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是说,阿伊法老的木乃伊自己伸个懒腰踹开玻璃,逛了圈博物馆拿走黄金匕首,再悠哉游哉走了几公里到图坦卡蒙墓室,然后消失了?”打发完前来询问昨晚行程的埃方人员,沈蒙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鬼鬼祟祟的滑稽跑路姿势。
就在今早,开罗及其附近城市所有的码头港口机场都加大了警备力度,埃方对外宣称卫生部昨晚新发现一例疑似猴痘病例,并在今早开始对确诊病例的密切接触者进行追踪。但受埃方邀请身处开罗的考古小分队知道,猴痘病例真假暂且放到一边,开罗博物馆丢东西了是一定的。
沈蒙开了瓶矿泉水灌下,昨晚熬了一宿本想好好补觉以便下午外出,结果一大早就被请起来问话,生物钟砸了个稀烂导致她的思绪比脑袋上的鸡窝还乱。好在埃方人员也不绕弯子,话里话外只表达了一个意思——图坦卡蒙匕首丢失了,十八王朝法老阿伊的木乃伊也离奇失踪。
独自凌乱的沈蒙站在酒店的观赏台远眺,警备人员蚂蚁搬家一般在开罗博物馆进进出出。
阿伊木乃伊丢失倒是其次,图坦卡蒙那把陨铁匕首的丢失才是损失重大。
图坦卡蒙,这位十八王朝英年早逝且生前毫无政治亮点的法老,三千年后却因华丽的陪葬品、扑朔迷离的身世、虚无缥缈的诅咒和诡谲的死因一跃成为最受关注的古埃及人物。
好巧不巧,他们正是受邀做图坦卡蒙死因的考古调查,而现在,图坦卡蒙木乃伊估计也会被保护起来。
徐非维摊手耸肩,“开罗博物馆昨晚电子系统全部失灵,他们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呢?”
“看着挺那么回事,现在开罗一片警戒,我们还好,伦敦来的那几个考古学家已经是第三轮问话了,”纪灿阳挑挑眉,“听说埃方在联系本国的大富豪,特别是佳士得拍卖行的VIP。”
“这年头不会有人吃木乃伊了吧?”徐非维随口一句,三人面面相觑。
“那也说不准哈。”
“你们被问完话了?”三人转头,一头发半白的墨镜酷老头向他们走来。
“沈教授好。”
“沈教授好。”
“沈教授好,”迎着沈寻存无奈的目光,沈蒙将其脸上的墨镜摘下自顾自地戴上,“工作的时候称职务嘛登,不会犯错误。”
沈寻存拍了拍她的脑袋,继而对三人宣布了一个坏消息。
这次开罗博物馆失窃虽说和他们没什么大关系,但警备力量都集中在搜寻和维护秩序,一时间拨不出人手来配合,所以他们目前不能去现场,只能在酒店或者开放景区研究资料。
“芜湖!躺床办公!”沈蒙拉过徐非维的胳膊指指点点,“看看,咱们非仔外出都晒成非洲人了,开罗太阳太大了。”
沈寻存看着她幽幽开口,“两周前埃方针对最近发掘的远古海洋生物化石向我国的海洋生物研究院展示了合作意向,估计我们这边会派人来。”
四周瞬间安静,除了新来的徐非维,剩下两人都知道沈寻存口中的海洋生物研究院代表着谁——沈蒙单方面分手的前女友。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沈蒙缩了缩脑袋。
沈寻存不语,只是微笑。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哦司~颂~姐~姐~”纪灿阳幸灾乐祸地挤眉弄眼。
“沈某人虽然身残体弱,但正值青春年少,理应多去外出历练。”沈蒙拍开纪灿阳的大脸,义正言辞地说着。
“我也想和沈姐一起外出。”徐非维举起了手。
“乖弟,姐甚是感动。”沈蒙一脸欣慰地拍了拍徐非维的肩,“那说好了咱仨一起外出。”
“喂喂喂,怎么就带上我了?”纪灿阳凑到沈蒙面前指着自己,“夸也不夸一句就想让我干活?”
“乖弟,姐甚是感动。”沈蒙一脸欣慰地拍了拍纪灿阳的肩,“那说好了咱仨一起外出。”
面对沈蒙敷衍地复制黏贴,纪灿阳认命般地从沈寻存手里接过车钥匙。
出了酒店,三人驾车驶向金字塔群,强烈的阳光直直射在漫天黄沙中,照得人头晕目眩,燥热的空气在沈蒙的体内置换,眼前的景象和身上的感受让沈蒙有一瞬的恍惚,仿佛熔化的黄金在血管中流淌。
“沈姐,是低血糖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今天也没起来吃早餐。”徐非维递给沈蒙一块白巧克力,沈蒙道谢接过。剥开糖纸塞入口中,白巧克力甜的有些腻了,她微微蹙眉。
“哪是低血糖,明明是被前女友要来的消息吓丢了魂。”纪灿阳抽出一瓶水递给沈蒙,“小维你接下来可得离司颂姐姐远点,她的前女友大人可是杀人于无形,冻死人不偿命的。”
“对了,为什么纪哥你这会叫沈姐‘司颂姐姐’呢?”看着他们熟悉的互动,徐非维捏了捏口袋里的巧克力。
“她大学的时候就叫‘沈司颂’,后来进研究所才改的名,沈教授改的,我也不清楚,可能腻了吧。”纪灿阳敲着方向盘随意说着。
“为了躲避权势滔天的大人的追杀,”沈蒙灌了两口水才感觉好点,她倚在椅背上长叹,“做人难呐。”
“前女友是?”徐非维接着小心地问。
“问得好!”纪灿阳一把拍向方向盘,鸣笛声刺的沈蒙头疼。
“毛病啊你……”她指着纪灿阳。
“你来开,我要讲故事啦!” 纪灿阳和沈蒙对指,“你行吧,开车?”
