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释天帝解释:“光阴之神此世劫难,我罪责难逃。我自请入世修行,而释尊让我每日跪拜诵经,发愿赎罪,我祈愿光阴之神乐以忘忧,他的忧愁苦恼一并算进我的果业中,这本来就是我该承担的。当转世浮屠出现时,我并不知晓光阴之神已陷入大五衰,我得知这件事,是祭祀官商素告知。那时我才反应过来,转世浮屠出现一定是释尊的用意。我令商素带着转世浮屠前往雪措湖,才有空间之神看到商素迟去的一幕。”

帝释天回答完岚栖云的疑问,可谓是滴水不漏。就算岚栖云和鸿影心里再放不下舍贻光,慈西多的箴言和释尊的威严,岚栖云和鸿影皆束手无策。其中最关键的原因是舍贻光已现大五衰,这是天人寿命将近的宿命,没有任何神佛能挽救。

“得天主如此眷顾,我替舍贻光谢过天主了。”鸿影双手合十,向帝释天表示感谢。

听完释天帝的解释,岚栖云敷衍地点点头,毕竟能给舍贻光这般好事,他也不好意思黑脸

“在光阴之神未出转世浮屠前,我将每日跪拜诵经,祈愿光阴之神早登彼岸,享极乐世界。”

岚栖云和鸿影被“彼岸”征服了,现在是行不得也要行。

岚栖云转移话题,问释天帝:“贻光从转世浮屠回来,不管他是否到达彼岸,他会发生什么变化吗?”

帝释天微笑解答:“六道中的万物转世后皆不能和前世一模一样。空间之神,世间万物时时刻刻都在生变,永远不会保持不变”

岚栖云听明白了:贻光会发生变化。强求不变,只会有报应。

鸿影道:“谢天主赐教。我们想去看看转世浮屠。”

释天帝点头答应:“浮屠塔在万宝阁上空,两位随时可以去看。我之所以将浮屠塔镇于万宝阁上方,也是希望光阴之神的力量能尽早平衡善见城失衡的光阴。”

鸿影道:“既然如此,我与岚栖云便一同去转世浮屠看看。”

释天帝说:“想必两位已熟知路线,我就不派人带二位前往了。”

鸿影道:“就此别过。”

释天帝点头,目送俩人离开善法堂。

出了善法堂,岚栖云和鸿影直奔转世浮屠的方向。

释天帝给自己倒了一杯甘露茶,品尝了一口,自言自语:“万物生变,果报循环,坚定的菩提心是多么难得啊。”

鸿影和岚栖云站在万宝阁入口旁的一颗菩提树下,那万宝阁采用七彩琉璃修建,顶上一座四层的转世浮屠,转世浮屠发出的金色光芒将周围照耀得神圣光亮。

岚栖云闭眼,将神识散发出去,绕着那转世浮屠转了一圈。

鸿影问:“怎样?”

岚栖云说:“我的神识进不去塔内。塔周围有尊者和释天帝的真言,尊者的真言是不动如来,释天帝的真言是转生极乐。四周有祭祀守着。”

岚栖云心里暗忖:这么密集的保护,就像是在保护一个密不透风的秘密。

岚栖云没探出个究竟,心里苦闷不已,他失望极了不想说话。

鸿影说:“走吧,回兜率天,这里亮得我眼睛疼。”

俩人出了善见城,在善见城门口又看到一脸慈眉善目的释天帝。

岚栖云小声调侃:“释天帝这是担心我俩不走,特地站在城门口监督我俩出城吗?”

释天帝来到俩人跟前,礼貌地说:“在此恭送二位离开。”

鸿影道:“天主太客气了。”

释天帝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想必二位放心了。”

岚栖云和鸿影心里都不放心,奈何又没有证据证明。

岚栖云问:“天主打算把转世浮屠放在忉利天多久呢?”

帝释天回答:“我无意久留转世浮屠,等忉利天恢复正常的光阴秩序,我会通知两位前来取走转世浮屠。”

“那得等多久?”

释天帝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光阴之神在转世浮屠中修行,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释天帝的目光转向岚栖云:“希望空间之神看在忉利天需要你的力量,必要时请你挺身而出,同时也希望你出入平安。我会向释尊祈愿的。”

和煦的阳光下,岚栖云一双紫眸犹如水晶潋滟,他看着帝释天说:“天主的好意我心领了,祈愿就不必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岚栖云心想:听说释天帝身上有一千只眼睛,而我只长了两只眼睛,这怎么能看透他是个什么样的歹毒贱人呢,说不定是祈愿我早点死。

释天帝听闻岚栖云的话莞尔:“以往我以为护住忉利天便可护住天道,是我目光短浅了。经过上次和阿修罗道一战后,我冥思苦想,被动应战不如主动攻防。”

鸿影带兵坚守在刹沙栈道,释天帝的命令基本决定战场的走向,鸿影问:“还请详说。”

释天帝转身面向前方出城的路,笔直而宽阔,两旁碧树成荫,百花绽放,那是通往空居天的路。

“光阴之神已不在,忉利天能否与阿修罗道和平共处,我只能做主一半,剩下的一半是阿修罗道做主。三百六十八年的修生养息,忉利天得以人寿年丰。此前和阿修罗道的战争,让我不得不居安思危。”

“我听闻饿鬼道被魔道控制,制造出仅需三个月便能产下的鬼胎。”释天帝说及此不忍摇头:“我在三个月前派出善见城药师灵霰之去魔道与魔罗王交涉,顺道让他去恶鬼道探寻情况。如今他已去三月之久,还未有音讯传回,我认为他已经出事了。”

岚栖云道:“药师?”

