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村里,陈芦花见陈螽生迟迟不归,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回去找他,万一他俩打起来了,她也能帮上一把。
刚走几步,又折身捡走路边一根棍子,棍子在手,她心里又觉得稳当两分。
陈芦花看到门口板车,刚才一幕幕又浮现起来,悄声走到门口,里面并没有传来预想中的打斗声,她窝身走到屋内房门前,房门大开,一阵刺鼻的气味隐隐传来,她顾不上许多,悄悄探头进入,看到了瘫坐床前,双手抱头,正掩声哭泣的陈螽生,床上则是一动不动的老王爷。她心里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对比状况不知如何是好。
陈芦花放下戒备姿态,缓缓开口,“螽生哥……”
陈螽生听出来人声音,用衣袖悄悄擦去眼泪才抬起头来。陈芦花知道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脆弱的模样,可眼前之事无论如何也不是他凭一己之力能承受的来的。
她蹲下身子,抬起胳膊,用衣袖为他温柔拭去眼角泪痕。原本压抑的情绪在碰到陈芦花后彻底爆发,陈螽生扑倒陈芦花怀里,哭的像个孩子,嘴里一直反复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陈芦花看向床上的身影,她已记不清老王爷是以各种姿势倒下的,只记得方才手上沾上了对方点点血迹。虽然陈螽生心里慌张,其实她也一样,但不同的是她并不觉得床上之人真的殒命,而是去搬救兵。越在这里呆,她越觉得瘆人得慌。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床上那人,总觉得下一秒他就露出狰狞笑容,把他们二人给生吞活剥,吃得连渣都不剩。
“螽生哥,我们先走,回到家再商量好吗?”陈螽生泪眼婆娑,立刻收了哭声,在芦花面前哭了好一阵子,这会儿不好意思的窘迫超过了其他想法,“好,回家。”
直到两人彻底出了门,陆子期才显露身资,侧目开口,“这就是那个中了合欢散的姑娘?”舆望舒点头。陆子期继而追问,“你认识她?”他看向渐行渐远的背影好几眼,怎么也看不出这人有何不同,明明还是一张嘴巴一双眼,硬要说出个不同来,那也是没他的族人那般貌美。舆望舒听出了对方嘴里第二个问句背后的吃瓜意图,并不回答,而是答他一句跟上来。
“切……”陆子期知道舆望舒多半又是善心大发。每次下凡吃酒,对方路见不平总是忍不住拔刀相助,每每遇到这种情况,他总要说能帮就帮,反正顺手的事。而他则是寻处阴凉地呆着,末了再回他一句多管闲事。
在他看来,这世上不平之事多了去了,哪能桩桩件件都有着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帮得了也是自寻烦恼,帮不好还可能自掘坟墓。
虽然知道陆子期就跟在身后,舆望舒还是时不时回头看上两眼,对方晃晃悠悠,不疾不徐,看到野草还随手摘下一片,放在口边吹起音律来。
舆望舒干脆站在原地,等着陆子期慢慢走来,刚过身侧,他一把拉起对方胳膊,一个瞬移就到了陈芦花家。
估计一行两人还得一会功夫回来,舆望舒问,“这药没中合欢散的人吃了会怎样?”陆子期顺势坐下,双拼托腮,“不怎么样,顶多也就是个拉肚子。”听到这个回答,舆望舒不再犹豫,径直往茶水里放入解药。
在陆子期看来,这事做到这份上已经足够了,他托腮凝眸,问道,“你不是还要看着别人喝下去才会走吧?”舆望舒倒真是这么想的,“反正最近闲来无事,晚会也无妨。”
陆子期无语的眨巴眨巴眼睛,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渐渐眼里失去光彩,终是一个字也没开口说出。
算了,由他去吧,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这边,陈芦花带着陈螽生双双沉默不语,只顾低头走路,尤其陈螽生,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上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重,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目光呆滞,眼神迟缓,这让不时转头张望的陈芦花很是担心。
越往回走,陈芦花越觉得哪里怪怪的,直到走到门口看到跟在身后的陈螽生,她伸手一指,“螽生哥,你走过了,你家在那。”陈螽生顺着方向看过去,是熟悉的自家木门,眼前的芦花笑嘻嘻的,和刚才村南安慰自己的那个判若两人。
他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没说出口,只是闷闷的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家。陈芦花站在门口,看着陈螽生的背影,心里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逼近大脑,但她怎么想也想不出原因。
回到家里,她想起自己回家是来给父母烧水的,坐起火来起锅烧水,水刚坐上,又发现桌上茶壶里满满都是凉白开,她倒出一杯一饮而尽,一杯下肚又来一杯。许是天气太热,所以才从心底觉得燥热不安吧,陈芦花这么想。
一连两杯水下肚,陈芦花赶忙端着茶杯茶壶去村外地里给父母送水。自己只是打个猪草回来烧个水都这么热,面朝黄土的父母又该多辛苦。
想着想着脚步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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