“滚滚滚。”沈蒙摇摇头,“慢点减速,别让沙子灌进去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纪灿阳稳稳将车停下,解开安全带便鱼跃进了后排。沈蒙左移到驾驶位,越野车重新起步。
“故事要从我的死宅竹马——沈司颂的一次意外出门说起。” 纪灿阳一拍大腿,仿佛回到了那个透心凉的夜晚。
“好司颂,司颂姐姐司颂奶奶,求你了。” 纪灿阳拉着沈司颂的胳膊不松手,“大家都带女伴,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怪废物的。”
“你们学生会不是和社联联谊吗?带女伴还交个屁的朋友啊。”沈司颂拉着鼠标摁着键盘头也不回。
“还联谊个屁,社联早就把学生会一步步架空了,那个陈一我靠什么来头,降维打击啊。” 纪灿阳老泪纵横,“说是联谊,我估计要吞并了。”
“嗯,加油,没用的东西。”沈司颂转了转脖子,继续在游戏里当刺猬。
纪灿阳狗腿地敲了敲她的肩膀,又把一个盒子打开伸到她面前,“帮我,这个就是你的了。”
“边儿去……欸!”沈司颂摁下ESC,把眼睛凑近纪灿阳的盒子前,“凯尔罗耶?!”
“去不去?” 纪灿阳一脸肉疼地咬牙。
“你这说的什么话,朋友有难,我沈某人这种两肋插刀型的当然义不容辞。”沈司颂小心翼翼地三指从盒子里捏出匕首,大马士革花纹呈现出华丽的羽毛状,阳极氧化工艺的刀柄折射出炫彩光泽,镶嵌金丝的纯黑护手为其增添了几分稳重。“啧,这堆叠,这流畅的刀型。”她舔了舔嘴唇,“不愧是全球顶尖的刀匠。”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我来接你。”
纪灿阳满意地看着狂咽口水的沈司颂,掏出手机在她身边坐下,“联机联机,我要炸房子。”
“我明天穿什么?”
“爱穿什么穿什么,赶紧让我加服务器。”
“这个,进进进。”沈司颂点着屏幕。
“爷来了!”纪灿阳顶着粉色少女皮肤进了游戏。
五秒后
“沈司颂你故意的吧,快扔个甲我!”纪灿阳一进游戏便被一堆驽箭手追杀,沈司颂阴暗地躲在高处一个个放冷箭,终于在纪灿阳还剩半颗心的时候将敌人尽数剿灭。看着纪灿阳满脑袋的利箭和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她决定还是不穿T恤和运动鞋赴会了。
“沈姐喜欢凯尔罗耶啊,然后呢?”越野车平稳地在沙漠中行驶,徐非维坐在后排好奇地问。
“然后当天她穿了件特别骚包的不规则白衬衫,黑短裤,踏着双马丁靴,戴着项链、戒指、耳夹、胸针、手环、银框眼镜还做了个发型。”纪灿阳闭眼扶额。“再然后我就被禁止进入她的房子了。”
“很帅欸。”徐非维看了眼专心开车的沈蒙,又转头问纪灿阳,“为什么不准进?”
“确实吸引人,所以当晚她就被陈一看上了。”纪灿阳伸出两个手指头忿忿,“俩月,短短六十二天她就被拿下了,游戏圣地彻底变成了小情侣爱巢。”
“惨。”徐非维点点头。
“到了。”沈蒙拉了手刹,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仿佛讨论的不是她。
下车抬头望去,极蓝的天幕下,只有宏伟的金字塔在漫无边际的黄沙中才能配得上“存在”这个词,在粗犷与细腻并存的悠久金字塔前,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明明四周平静无风,可沈蒙就是莫名感到有东西在身旁流转。闭上眼睛张开左掌,似有灵气在掌心的纹路中游走,她能感受到掌心的灵气飘向金字塔,却又从金字塔的某个角落飘向更远的太空,远到她辨认不清。
“沈……”徐非维刚想开口便被纪灿阳制止了。
“她有自己的世界,你要习惯等一等。”纪灿阳给他完发消息便自顾自地开始玩愤怒的小鸟。
不一会,沈蒙睁开了眼,看了下时间正好两点半,“啧,这空气干燥到我质壁分离灵魂出窍了都,不好意思。”
“麦一下吧竹马,你这糟糕的饮食习惯和颠佬生物钟,再不多补点就似惹。”纪灿阳指着金字塔边的金拱门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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