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三问不舍余生是你

马车没有停下疾驰,老乔一直挥舞着马鞭说:“不行啊,侯爷说了,出了城门就要头也不回往南走,陛下那边瞒不了多久,等有了追兵我们就难走了。”皇帝那边瞒不了多久,最多天亮皇帝的眼线就会发现情况,到时候全国通缉搜捕,他们可不会像现在这般顺畅,趁着如今还没有被发现,得走得越远越好。

“我不走了,我要回去!”南荣屿孝坚定道。

“公子,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侯爷好不容易才安排您出城,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别辜负了侯爷的一番计划。公子你快回马车里坐好……”老乔话还没有说完,南荣屿孝就上前去拽缰绳。

“公子……您这是干什么?”他看到南荣屿孝脸上挂着泪水,拼命地拉扯缰绳,但他的手使不出力气,拉扯得十分吃力,老乔也不敢跟他动手,生怕碰撞拉扯间他再掉下马车就危险了。

“我要回去!驾……”终于马车被南荣屿孝调转回头,朝京城的方向飞奔而去。老乔无奈地接过缰绳:“公子我来吧,哎!”南荣屿孝没有放手,他不相信老乔能听他的,于是他亲自驾着马车飞奔在夜路上,那盏做了标记的红色灯笼又被挂在了马车上。扬鞭飞舞,马蹄飞溅,前尘往事在眼前一幕幕走过,他爱过,怨过,悔过,痛过,在这一刻他不能再做出后悔的决定。

北门的守卫正围坐一团吃着年夜饭,就看到那辆眼熟的马车又回来了,挂着做了特殊标记的红色灯笼,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放出城,没想到对方才出城不久竟然回头了。

“那个……这位公子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带头的守卫上前询问,只见驾车的不是车夫老乔,而是一位美貌俊秀的公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在寒风中亲自驾车。

“没有,我要进城!”南荣屿孝坚决地说道。

带头的守卫是江恒的心腹很认真地跟他说道:“公子,我们马上就要封城门了,您进去今晚可就没有机会再出来了?”

“是!我知道!”南荣屿孝肯定道。

守卫不知道具体情况,得到的命令是绝对不能为难这辆马车,路过就放出城,要进城也只能放行了。马车驶入京城,城门正好就落闸关闭,南荣屿孝把缰绳交给车夫老乔说道:“麻烦你,我们回侯府!”

“好!”

他不认得从北门回安国侯府的路,只能麻烦老乔。老乔见城门落闸,慕容霄所有的安排都付之东流,只能无奈地接过缰绳,把人先带回去。

除夕之夜的安国侯府,大门紧闭,门口没有挂红灯笼,一片沉寂,连门口的积雪都没有扫,南荣屿孝的马车刚刚停在门口,他就急忙跳下车,由于脚踝无力,他还摔了一跤,才狼狈地爬起来,他扶着门框用力敲门:“开门……开门……”

姚管家听到动静来开门,一脸惊讶:“公子……你怎么……”南荣屿孝二话不说就推开他一路跑着去内院,脚疼得一路上跌跌撞撞摇摇晃晃,但想到那个人,他根本停不下脚步,这些年他到底在干什么,他欺骗他背叛他,伤他怨他,却没有想到今时今日他自己还活着,他的妹妹也活着,究竟是命大还是有人逆天改命,想到慕容霄那双满目疮痍的手臂,他看了无数次摸了无数次,万万没想到那每一道伤口都是为了他,难怪他刚刚醒来后见到的慕容霄那么的清瘦憔悴,他竟然从来没去追问过自己的是怎么活下来的,他理所当然觉得是自己命大,大约就是慕容霄那刀故意扎偏了,没想过当时自己被废了武功,又挨了一刀,还是在尧靖皇帝的眼皮下,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活下来。南荣屿孝跑进院子,发现连守卫都没有了,一片寂静,大过年的院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只有书房的灯是亮着的,他冲过去推开书房的门,慕容霄独自坐在案前拿着笔在写些什么,看到南荣屿孝回来他先是惊讶又立刻淡然道:“怎么还没走?不是已经出城了吗?”他的神情淡定,甚至还带着点嫌弃,怪他怎么没走的样子。南荣屿孝跑了进来,抓起他的手臂,撩开衣袖,看着手臂上一道道的刀痕,泣不成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慕容霄看他这反应,大约也猜到了,只是轻笑一声放下衣袖:“那丫头跟你胡言乱语了吧,都过去了……快走吧……”

“你舍得我走吗?”南荣屿孝反问他。

“有什么舍不舍的,你以为……”慕容霄越说越心虚,他用广袖拂过书案,把上面的字都遮了起来,南荣屿孝伸手一抽从袖底抽了一张,再次问道:“你,真的舍得我走吗?”

手里的白色宣纸上,墨迹还没有干:“倾心长记除夕夜,今日还似昨日情,团聚之日常分离,天霄云影还是你!”南荣屿孝见字如刀,戳进心口最软那一块,晶莹的泪水顺着眼眶滑落,再次质问道:“你,真的,舍得我吗?”

