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允七这样说，凌君言还是下了死令，不容许有一丝闲言碎语的出现。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老十一的耳朵里，听到消息后不到一柱香时间他就找人安排马车进了宫。
“皇兄，我不是故意的。”老十一歉意十足地道：“我当时喝多了，脑子有点乱，一时忘了场合才说了那样的话，没想到他们会乱传，我和皇嫂之间真没什么。”
“朕当然知道。”凌君言语气冷峻，不容置喙。
而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奏折上，并没有看急于解释的十一，就好像只是顺便听听，根本没当回事。
老十一一时哑口，不知该怎么接话。
凌君言道：“如果没别的事就赶紧回府，别让朕觉得你很闲。”
“可我不想做那些！”老十一突然间就变得很激动。
闻言，凌君言抬头看向他。
只听十一接着道：“自从你当了皇帝，就把很多重要的事交给我处理，我本来也想替你分忧，可之后我发现那不是一个王爷该干的事，所以皇兄，你到底想做什么？”
要不是十一进来时凌君言就已呼退了旁人，这时候估计要多几张惊恐面容了。
凌君言将手中的奏折合上，淡漠开口道：“如果朕说，朕一开始就想把皇位传给你呢。”
老十一虽早有猜测，可在得到确认的一瞬间还是呆住了。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你母妃对朕有恩…”
“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个。”老十一很笃定，而后他又问：“是因为皇嫂？”
凌君言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不管因为什么，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所以不要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这也是朕最后给你的提醒。”
“皇兄以为我想当皇帝？”老十一苦涩地扯着嘴角。
凌君言能这么说，自然说明他已经想当然的这样认为了，在他看来，确实不存在比皇位更大的目的。
“这不是试探。”
说着，凌君言拿起另一本奏折没再管他，当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过了好一会，老十一才略显怅然地行礼道：“臣弟知道了，臣弟告退。”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刚走出去没几步，正好碰见了往这边来的允七。
允七望见是十一，便快步走到他跟前，“来找你皇兄？”
“皇嫂。”十一先喊了一声，随后点了下头，“我来跟皇兄解释一下那天的事，但归根究底最对不起的人还是你，是我害的你被那些人误会了。”
“没事儿。”允七不知道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见他不太高兴的样子，估摸是和凌君言闹不愉快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先回去吧，我找你皇兄有点事，别放心上哈。”
“嗯。”老十一乖巧点头。
与十一分开后，允七刚进御书房就问道：“你说他了？”
凌君言否认道：“没有，他跟你告状了？”
允七也否认：“没有，就看他心情不好。”
直到这时候，凌君言才卸下面对外人时冷酷的架子，愤然地道：“犯了错心情能好？”
御案旁常搁着一把椅子，是特意为允七准备的，允七走过去先坐下，然后向他投去审视的目光，“真什么都没说？”
迎着他的视线，凌君言不知名有些心虚，很快便招了：“我把皇位的事告诉他了。”
允七对此有那么点惊讶，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奥…这样啊，为什么突然想到跟他说？”
“他问了。”
“这么简单？”
“我怀疑他是为了这个，不想让其做无用功，害人害己。”凌君言直接坦白。
允七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或许这样也好，如果不是十一，告诉他可以让他提前适应，如果最后事与愿违，也不失为解决问题的良策，总没有坏处。
允七沉默的认可让凌君言放心地转移了话题，“你来找我是？”
闻言，允七收敛了下思绪道：“想跟你聊一下之前许清池提的关于女子书院的事，这几天因为突发情况，耽搁得有些久了，我觉得还是应该尽快。”
凌君言想起来，这段时间前朝事多，这件事确实是允七一直在打算。
“嗯，你说。”
允七有条不紊地道：“我们可以选一座城作为试点，但动用国库恐怕不妥，最好是拉拢志同道合的民间力量，出资作保，我们暗地里为他们提供便利，再派一些文人带动舆论，书院呢名头上是教授女红礼仪方面的内容，实则传道授业，开始再设一些义学名额，让穷苦人家的小孩免费入学，之后再不断增加名额，考虑到有的孩子需要照顾家里生计，教学时间也不能太长，一天…”
他思考了一下，“就四个小时吧，两个时辰，等办好了再看看能不能开设在别的地方。”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就着手去办了奥。”允七一次性说完，再就看凌君言有没有更好的主意了。
“没问题，就按你说的来。”凌君言爽快地同意。
“好！”允七直接起身就要走。
凌君言愣了一下，赶忙上去抓住他的胳膊。
允七疑惑回头，以为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便站住等他说话。
这时凌君言问：“没别的事了吗？”
他的话让允七迅速陷入了沉思。
这状态，这语气…难道我忘了什么重要日子？
允七想半天也没想起来，只好迟疑地摇了摇头。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凌君言的神色便由期待转为了失落。
弄得允七更不自信了。
“额…亲爱的，我来找你好像确实有别的事，但最近记性不太好，进门之后突然就给忘了，要不你帮我列举列举，我回忆回忆，以防是什么重要的事？”
其实，根本没事，不是允七找他没别的事，是，这件大事，根本不存在。
凌君言起初只是不想允七来只为正事，却不料被对方误解了，但以凌君言的性子，不借题发挥一下都有失“威严”。
于是他撒开手，佯装生气道：“你自己想。”
说罢他便又坐了回去，不看允七了。
不出所料，允七更迷糊了。
真有事啊？
试图挽回信誉度的允七笑嘻嘻地凑过去，轻轻拽了拽凌君言的衣袖道：“到底什么事啊宝～”
凌君言瞥了他一眼，随后高冷地道：“亲一口告诉你。”
这还不简单？
允七来个干脆，捧着他的脸直接就是一口。
凌君言肉眼可见喜上眉梢。
“这下可以说了吧。”
岂料达到目的的凌君言开口就是一句暴击：“今天是我俩出宫玩的一周年纪念，也是你第一次为我买糖葫芦的一周年纪念。”
允七：“……”
不知为何，按照以往允七早该调侃他了，但这次却怎么也气不起来。
他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看似在扯着谎的人，道：“所以这次也想出去玩吗？”
只见凌君言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似是不可置信但同样惊喜万分，片刻后，他忘本地道：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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