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历六十年,正道群集,一举围剿红泥妖魔。
“妖女余澜,屠戮万民,为祸苍生,其罪当诛!”
一片低洼的旷谷之上,尸骸残骨,层叠摞起。秃鹫吱哇成群,尖锐刺耳。
那些名门世家们张着旗,擂着鼓,气势汹汹而来,却忽然一脚崴了身子,踏进了泥泞之中。
刹那间腥臭扑鼻,熏得人头晕眼花。有修士低头,定睛细看,一瞬间目眦欲裂。
“啊啊啊!——”
是一滩红泥,半截膝盖那么深,以肉为酱,以血为汁,浑然搅活作一片湿漉漉的沼泽。
放眼望去,绵延数里,一片血红滩涂。
都是那妖女靠了一枚阴鬼法器所作下的恶。
闹事的带头人在心里打冷战,硬着头皮扯开嗓子喊了声。
“我等替天行道,今日特来斩妖除魔。快快交出红泥残佩,还能饶你死得痛快些!”
喊话之间,众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一点。在那尸山骨堆之上,有一名女子。
「余挽江」孓然而立,拖着遍体鳞伤的残躯,鲜血顺着手腕淌下,淋红了剑柄和尖刃。
些许惨笑了几声,她轻叹道:“终究还是来了呀。”
众人蓦然回首,见那远天之上,三道俊影御风而来。
三人皆手持出鞘的长剑,泠然落地,神色晦暗不明。
一人英姿飒爽,一人艳极华贵,一人冷若冰霜。
有旁观者认出来,小声道:“是青云宗主余嘉元、万宝楼主金光毓,以及望月剑仙傅承生。”
一个仙门魁首,一个天下豪富,还有一个是剑道之尊。
"最有权、最有钱、最有武力的,却都曾经被这妖女玷|污,欺|凌辱没。"
“他们必然恨她要死。”
有幸灾乐祸的人道:“这下可好,无须咱们出手,余澜就已经死定了。”
“是啊,等拿到红泥残佩,哪怕只蹭着一点边角料也行,我等荣华富贵的好日子便来了。”
四下里众说纷纭,远处的几人却心无旁骛,兀自对峙。
余挽江悠悠道:“死在枕边人手里,还是三位绝色,算我余澜今生艳福不浅呐。”
“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说风凉话?”
「余嘉元」一股脑儿瞪向她,眼睛圆溜溜的,像是又气愤又无奈。
余挽江逗他道:“好嘉儿早就盼着我死,怎么还先沉不住气了?”
“你!”余嘉元正要辩解,却被打断。
一旁「金光毓」手执锦扇,凝视她道:“妻主都这样凄惨了,一番姿态还风轻云淡,也难怪三郎君火急火燎的。”
“你才排小三呢!”余嘉元气急,怒斥了他一句,转过来揪住余挽江的衣襟。
他紧紧攥着她:“我警告你余挽江,我可是随妻姓的,你死了我跟谁——”
忽而之间,一道青锋挡开他的手臂。
「傅承生」以剑势相逼,扼在余嘉元的喉咙上,淡淡道:“松手。”
余挽江浅笑道:“还得是傅郎体贴。”
她看起来真是虚弱极了,身如薄纸,面无血色,五脏六腑尽碎。
余嘉元也心惊,悻悻放开她,咕囊着说:“杀你的来了一波又一波,就你骨气非得硬抗。若我们不来,人家随便抓个垂髫小儿再补补,一剑就给你攮死了。”
“万般皆命也,”余挽江爽朗大笑道,“若几位不肯送我上路,倒是要助我一臂之力了哦?”
金光毓一笑婉转道:“难得妻主能负上了这样一身极恶骂名,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奴奴自然要偷沾几分您的光彩。”
傅承生斩钉截铁,沉声道:“由我护你。”
余嘉元别扭地侧过头,硬邦邦道:“别看他俩在那儿假情假意地装样子,你只管信我的。反正有我挡着,必不许你死!”
说罢,一人扬扇,一人提剑,一人掐诀。
成群修者张牙舞爪,围殴袭来。
正道修士不觉浑身一刺,惊呼道:“不好,他们成了恶女的伥鬼,要助纣为虐了!”
刹那间,飞沙走石,法光四溅。
三人果然冲将上去,一力降十会。
敌对修士震惊,挨个质问道:“她屠你满门,逼你为娼,毁你根骨,你们竟然都不仇不怨的吗?”
朗朗晴空之下,惨叫此起彼伏,刀枪剑戟激斗。
唯有冥冥之中,三人沉默下手,俨然是死心塌地了。
敌对者狠狠咬牙,一想到那红泥残何等威能,莫大的诱惑近在眼前。
敌对者高呼道:“诸位道友立稳心神!区区三个叛徒罢了,那余澜早就陨落过一次了,哪怕夺舍重生了也只会大不如前。”
“只要最后一击,我等定能将这妖女诛杀,夺得红泥残佩!”
说罢,群情激昂,刀山剑海扑腾而上,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他们都在赌,赌谁得了红泥残佩,就能一朝逆天改命。
像那余澜一样,一生恣意妄为,哪怕陨落了,也还能再涅槃重生。
*
回到三年前。
青云历五十七年,天地巨震。
“一鲸落,万物生。”
“大能陨落之地,灵泉喷薄,百花盛开,草木滋长。”
“方圆百里,诸镇村野,若有哪些孩童生性驽钝,经此一役千载难逢的复苏,也有机缘变得耳聪目明,生了灵根。”
群山掩映,羊肠小道上,有两位年轻修士在前引路,身后缀着一小溜背负行囊的孩童。
此二人皆为炼气修士,一身青纹月白弟子袍服,仪态端正,举止有素。
其中一个圆脸的弟子心地善良,唤作澄叁。
只见他娓娓道:“故我与涟壹二人这次奉命前来,在各个村落寻觅新弟子,探得哪家孩子通了灵性,便带回宗门参加试炼。”
一个小姑娘叫翠丫,扎起双麻花辫,绑了红头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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