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听到床榻发出的动静,又听见里面突然没了声音,他察觉出异样,不放心地在外面疯狂拍门。
“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
顾九溟声音沙哑,细听的话还几分尴尬与不自然。
疾风听出来了,只是不敢继续敲门,悻悻退了回去。
江希月挣扎着起身,可那床幔将两人缠得极紧,她背过手去解开缠绕,努力了半天也没能解开。
每解一下,床榻就晃动一分。
“你别再动了......”
顾九溟眸子幽深,声音压抑:
“我来。”
他看不见她的后背,只好摸索着去寻那缠绕在她身后的布幔,手指虽灵活,却碍于视线不佳,弄了很久也没个着落。
“啊——” 她忽然呻吟了一声。
他的手抖了一瞬,身子又僵硬了几分。
“你......别叫......”
“我......”江希月有些委屈。
“我痒......你的手挠到我后腰了......”
顾九溟气极:
“闭嘴……要不是你,我们会被缠住吗?”
“大人,您别说了......”江希月羞得满脸通红,
“您能不能快点儿......我坚持不住了......”
顾九溟深吸了一口气。
“我快不了......你再忍忍......”
压下心底异样的感觉,他重新去摸索线结,这一次,下手轻了很多。
半刻钟后,大汗淋漓的两人终于彻底分开。
他们从榻上起身,重新恢复了刚才的站姿。
等各自理好衣衫,才发现忽然无话可说。
此刻房间里的每一促呼吸都变得明显而令人尴尬。
顾九溟的目光不自觉又掠过她的鬓角,然后迅速移开,他将脸侧到一旁,静了半晌,幽幽道:
“现在说说吧,你把我单独叫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希月自知理亏,气势比刚才又弱了几分,她嗫嚅道:
“我就想问问大人,还记得我们昨日的约定吗?”
顾九溟斜睨了她一眼,目露讥诮:
“江二小姐令人印象深刻,我怎么可能记不住。”
这话听起来稀松平常,可联想刚才的事,似乎又是意有所指。
江希月脸颊发烫,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她微微抬起手,指了指那边的床榻,尴尬道:
“刚才是我唐突了,还请大人宽宥几分。”
顾九溟哼道:“是吗,不敢。”
江希月咬咬唇,心里有些生气。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摔倒,现在却只怪她一人冒失。
她忍了半天,吐出一口浊气,又把话题重新引了回来。
“昨日我说过,可以给大人的案件提供线索。”
“现在,我只是想在交易前,请大人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顾九溟忍着怒火:“你还有条件?”
江希月轻咬淡粉的唇瓣:“我只是希望,无论将来我说了什么,大人都别打听,别追究,也别怀疑。“
信任是合作的基础,如果顾九溟不信她,她也不能把鬼魂给的线索直接透露出来。
因为那样的话,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尴尬,说不定自己身上的秘密,也会被他全盘知晓。
换言之,她并不知道顾九溟到底靠不靠得住,在此之前,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这就是你想要说的!”顾九溟咬牙切齿。
不信他就算了,她还一心想利用他,然后不留痕迹地脱身,叫他无话可说。
他心里的无名火又升腾起来。
他向来稳重自持,可眼下情绪却有些不受控制。
这已经是遇见她以后的第二次了。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气。
一定是这个房间有问题,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他有些透不过气。
“我答应你。”他飞快道。
“什么?”江希月反倒愣住了,没想到他这么爽快。
“我说了,我答应你的条件。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追究、不怀疑、也不打听。这总行了吧......”
顾九溟开始冒冷汗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但我也有个要求。”
“你说!”江希月懵懵的。
“咱们先出去再说。”
这句话一说完,他就像卸下了什么重担,即刻大步跨到门边,拉住把手,几乎是夺门而出。
江希月吃惊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目瞪口呆。
她仔细回忆自昨日起见到他的种种行为,又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难道这督查使大人,有洁癖?
-
大理寺内顾九溟的临时居所。
室内雾气蒸腾,清水洗涤之处,燥热渐渐散去,顾九溟这才感到自己的神志在一点点收拢。
他已经很久没和任何人有过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了。
有一点很奇怪,对于她的触碰,他的身体却没有明显的排斥。
更令他困惑的是,每次面对她,他的意志总会动摇,原则总在妥协。
算起来,他们才见过两面而已。
可心底始终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很早以前,他们认识过了。
他阖上双目,努力清理思绪中的纷繁与混沌。
或许是近来需要处理的案件太多,他的神经绷的太紧。
他从浴桶里起身,擦干水渍换上新衣。
蓦地,脑中一闪而过下午见到的那个画面。
她站在空无一人寂静角落,自言自语,脸上的表情就像在与人对话。
手中的动作停了一瞬,又想起她故作神秘要与他交易,说是能提供一些常人无法得到的线索。
他将换下的旧衣扔了,闪身走出水房,若有所思。
他到底,招惹上了个什么东西?
江希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人。
顾九溟:怎么,洁癖有罪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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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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