三问之后他被崩溃的慕容霄拉入怀里,紧紧抱住,他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片刻剧烈的喘息后,耳畔传来慕容霄颤抖的回答:“我怎么可能舍得……”从今日分别的一刻他几乎快崩溃了,想着再见无日,感觉生活都没有了任何希望,他心死如灰,整个人陷入了黑暗,直到南荣屿孝推开门走进来,好似一道天光照耀进生命。对南荣屿孝来说选择回头就意味着失去自由,可是他的心告诉他,他不能再辜负这个男人,即使下半辈子都被他囚禁着,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他主动去亲吻慕容霄,顺着他的唇瓣将舌尖探入,热情且眷恋,慕容霄抱着他激烈地回应着,吮吸搅动,好似要把人吃掉,除夕之夜烛光下二人难舍难分,好似久别重逢又似劫后余生。

外面炮竹声响起,家家户户都在热闹地过节,宫里也有热闹的除夕宫宴,这本来是南荣屿孝和南荣娉婷逃离京城南下的最佳时刻,这下他不走了,南荣娉婷也任性地决定留下,甚至说:“大不了就让你们皇帝砍了呗,人生在世总有一死,早死晚死罢了。”

南荣屿孝听到这些大言不惭的话教训道:“你的命能保住知道有多难吗?不允许随便提死。”

“哎呀,哥哥,你的命才是千辛万苦保住的,你自己珍惜就好,我命由我,我自己做主,你不走了,我也不走。”可能真是年少无畏,南荣娉婷完全没想过自己的身份如果被发现会是什么下场,当初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的家人被砍头,那头颅堆成了山,血流成河的恐怖场面,让她如今还天真地在这里我命由我不由天,今日二人折返,如今城门已落下,只能再从长计议。

南荣娉婷被姚管家安排到了另外一个小院暂时住下,她奇怪地问:“姚管家,为什么我不能住哥哥他们那个院子?我看还有空房呀?”

“公主……不是,小姐,您呀还是听老奴的,那个院子一般不住外人,老奴给你安排个有花园的小院子,特别别致,您一定喜欢。”姚管家带着南荣娉婷到了另外一个小院,这里算是安国侯府的花园,旁边有几间雅致的客房,一般用来招待贵宾。

而慕容霄内院这里两人难舍难分,放下所有心结后,恨不得将彼此融入在身体里,床榻上慕容霄把人搂在怀里一口含住那嘴唇舔舐吮吸,屋里的灯还亮着,肉眼的观赏也是一种享受,南荣屿孝身上的伤痕在光亮下有些刺眼,慕容霄本来掐着他的手,渐渐放松,从掐变成了抚摸,他不舍给遍体鳞伤的他再添一道伤痕了,轻轻的亲吻抚摸着,南荣屿孝动情地勾着慕容霄的脖子主动地迎合,今天的他格外的主动,不但要求不熄灯,还迫不及待自己脱了外袍往慕容霄身上贴,在他敏感处蹭来蹭去,慕容霄对他的主动十分受用,心坎被填得满满的,不自觉就放软了动作,原来只要他回应,他就能被他安抚得妥妥帖帖。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律动着,彼此热烈回应着,彼此都相互地需要着,两人眼角都挂着湿润,有生理的有心理的,更是百感交集,他们拥在一起相互**,在彼此身上留下的那一处处伤口,今日被对方一寸寸舔舐,南荣屿孝一时没有控制住哭了出来,靠在慕容霄的肩头抽泣着,他摸着慕容霄那凹凸斑驳已经面目全非是手臂,无法想象他昏迷的那些日子,慕容霄是如何度过的,一时心痛难忍嚎啕大哭。

“别摸了,早就已经不疼了。”慕容霄抹去南荣屿孝泪水,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伤口已经全部愈合,那一刀刀的疼痛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以血续命,没有想以此让对方心疼妥协什么。

南荣屿孝想起他刚刚清醒的时候看到的慕容霄,那么惨白消瘦,身形单薄了一圈,浑身都是苦楚的药味,他心痛难耐,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他越哭越控制不住,慕容霄赶紧穿起里衣,不让他再看到他的手臂。

“别哭了,我可不懂怎么安慰人,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倒像个小媳妇了。”他慌忙地去擦南荣屿孝这黄金般的眼泪,今晚流得如此放肆。

“我……才不是小媳妇……”南荣屿孝都哭得打嗝了,有一种别样的可爱,慕容霄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干脆用嘴堵住他的哭泣,几番折腾下来南荣屿孝也没劲哭了,靠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

一夜缠绵之后,慕容霄搂着南荣屿孝,却一夜未眠,肖子遥的话突然从他的脑海中响起“小心照顾,可保未来十年……”

十年,他们的未来或许只有短暂的十年,想到这里慕容霄的心就绞痛了起来,将人抱得紧紧的好似要揉进身体里,伸手去抚摸他。南荣屿孝意犹未尽勾住慕容霄的脖子,与他耳鬓厮磨,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身体还往他身上蹭。

“好了……你的身体……不可太过!”

他们昨夜已经放肆地缠绵了几回,不能再这样不知收敛,担心着他的身体,慕容霄一直收着力,时刻观察在身下之人的情况,但今夜南荣屿孝的状态特别好,睡了一阵后,又恢复了一些精力,“我很好,好得不得了。”他勾着慕容霄双腿缠在他腰间,双手都勾在他脖子上。“慕容霄……我一辈子都不想离开你。”

“你可知道,跟我在一起,你可能一辈子都要被关在这个院子里,陛下的眼线只要看到你离开这里一步,你就会有危险。”这还是保守情况,他不敢保证皇帝哪日就不顾他的死活 ,非要处死南荣屿孝了。

“嗯,我乐意让你关着,你就关着我一辈子吧。”一旦想清楚,确定了一些事情后,什么海阔天空,就在眼前,至于那温暖的南方,哪里有爱人的怀抱来得暖,他靠在慕容霄怀里,终于消停了,慕容霄亲吻他的额头异常的满足,和他的余生就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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