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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
几个女使正端着些食盒从大殿内出来,行色匆匆地向台阶底下奔去。宫殿的正门处又迎来一队人马,为首的人衣着靓丽,身姿窈窈。
一位老嬷嬷候在殿门前,身旁跟着一个小男官。
“娉贵人金安。”
“古嬷嬷,本宫来给皇上送些甜品。”说着,带人就要进去。
“贵人稍等,待老奴进去通报一声,皇后娘娘刚派人来送膳食,这不刚走。”老嬷嬷边说边指向殿门前正行色匆匆的那一行女使。
她们纷纷低垂着头,逃也似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可想而知在殿内遭受了何等遭遇。
“额纳,快进去通传一声,娉贵人来了。”老嬷嬷向身旁的小男官递了个眼色。
“诺~”话音一落,小男官便转身向里走去。
娉贵人见状有点怒不可遏,只流露出几分不耐烦来,她拂起衣袖轻掩住口鼻,转过头去看着殿门消失的女使,嘴角微微上扬。
顷刻,小男官快速行走的脚步声出现在殿前,附在老嬷嬷的身边耳语道,“嬷嬷,圣上准了。”
老嬷嬷点点头,随后恭敬地将眼前的女人请入殿内。
娉贵人微微点头,稍顿整理好衣物后便朝里走去,身后跟来的大女使悄悄在老嬷嬷手里塞了个东西,几人便跟着一同入内。
“皇上~”人未到,声先扬。
新帝端木丘辙正坐在龙椅上,面前的案上摆放着许多通牒,身旁站着黑羽卫首领绫禹,二人正在密语。
“那就按这个节奏,这几天属下就派人去办。”
“不,朕要你亲自去做,这个事要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后患无穷。”
“诺!”
“先下去吧。”
佳人正婀娜窈窕地向皇上走去,衣裙飘袅步履摇曳,每一步都像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之上,令人看了心尖直颤。
“皇上~”说着,人已经走到案边,跨过案桌往男人的怀里钻。
“爱妃,你怎么来了。”
“皇上,你都两天没来看人家了~”
“这两日事多,孤正准备夜里去看你,爱妃你今日抹的是什么香,这么好闻。”说着用力地在她脸上吸嗅一番。
“陛下,这是臣妾新为您调制的龙汀香,您喜欢吗?”佳人将手环绕到他的颈脖,轻轻摆手身后的奴仆便乖乖地退出殿外。
薄纱轻撩,碧肌诱人,男人霸道地左右端详,低下头又是重重的一吻。
皇上沉迷于佳人的身子无法自拔,佳人躺在皇上的怀里肆意嬉笑,衣衫散落一地。
大殿内回荡着二人的欢愉,沉重的呼吸声在殿内盘旋,如炙人的热浪穿过木门冲向殿外,如同镣铐紧紧地锁住殿门的几个奴仆,大家如同枯木般立在殿外。
“美人儿,美人儿,孤的小美人儿……”
“陛下,陛下,陛下……”
“美人儿,孤愿意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你。”
“陛下,臣妾不要月亮,臣妾只要您。”
“嗯,你个小人精!”
“陛下,刚才那个男子是何人,他走的时候一直盯着臣妾,都吓到人家了~”娉贵人半拘着身子窝在龙椅上,嗲声嗲气的声音在端木丘辙的耳边拂过,气若游丝,妩媚娇羞。
“呵。”男人慢悠悠地哼了一声,然后扯过龙袍裹住自己的身体,“莫要多言,这不是你该打听的,听懂了吗。”
说着,伸出手捏住娉贵人的下巴,脸上逐渐露出瘆人的微笑。
佳人的脸色顿时煞白,下巴传来阵阵痛感,随着男人的狰狞愈来愈明显,佳人既不敢挣扎又不敢反驳,柳眉蹙成一条弯曲的蚯蚓,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并止不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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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公府暮鸦轩。
几个身材健硕的家奴站在院落门前把守,身着一袭藏青色布衣,表情肃穆威严,面色凝重,看起来不怒自威。
院落内却又是别有一番风景。
沿着碎石铺就的□□蜿蜒而行,可见奇石堆砌而成的假山及环绕而建的池塘,绕过游廊踏上青石铺就的石阶,举目望去皆是郁郁葱葱的翠竹。
院内烛火通明,小丫鬟们和小厮们捧着餐食往主屋走去,衣裙摆动,人影憧憧,大家的脸上都看似暖洋洋的、红扑扑的。
一个主事嬷嬷站在屋前指挥,院内一派祥和。
偏厅的大圆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吃食,桌上放置着两副食具。老嬷嬷向屋内走去,不大会儿,身后又见其他二人的身影。
