林淡粉色的唇瓣微微翕动着,每一个音节的吐出都显得那么艰难。
车厢里静悄悄的,没人再说话。
手里突然被放了个小小的东西。花林低头一看,是一颗巧克力味的大白兔奶糖。
“你……”
“甜的,吃了心情会好些。”
花林的视线定在郁松青凌厉的侧脸上,似乎与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影子渐渐重合。
【y】:给我查龙腾药业垄断的那款药,到底是怎么来的。
休息日,还在家里睡大觉的何助理垂死病中惊坐起,手忙脚乱的回复老板的消息。
【H】:收到,老板。
“郁松青。”花林抿了抿唇,顿了许久才继续说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郁松青曲着打字的手指,手机屏幕的亮光逐渐熄灭。
“阿霰,我这样叫你,你想起来了吗?”
-
“家具都是新换的,昨天已经找人过来打扫过了,缺什么和我说。”
“好。”花林把丧彪从猫包里放出来,随后转身去拿行李箱收拾东西。手腕骤然被一直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头顶倾洒而下:“阿霰,对不起。”
“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
“已经很久没人叫这个名字了。”花林低低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某个人说,含糊不清。
他合着眼睛,眼睫轻轻地颤抖着,模糊的画面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尤加利叶的香气飘进鼻尖,花林抬眼,勉强与他对视,“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酒吧那次,我们见的第一面。”
“那个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郁松青把人揽进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怀里的人实在太瘦了,肩胛骨直愣愣的凸着,整个人单薄的如同一张纤薄的纸。
“阿霰,对不起。”他一遍遍地呢喃着,胳膊越收越紧,仿佛要把人按进骨子里。
我害怕你怪我没有早点找到你,更害怕你不愿意和我相认。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才会变得小心翼翼。
所幸你只是把我忘了,这样已经很好了。
“青青,你抱的太紧了。”
郁松青僵硬地把人松开,干干巴巴地说:“叫松哥不是叫的好好的,怎么又想起这个了……”
花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尾勾起一抹狭长,两只眼睛像极了两条小鱼。
“记忆里我好像就是这样叫你的,你那个时候也没反驳啊。”郁松青无言以对,“还不是怪我姐……”
此刻,刚在川西吸完氧的郁绵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暗骂一声该死,要是找到那个小白脸,非得给他扔到荒山上,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死到临头。
傍晚,一家小旅馆前台。
前台小姑娘正低着头昏昏欲睡,却被一阵推门声吵醒。她勉强抬起头,扬起标志性的笑脸接待客人:“你好,欢迎入住——”
外面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六月的川西到底不像其他城市,早晨晚上依旧带着丝丝凉意。郁绵裹着一身冷气把身份证递过去,
“一间大床房。”前台接过身份证在前台刷了下机器,随后递过来一张房卡和一本册子,“麻烦这边登记一下姓名和房间号。”郁绵拿起笔,瞥到了上一个入住的客人,随后唇角勾起一抹瘆人的笑。
“登记完了。”
“好的,电梯左拐,您的房间在四楼。”
前台伸手支着脑袋,一直盯着电梯方向。
“小钰,换班儿了!你把柜子的钥匙给我找一下……”
被称作小钰的姑娘依旧恋恋不舍的盯着那个方向,“刚刚来了个特别帅的女Alpha,真的,又A又飒……”
“行了行了,看看就得了,赶紧下班吧你……”
-
“扣扣”
“扣扣”
阵阵敲门声有节奏般的响起。
手机外卖软件上显示外卖员据您还有100m,商品即将送达。
“谢谢——”
女人打开房门,看见门口的来人瞳孔骤然一缩,“唔……”
一阵悉悉索索衣服的摩擦声后,隔壁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房间没开灯,郁绵把人扔到床上,借着窗外的月光打量着这张让她日思夜想却又恨到牙痒的脸。
“你标记他了?”
床上的人撇过头,不看她,也不肯回答问题。
郁绵目眦欲裂,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强迫床上的人和自己对视。
“柳沉意,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标记他了。”
柳沉意被她掐的喘不过气来,眼前阵阵发黑;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Alpha是真的发怒了。
“是……”
脖子上骤然一松,柳沉意剧烈的咳嗽了两声,那张清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莫大的恐慌。
“郁绵,你要干什么!”
郁绵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这副惊恐着往后退的模样,笑意却不达眼底。
“干什么?先干你,然后再把你的小情人扔到山上喂狼。”
窗帘被拉上,房间里彻底黑了,没有一丝亮光。细微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和某种喘息声混合着。郁绵简直要被气疯了,一只手掐在柳沉意的锁骨上,另一只手掰过身下人的脑袋,一字一句趴在她的耳边说:“你当时,也是这样*他的么?”
“你要是再敢跑,我就*死你。”
柳沉意昏昏沉沉睡过去的前一刻,这句话不断地在耳边重复着。
-
“所以,当初是你姐带着你离家出走?”花林抱着猫坐在羊毛地毯上,看着厨房某人忙碌的背影觉得一阵恍惚。
有些时候,缘分就是很奇妙。缘起则聚,缘灭则散。
“是啊,当时她和我爸妈吵架,一气之下就带着我跑路了。”
“嘶,别坐地上,凉。”郁松青用餐巾纸擦了下手,皱着眉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推到了椅子上。
“然后呢?”花林接过郁松青递过来的筷子,暖黄的灯光打在室内,给整个空间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然后就是钱不够了,带着我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怪不得,你只当了我三个月的邻居。”郁松青不置可否,边听他说边给他夹菜,“当时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从上面滑梯,你就在下面站着,结果就是我把你撞飞了。”“只是你那时候没哭,就知道眨着大眼睛坐地上发呆。”
郁松青回想着当时的场面,一个奶团子呆呆傻傻地坐在地上,跟他道歉也没反应。直到郁绵杀过来之前从兜里摸出一颗巧克力味的大白兔奶糖塞给他,奶团子才傻愣愣的说了句谢谢。
小郁松青有些苦恼,他以为是自己把人撞傻了,本着闯祸就要负责的原则,他拍着胸脯保证:“喂,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大不了以后我娶你。”
奶团子嚼着奶糖,口齿不清地说:“我叫阿霰。”“可是,哥哥,你为什么要娶我。”
小郁松青脸蛋爆红,双眼到处乱瞟,“你这么傻,以后没人养怎么办。”“你这团子,以后被人卖了都得乐着给人家数钱。”
奶团子拉着他的衣服从地上爬起来,一本正经,甚至有些严肃的说道:“我有爸爸养,你不能当我爸爸。”
小郁松青:“……”
“阿霰,你跟我回家吧。”小郁松青戳了戳奶团子软糯白嫩的小脸,差点连夜把人扛回家。
“可是,可是爸爸不让我和陌生人回家。”奶团子有些犹豫。
“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你青青哥哥。”小郁松青一脸神秘地趴在他耳边,循循善诱道:“我家有好多好吃的糖,你跟我回家,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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