释天帝解释:“灵霰之虽是药师,其实是我善见城的前任大祭司。”

鸿影和岚栖云显然对药师的神力保持怀疑,但是说到大祭司就不怀疑了。大祭司的法力乃是对意识的攻击,简直是非常人的能耐。

鸿影追问:“确定凶多吉少?”

释天帝难得面露愁容:“我吩咐他实时传回消息,但他只传回了一封消息,说是见到魔罗王姬停后讨论了关于鬼胎的事情,准备动身前往恶鬼道。而后再也没有传回消息。”

岚栖云和鸿影明白灵霰之多半是被魔罗王害了。

释天帝说这件事给俩人听的原因,鸿影心知肚明。鸿影说到:“我常年在边境,暂时没听过这件事的消息。”

岚栖云接着鸿影的话说:“倒是这个魔罗王姬停,也敢扣忉利天的人?”

释天帝叹息道:“我正为此事周旋。要是鸿影护法有消息,还请传我一份。”

鸿影点头答应:“天主客气了。”

岚栖云说:“天主还有事吗?若是没有的话,我与鸿影便先离开了。”

释天帝露出礼貌的微笑:“没有其他事了,灵霰之的事请两位多加留意。”

岚栖云心里想:不麻烦,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释天帝不愧是生了一千张眼睛的神,看向岚栖云说:“空间之神,你与光阴之神同在,我欲界方能平安,还请千万保重。”

释天帝虽慈眉善目,但岚栖云总生出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他说:“我会负责自身的安全,不牢天主挂念。”

释天帝顺着岚栖云的话说:“是啊,灵霰之没有消息,忉利天光阴失衡,这一切都让我害怕重蹈覆辙。”

鸿影道:“天主放宽心,我这里有药师的消息传来,一定第一时间告知你。舍贻光的事,也请天主悉心照看。”

释天帝颔首:“是我应该做的。”

“告辞。”

“两位慢走。”

鸿影和岚栖云回到兜率天,俩人站在城门入口,城门外的悬崖云雾升腾,金色的光芒点缀其中,将云雾显得神气缥缈。

岚栖云一回到自己的地盘,说话便不再顾忌:“释天帝那个老谋深算的东西,谈到贻光的事情,就拿释尊、尊者堵嘴。他还祈愿,他不诅咒就好了。”回想释天帝每一个天衣无缝的回答,让岚栖云感到更加不可信。

鸿影道:“贻光的事,还得上心才是。”

岚栖埋首看着手指上紫色宝石戒指:“万宝阁飞檐上镶嵌的宝石,我也在上面装了一颗,那颗宝石一旦感应到空间发生振动,我这里也会产生感应。”岚栖云把戒指调紧了些。

“你做得对。倒是他说的另外一件事很有意思。”

“他敢把药师派到魔道,定然是药师法力无边还有智慧,不过不一定能和魔罗王姬停讲和。估计是谈了鬼胎的事,姬停表面同意和谈,回头就把人给害了。”

鸿影道:“这是姬停给释天帝下马威的意思。释天帝不仅能忍,还找我俩留意此事,说明这名药师对他很重要啊。”

岚栖云站在悬崖旁边,展开双手感受云海的凉意:“释天帝的事我才懒得留意。”

鸿影叮嘱道:“他不仅让你留意,还要给你祈福,怎么听都像是你要倒霉了。”

“我可不怕他。”岚栖云看了一眼眼前高大的城门说:“我不回去,我还有事要做。”

鸿影皱眉问他:“你有什么事?”

岚栖云道:“我要去阿修罗道,打听贻光的事情。”

鸿影打趣道:“忉利天在对付恶鬼道,我在边境战场,你去阿修罗道,你是打算在尊者现世之前,让我们兜率天全军覆没吗?”

岚栖云拍了拍鸿影的肩膀,自信地说:“干什么要和忉利天比,我们兜率天可比他们强多了,万千佛菩萨还在我们那里没现世呢。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鸿影道:“你有个屁分寸!万千神佛要是出世,那才是出事。”说完他往城外走去,挥了挥手:“我回刹沙栈道了。”

岚栖云直到看不见鸿影的背影后,径直跳下仙雾缭绕的悬崖下,前往阿修罗道,一会阿修罗王亦无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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