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手持金禅杖,一手抓着一个人的头,苍老丑陋的面孔上挤出一个皱巴巴的笑容。他手中抓的那人的身体拖在地上,脑袋血浆迸裂,滴嗒嗒地流了一路。
当阳山的众弟子见此,哗然色变。
李武子见到老者,惊诧道:“你……你是吴清平!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看清死者是他的大弟子徐劲后,他又万分震怒道:“吴清平,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你还敢回来!竟敢上我当阳山,杀我首徒!拿命来!”
李武子跃下演武台,一掌拍去,吴清平并不躲闪,不甚在意地笑道:“李武子,我把你徒儿还给你!”
吴清平提起徐劲,往空中一抛,李武子急忙收掌,伸手抱住徒儿尸体,落回演武台上。他摸了摸徒儿的身子,徒儿的半边都凉透了。他抬眼瞪着吴清平,一语未发。
吴清平得意道:“真个是窝囊掌门,当年我们教主带人上山,你们当阳山上下两百名弟子,加上你,连我们数十人都拦不住。哼,你怎么还有脸坐在这掌门之位啊?当初你们可是打不过,就弃山逃走了,我看今日,怕不是旧事重演!”
李武子放下徐劲尸首,冷眼望向吴清平道:“吴清平,你个老秃驴,当年你有济望舒帮衬,我们自然敌不过你,如今你只身一人,竟妄想覆灭我整个门派。你当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不去苟且偷生,来我这里何干?”
吴清平笑道:“看来你还不糊涂,知道我向你来讨要宝贝了。闲话少说,速速交出玄宝弓,我且饶你一众不死。”
李武子闻言,拿起旁边武器架上的一张牛角弓和一支箭簇,朝着吴清平就是一射。
一声铮鸣响,射出去的箭簇被吴清平用金禅杖重重打落,箭簇没入地中。
吴清平抖了抖袖袍,笑道:“李掌门,你这又是何必呢?即使没有济教主,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只是来讨个宝贝,你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吧?呵呵呵,你要是有那个能耐,我就陪你过两招。”
话毕,吴清平收了笑意,他举起金禅杖,满脸狠厉地纵身跃向李武子。
李武子也不慌乱,飕飕地连续射出两支箭簇。
吴清平并不把手下败将放在心上,抬手轻轻一挥禅杖,就将李武子射出的第一支箭簇打掉了,不过这紧接而来的第二支箭簇,吴清平却因大意没能躲过,狠狠地射穿了他的右肩。
这两箭不仅速度极快,而且威力无比,冲劲十足,一旦中箭,免不了要被打落。就如中箭的大雁直垂垂地从天上摔下来,吴清平被迫落到地面上,瞪着咄咄逼人的杀人目光,捂着右肩的血窟窿,恨得牙齿咯咯作响。他惯常使用右手,这一箭下去,怕是难以挥动手中的金禅杖了。
众弟子见李武子一举扭转局势,个个斗志昂扬,拿起武器架上的武器,把武器对准了吴清平。
李武子放下弓箭,沉声道:“当年万红枯血洗当阳山的事历历在目,我从不敢忘。你怎么还有脸踏足此地!玄宝弓不是早就被你们夺走了吗?要说讨要宝贝,该我当阳山问你才是!”
吴清平道: “哼,李武子,你装什么装,万红枯连玄宝弓的皮儿都没摸到,怎么可能抢走玄宝弓?分明是你们把弓藏起来了!”
李武子道:“吴清平,你可真是大言不惭,这玄宝弓是我家的东西,你怎么说得像是你的东西似的?你已经不比当年,凭你现在的武功,你打不过我了。我劝你还是快滚吧,否则我就一箭杀了你。”
吴清平冷笑道:“杀了我,你还差得远呢!即使我受了伤,你也杀不了我,不信你就动手试试!”
然而李武子却并未动手,只是张弓搭箭,虚对着吴清平。李武子心里很清楚,吴清平虽不及当年全盛之姿,但杀他也绝非易事。
吴清平见对方不敢出手,瞅准时机,猛地一挥禅杖,只听得当啷当啷的剧烈声响,周围响起数声爆鸣,地面炸裂,碎石飞溅,站在前头的数名当阳山弟子竟然被炸飞到三丈之外,当即毙命。
演武台轰然倒塌,四分五裂。
站在后头的弟子惊慌失措地跳下演武台四散逃命,李武子丢下弓箭,施展轻功,运转全身内力,双手凝拳,飞身奔向吴清平。其身法之快,快如风,迅如雷,身未到,拳已至。
一拳落下,无声无响,吴清平避之不及,胸口捱了这一拳,往后退了半步,脸色并无异常。
实则在吴清平退下这半步之时,李武子早已出手数次,拳脚分别落在吴清平的下腹,大腿,膝,后背,腰,吴清平却只看清落在胸口的那一拳,待他看定时,李武子已收手站在远处。
吴清平摸了摸身子,感觉并无不适,然而他刚走出一步,就跪倒在地,身体各处疼痛不已,借着手中的禅杖,他才勉强站立起来。
瞧着这番情景,李武子不禁感叹吴清平恐怕要败于他之手了。这虽是喜事一件,可李武子的脸上却未展露出得胜之意。
吴清平自觉屈辱,心有不甘,他咬牙道:“极意拳……没想到你的功夫已经练到这般地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算不是个绣花枕头了。”他还未来得及放出狠话,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了一口血痰。
李武子瞧见了,登时胆战心惊,他稳下心神道:“血痰带紫,你分明是中毒了。你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中毒?又是中了何人的毒?”
吴清平道:“这与你何干?我现下彻底不是你的对手了,不过……”他看了眼死去数名的当阳山弟子,忽然仰天大笑,笑了许久,他才停下道:“杀了这么多当阳山的弟子,也算是报了当年你们灭我万红枯之仇。既然我得不到玄宝弓,那我索性多杀几个当阳山的弟子吧!”
眼看吴清平又要动手,李武子急忙抬手握拳,准备出招,只是还未出手,就听一声破空响,一支雕花羽箭干净利落地插入了吴清平的后脑勺。
吴清平脸上嗜杀的笑容凝滞在了这一刻,身体朝下倒去。
李武子向山门望去,只见一名男子腰悬箭壶,手持玄弓,立于当阳山门口。他拉弦的左手缓缓垂下,整只手都覆盖着乌黑油亮的铁甲。
此刻正值午时,曜日当空,男子戴铁甲的左手沉浸在烈阳中,闪烁着璀璨夺目的金光。
一位少女站在男子身侧,腰上配挂着一把刀。
清风扬起,一缕风从她身旁经过,刀身颤动,铮铮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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