“夫人,今日特地吩咐厨房做了几味公子爱吃的菜。”老嬷嬷贴心地将主位的椅子拉开,一位身着泥金色袄子的妇人屈身端坐。
她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去看着司马彦说道,“彦儿,快尝尝今天的菜,你好久都没来为娘这用膳了,看看院子里的厨子手艺生疏了没。”
“啊娘的厨子是最知晓孩儿口味的 。”白衣青年款款落座,大方地端起调羹便开始伸手,“这味菊酿桂鱼羹就连醉仙楼的厨子都做不出这个味道。”
“你爱吃就好,多来娘的院子里陪娘吃饭。”
“娘最近可有读书?”司马彦浅尝一口之后,轻轻放下调羹。
自从朝廷动乱开始,府里就被父亲掌控了,除了母亲从主院搬离被禁足在此,就连老将军祖母也被圈禁在自己的小院内。
妇人每日闲来无事,除了侍弄花草便是读书写字。
“最近无甚心情读书,也不知外面如何了?”闭门许久,妇人心生烦厌。
“娘且安心,无甚大乱。”
“这日后,该如何是好?祖母身体可好,她身上有旧疾,可气不得。”说完,妇人轻轻叹了口气,甚感无奈。
老将军文武双全,曾领兵戍守边疆数十载,可惜年事已高,先帝病逝前兵权已被剥夺。唯一的女儿司马瑛也不善武事,现如今朝局动荡,全家只能被荣科登拿捏。
司马彦身为荣科登的儿子,虽未被束足但也对此毫无对策。
“娘亲,且放宽心,孩儿不日定会将您和祖母从院里解救出来。”司马彦抬起头来扫视周围,随后低声劝慰母亲。
声音虽小,眼里却是无比的坚定。
“你父亲未必会如你愿,为娘和祖母在院里也平安无事,倒是你,外头动荡可要万分小心才可!”
“孩儿记下了。”
“听闻,陛下派人将公主送来府中了,你可知晓此事?”妇人放下食具看向身旁的白衣青年。
“此事当真,父亲派孩儿白日去途中迎接,现在人已在章华阁。”
司马彦轻叹声,自知此事无法隐瞒,也自知对母亲不可撒谎,这是司马家的家教之一,他从小就听祖训,自当遵守。
“你祖母可知晓?”
“孩儿不知。”
司马瑛拿出绸帕拭嘴,一旁的老嬷嬷立刻让人递上准备好的茶水放到桌上,她端起茶杯小抿一口,旁人立刻递上口盅接水。
一套流程下来,犹如行云流水般利落,无一人言语,待大家都退下去后,妇人才继续接起话匣子道,“你找机会去请示祖母,此事可大可小,公主不可怠慢,新帝也不可不敬。此事没那么简单,公主虽自身难保,但唯恐不是陛下的一枚银针。”
“那孩儿稍后就去给祖母请安。”
“去吧。”
“刘嬷嬷,这口茶不错,泡一盅到书房去,我去写几个字消消食。”
说罢,司马瑛起身从偏厅离开,众人皆从门外涌入,随同而去,只留几个小仆上前收拾餐桌,那一桌的菜几乎未动。
司马彦带着小厮也从母亲的院子离开,院门外的几个魁梧大汉仍如石狮般伫立在墙边,丝毫不动。
夜深露重,小厮上前给司马彦披上鹤氅,“少爷,咱现在回离秋园?”
“不,去闻鹊斋,听闻祖母最近食不知味,我去看看。”
“诺。”
司马彦看了看四周,毫不顾忌地大声说道,“母亲担心祖母的身体,近几日食不知味,我必当替母亲走一趟去探望。”
夜色中,几个黑衣人逐渐悄悄隐去,像是朝观澜阁的方向去。
“哼~”司马彦见状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随后逐渐放慢脚步,路旁几个奴仆举着照明灯笼低着头匆匆向前,与主子拉开些距离后在队伍前后散开。
另一波暗卫踩着夜幕,悄无声息地来到司马彦身旁。
“主子,那边下死命令了,不日即将开始对荣府动手。”
“我父亲那边收到消息了吗?”司马彦反问对方,语气平和,像是处理平常琐事般。
“禀主子,消息还没传过来。”
“那就让他们快点,如果不行,我们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
“诺~今夜消息将送到观澜阁。”说罢,暗卫又隐身于夜幕中。
刚才一直跟随在侧的小厮这才快步上前,踱步的那瞬间就着月色和火烛看到他身姿平稳、步伐矫健,与刚才低眉顺目的小厮判若两人。
“子谏,你有何想法?”司马彦扭头看向小厮说道。
“公子,我们当抓住机会,成败在此一举了!”
“现在就等端木丘辙动手,只要他一动手,我父亲就会反击与之抗衡,这个时候就是我们钻空子的时候。届时,我就将母亲和祖母送到北境,让她们安享晚年。”
子谏应允地点点头,随后又诧异地反问道,“公子,那您呢?”
司马彦停下脚步,抬起头朝天上看去,“今夜的月色真好啊,不知云颐寝否?”
说罢,又抬起脚步继续向前走,徒留身后的子谏一头雾水。
“谁是云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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